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第1000章 解釋不出來了吧
「秦岩同志,你剛才說,參加婚禮,隨禮份子這種事情是一種非常正常的,應該是充滿了人情味的禮尚往來,是這樣的么?」
聽到古超問出這個問題,秦岩心中一動,總覺得這傢伙是在給他挖坑,等著他主動往這個坑裡面跳,但是……就算他非常懷疑這是個文字陷阱,卻不知道這個陷阱的迷惑性到底在什麼地方。
古超心中得意,又義正言辭的追問道:「秦岩同志,請回答我的問題。」
秦岩想不清楚這句話到底哪裡有問題,略一沉吟,只能是點點頭,「沒錯,我就是這樣認為的。」
聽到秦岩這麼說,古超心中更加得意,玩文字遊戲一向都是他的強項,既然秦岩在這一步點頭,也就算是一隻腳邁到他陷阱表面的偽裝上了,只要秦岩按照他的預期回答了下一個問題,就會徹底掉進這個文字陷阱裡面,再想要出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秦岩同志,既然是禮尚往來,那麼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在過往的時間裡,你隨了別人多少錢,那麼理論上別人今天就會回敬以同樣數額的禮金?」
「你大爺,沒你這麼咬文嚼字的吧?我進行問訊工作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撒尿和泥呢,跟我玩這套?小子你還嫩著點!」
秦岩心中罵了一句,如果說他之前只是很大程度上懷疑古超在給他挖陷阱,那麼他現在對於這件事情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了。
秦岩搖了搖頭,「在這一點上,我想我只能說大多數情況是這樣的,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世上無絕對』這個道理么?」
古超心中冷笑,就算秦岩的這個回答也算得上是滴水不漏,甚至還對他展開了一定的反擊,不過……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重點呢。
「秦岩同志,那麼我再請問,就算在這件事情上會出現個別特殊情況,別人交付於你的禮金大於你曾經給予對方的禮金,但理論上有關禮金數額的問題,也不會產生太大的波動?」
聽到古超這麼問,秦岩心中頓時就咯噔一下,看來果然是禮金出現了問題,但是對於這個問題,他似乎只能給出肯定的答覆,否則的話,他的狀況肯定會更加被動。
秦岩心中煩躁,不得不再次點點頭,「理論上是的。」
古超不依不饒,道:「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請你做出更加直接和準確的回答。」
「是。」
當秦岩不得不說出了這個字,古超簡直心花怒放,他立刻追問道:「那麼,請問秦岩同志,在過去的禮尚往來中,你給予其他人的禮金,最大的數目是多少?是什麼場合,對方是什麼人?」
「我侄子結婚的時候,我隨了兩千禮金。」
古超嘴角微微上揚,對於秦岩的這個回答,他真是再滿意不過了,他側目看了看一邊神色糾結的秦勇,道:「這位同志,請你把剛才最後一份送達到你手裡的禮金……或者說是禮物出示一下。」
聽到古超這麼說,秦勇只覺得腦袋裡面「嗡」的一聲,神色要多遲疑就有多遲疑,就算他明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論如何也是要把那個純金滑板拿出來的,但他卻下意識的將手中的那個包抓的更緊了。
「這位同志,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這是我們在這裡的最後一個問題了,請不要浪費大家寶貴的時間,相信秦岩同志一定會給我們,給在場的諸位一個滿意的答案。」
秦勇還是沒有動彈,在場的賓客中開始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婚宴大廳中的氣氛變得越發微妙。
這一次,陸松和古超倒是沒再催促,在他們看來,他們已經勝券在握,作為勝利者,總是會有一些寬容的。
「秦勇,拿出來吧。」
說出這句話的,是露出一個鼓勵微笑的秦岩。
不管古超口中的這份禮物到底是什麼,但既然早拿晚拿都是拿,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坦然面對,秦岩也還真就不信了,有什麼東西是他不能做出解釋的。
秦勇暗暗嘆了口氣,將這個包的拉鏈打開,在一道道好奇的目光中,將那個純金滑板給拿了出來,讓在了香檳塔的塔台之上。
當那個純金滑板被秦岩從包里掏出來的第一時間,秦岩就是陡然一愣,不光是他愣了,在場的絕大多數人也都瞳孔一縮,空氣中響起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天吶,我沒看錯吧?居然是這麼大一塊黃金?」
「仔細看看,那好像是個滑板的模型?這工藝簡直太精緻了,簡直堪稱藝術品啊!」
「你說那能是金子做的么?要真是金子的話……這麼大一塊,那得多沉啊?」
「應該……是金子吧?要不然的話,那個紀委的人怎麼會挑這個節骨眼讓人拿出來?」
「是啊,如果不是金子做的,那個姓古的就是自擺烏龍了,看那個滑板的大小,沒有兩斤沉恐怕也差不多吧?」
「兩斤?卧槽?那得多少錢啊?該不會有人故意要黑秦岩吧?」
「不好說,也沒準秦岩只是話說的漂亮,實際上卻趁女兒婚禮的機會,真的想要好好的大撈一把呢?」
「去你大爺的,你當秦岩是什麼人呢?再說了,別說他不是這樣的人,就算他真有這個想法,換成你,你會將這種東西在婚禮這種場合上送出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得在私下裡偷偷送給秦岩吧?」
「說的也是……看來,秦岩是被人坑了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了。」
一陣陣竊竊私語中,秦岩的臉色終於變得有些難看了,他可真是做夢也沒想到,秦勇居然會從包里掏出來這麼個東西,這也太貴重了點吧?
同樣的一幕,看在個別幾個人的眼裡,卻讓他們的嘴角微微上揚起來,絲毫不再為秦岩而感到擔心了。
「秦岩同志,按照你自己的說法,你隨別人多少錢,別人就會回禮給你多少錢,那麼我就有些疑惑了,你剛才親口說你最多給人隨禮隨過兩千,那麼這個不考慮其他因素,只是根據其重量就至少價值二十萬左右的純金滑板,你又該怎麼解釋?」
秦岩的眼角顫了顫,他本來以為不管秦勇拿出來什麼,他都能做出解釋,但此時此刻,面對古超的這個問題,一萬隻草泥馬在他心中奔騰而過,他真想說一句,「你特么問我,我特么問誰去?」
見秦岩的臉色終於出現了期望中的變化,古超心中越發得意,「秦岩同志,請你解釋,給我們和在場的所有賓客一個合理的交代。」
秦岩呼了口氣,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我沒什麼可解釋的,我不知道這是誰送的。」
說完,不等古超繼續發難,秦岩又看向秦勇,問道:「送這個純金滑板的人寫禮賬了么?他叫什麼?」
秦勇點點頭,「寫了,留下的名字是小明。」
如果換個場合,換一種情況,聽見「小明」這兩個字,肯定會有很多人笑出來,畢竟「小明滾出去」系列的段子實在是紅極一時,就算是沒聽過這個段子的人,大概也會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接地氣了。
只不過,換成現在的這種情況,可就很少有人能笑出來了,一個能將這麼貴重的東西當做賀禮送出去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什麼一般人呢?
秦岩的眼角又顫了顫,這尼瑪也太坑爹了吧?送人這麼貴重的東西,卻又不留個全名,這個所謂的「小明」該不會是他之前得罪過的某個人,趁著這個機會特意過來整他的吧?
古超這時候從鼻子裡面輕蔑的哼了一聲,道:「秦岩同志,你是沒什麼可解釋的,還是不方便解釋?一個你壓根就不知道的人,居然給你送來如此貴重的禮物,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么?當然,如果你實在不能做出一個解釋,我想……你現在是不是該和我們走一趟了?」
就在秦岩百口莫辯,心中又是著急又是窩火的時候,禮台上又響起了一個充滿了戲謔和滿不在乎的聲音。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這句話是楚歌說的,說完他又扭頭看了看秦若晶,「他楚嫂,你信不信?」
如果說在秦勇剛剛拿出那塊純金滑板的時候,秦若晶還沒想到何君明這個人,那麼當她聽見了「小明」兩個字,就已經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了,此時被楚歌這麼一問,不禁也笑了,點點頭道:「我也信。」
看著神色間沒有一絲一毫擔憂著急,反而嘻嘻哈哈插科打諢的楚歌,陸松和古超心中都是一陣膩歪。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這句話對於國家公務人員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恥辱,楚歌挑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毫無疑問就是一種對他們的諷刺。
「楚歌同志,你覺得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有任何的意義么?或者說,你能替秦岩同志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代?」
楚歌聳了聳肩,「當然有意義了,要不是為了這個,你以為我現在是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