1031.第1031章 困獸猶鬥
「呦，楚先生，我就說我們很有緣，果然，這麼快咱們就又見面了。」
渡邊真二用毒蛇一般的陰冷目光盯著楚歌，臉皮牽動出一抹皮笑肉不笑。
楚歌皺著眉頭，並沒有做聲。
「楚先生，還有後面那位，應該就是京香小姐的叔叔吧？快請進吧，對了，還請麻煩你關好房門。」
渡邊真二說話的同時，手裡的槍又抬了起來，槍口在桌邊那四個人身上不斷游移。
楚歌和蘇遠洲先後進了包間，蘇遠洲回手關上了拉門。
他們的菜已經上全了，沒有他們的招呼，服務員是不可能過來打擾他們的，顯然渡邊真二也已經從桌上的情況判斷出了這一點。
「兩位，請入座吧，既然咱們又碰面了，不如好好的談談？」
渡邊真二用左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右手則將槍口轉向了楚歌，這句話說的倒是挺客氣，但語氣給人一種陰陽怪氣的感覺，表情更是斜眉耷拉眼，鏡片後面那雙小眼睛裡面充斥著怨毒，狂躁，仇視，以及一種神經質的得意和歇斯底里。
剛才渡邊真二將槍口對準其他幾個人，尤其是對準秦若晶和秦若瑩的時候，楚歌真是緊緊捏了一把汗，此時見渡邊真二將槍口對準了他，他總算是暗暗鬆了口氣。
在楚歌想來，既然他才修鍊到那套功法的第一層，僅僅是用前七個字元就已經成功的將渡邊真二完全催眠了，按照他的指示，去幹掉了青弘會的老大岡本宏志。
要知道蘇遠洲可是已經將那套功法修鍊到了第三層，對付渡邊真二這種普通人，哪怕不是在四目相對的情況下，應該也能夠對他有所影響吧？
至於楚歌自己對渡邊真二進行催眠，倒也不是不行，但問題是渡邊真二現在的情緒顯然極不穩定。
就算楚歌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種情況下進行催眠一定要比渡邊真二情緒平穩的時候困難的多，而且楚歌在下午的時候已經對渡邊真二催眠過一次了，他不知道渡邊真二會不會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抗性。
打個比方的話，就好像在面對同樣一份有點問題的飯菜的時候，華國人吃了可能屁事都沒有，老外吃了就要跑肚拉稀。
那是因為華國人的腸胃經過了諸如「地溝油」，「蘇丹紅」，「三氯氰胺」等等這類東西的歷練，說百毒不侵可能有點誇張，不過小來小去的問題，那真就不在話下，抗性絕對杠杠的。
再者說，就算楚歌真的能夠再次對渡邊真二進行催眠，在目前的情況下恐怕也需要全力以赴，用到他已經領悟的最高的第七個字元。
要說只用第四個字元就能搞定，那絕對是要多扯淡就有多扯淡，偏偏他幾分鐘之前還告訴人家蘇遠洲，說他目前只修鍊到了第四個字元。
總之，楚歌畢竟才剛剛接觸這套功法，再加上這麼多不確定的因素，他心裡真是一點底都沒有，不管怎麼想，都還是讓蘇遠洲出手發難更穩妥一些。
「楚先生，對於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相信你應該是知道的最清楚的吧？我現在有多慘，你應該也完全能夠想象的到吧？」
楚歌正思忖著控制或者是幹掉渡邊真二的事情，安靜的包間裡面，就響起了渡邊真二貌似還算平和，實際上卻充滿了怨毒的聲音。
楚歌沒回答，渡邊真二顯然也沒指望楚歌回答，他話音微微一頓，又冷笑一聲，道：「楚先生，我真的很好奇啊，下午的時候，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現在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楚歌淡淡一笑，「我說我用了妖術你信不信？」
「妖術？」
渡邊真二神色一滯，皺著眉頭重複了一句，盯著楚歌看了幾秒，忽然冷哼一聲，手腕一抬，將槍口對準了楚歌的腦袋。
「我說我會一槍打爆你的頭你信不信？」
對於「妖術」這個說法，渡邊真二完全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看來楚歌當時一定是用了什麼藥水，或者道具之類的東西，所以他現在才這樣有恃無恐。
畢竟他和楚歌之間有著一定的距離，楚歌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野之中，如果楚歌有什麼小動作，他完全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渡邊真二忽然間的抬槍動作，頓時就讓包間中的幾個人心中一緊，尤其是秦家姐妹，秦若瑩下意識的驚呼一聲，秦若晶則在一瞬間站了起來，擋在了楚歌的身前。
楚歌本來還挺淡定的，但是當秦若晶將他護在身後，他的一顆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渡邊真二忽然開槍，馬上也站了起來，按著秦若晶的肩膀身形一旋，又轉到了秦若晶的身前。
「嘖嘖，真沒想到，這位不知道是秦若晶，還是秦若瑩的小姐，對楚先生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讓楚歌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渡邊真二的情緒看起來還算是平穩，甚至有些神經質的開心和得意，嘴角勾勒出一個上揚的弧度，桀桀怪笑起來。
渡邊真二怪笑了幾聲，又將槍口轉向了楚歌另一側的秦若瑩，仰著下巴，偏頭饒有興緻的按著楚歌道：「楚先生，如果你再不和我說實話的話，那麼……我想我還是先打爆這兩位秦小姐的腦袋可能更合適一些？」
楚歌暗暗又爆了一句粗口，臉色也冷了下來，眼角餘光瞄了瞄蘇遠洲，心說大哥你能不能行了？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還不對渡邊真二進行催眠？難道非要有人死傷你才能採取措施么？
「你想聽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但是在這之前，你最好把槍口從她身上移開，不然……」
「不然？你覺得對我來說，還有什麼不然可以談么？這個詞簡直好笑！」楚歌話說到一半，渡邊真二就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渡邊真二現在確實沒什麼可怕的了，如果他沒有遇到楚歌他們，他還會像個驚弓之鳥一樣，會想盡一切辦法跑路，將保住他這條命作為首要目標，但是現在，他卻已經不那麼想了。
在酒精和仇恨的作用下，渡邊真二隻想殺了這些人，反正……現在警方和青弘會的人都在抓他，他成功跑路的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與其將牢底坐穿，或者是喋血街頭，還不如痛快一時算一時，「砰砰砰」幾槍打出去，大不了給自己留一發子彈。
懷著這樣魚死網破的想法，渡邊真二也就不在乎多和這些華國人玩一會了，反正主動權在他的手裡，要是不好好享受一下這個過程，欣賞一下這幾個人的表情變化，那簡直就是對不起他人生最後的表演。
嗯，差不多可以先開一槍了，從誰開始好呢？
渡邊真二舔了舔嘴唇，右手隨著他的目光緩緩游移，那把早已經打開了保險的手槍對準了秦若瑩幾秒，又一點點轉向了蘇曉。
既然所有的厄運都是因為這個女孩而開始，那就第一個結束她的生命吧。
渡邊真二打了個酒嗝，手指搭到了扳機上面，然而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腦子裡面「嗡」的一聲，在那種毫無預兆的，十分強烈的眩暈感的作用下，手指的動作出現了一瞬間的遲滯。
楚歌的眼睛緊緊盯在渡邊真二的身上，就在他的動作出現遲滯的一瞬間，楚歌飛快的抄起了一個盤子，朝著他的手腕扔了過去。
盤子很精準的打到了渡邊真二的手腕上。
「啪嗒」
「咚」
楚歌扔出的盤子，還有本來在渡邊真二手裡的那把槍先後掉在了地上，渡邊真二瞳孔一縮，馬上就彎腰俯身，伸手想要將那把槍給撿起來。
可惜，就算渡邊真二的動作不慢，楚歌也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扔飛了一個盤子的同時，又抄起了一個碗，毫不猶豫的再次擲飛出去。
這個碗本來似乎是往空處扔的，但就在這個碗飛出去的同時，渡邊真二的手也伸了出去，看上去就好像他是故意往那個碗的落點伸手一樣。
楚歌當然不是往空了扔的，而是一種根據渡邊真二伸手的時間，再加上他們之間的距離所作出的預判。
在盤子之後，這次的碗也精準無比的命中了渡邊真二的手腕，讓他去撿那把槍的右手一偏，一下子就抓到了空處。
渡邊真二還想撿槍，但楚歌會給他這個機會么？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在扔飛了那個碗的同時，楚歌也已經朝著渡邊真二沖了過去，電光火石間一腳將那把槍踢到了一邊，然後在渡邊真二充滿了怨毒和不甘的目光中，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給他按到了牆上。
從渡邊真二調轉槍口對蘇曉進行瞄準，到楚歌從桌邊暴起掐住他的喉嚨，一共也就是短短几秒鐘的時間，不過對於渡邊真二來說，卻是從天堂到地獄的轉變。
掐著渡邊真二的喉嚨，楚歌真有一種直接將他的脖子扭斷的衝動，剛才的情況簡直就是千鈞一髮。
想歸想，楚歌終究還是狠狠的呼了口氣，壓下了這個衝動。
相對於扭斷他的脖子，現在顯然還有更好的處理方式可以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