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8.第978章 辯駁秦母

  從秦母反問楚歌那一句的時候開始，這話其實也就算是挑明了，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就算是心裡再怎麼尷尬，再怎麼過意不去，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了。 

  「小楚啊，憑心而論，我們老兩口都是挺喜歡你的，相信這一點你也應該能看的出來是吧，我們……嗯，怎麼說呢……」 

  「伯母，您別著急，慢慢說就好，我聽著呢。」 

  秦母已經尷尬的夠嗆了，反觀楚歌卻跟沒事人似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淡然的微笑，按部就班的洗著碗，甚至還勸慰起她來了。 

  看見楚歌這樣的反應，秦母的心情可謂是相當的複雜，她完全不明白楚歌怎麼就能如此篤定，他們現在談論的話題，可是關係到他和秦若晶之間的婚姻啊。 

  做了個深呼吸，秦母平復了一下心情，道：「小楚，有些事情你伯父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好歹也是個幹了一輩子的老刑警，想要打聽一些有關你的事情，其實還是挺容易的。」 

  楚歌微笑著點點頭，「嗯」了一聲，依舊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等待秦母繼續說下去。 

  「你也知道，之前你和那個叫穆凌珊的女警察打掉那個金凱山莊的事情，可是在電視上播出的，這個節目我和你伯父也看了，說實話我當時就嚇了一大跳，我可真沒想到，你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和膽子。」 

  「當時你伯父對你卻是讚不絕口，後來你伯父和小瑩又跟我說了一些他打聽到的有關你的事情，你在麗都簡直就是風生水起，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你居然和哪種人都能打成一片，就在這一點上，伯母真挺佩服你的。」 

  「伯母雖然只是一個家庭婦女，算不上多聰明的人，但從這些事情上，伯母至少也能看出來，你肯定不像你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照理說本事大是個好事，不過伯母那時候就有點擔心，因為伯母跟你伯父過了這麼多年了，漸漸悟出了一個道理，本事大的人，總是有麻煩。」 

  說到這裡，秦母無奈的嘆了口氣，臉上泛起了一抹苦笑。 

  「結果……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你看，你這次就遇上這樣的大麻煩了，我知道這事之後我那顆心啊，我簡直沒法說出那是一種什麼感覺，說句自私點的話，就算不為你著想，單單是沖著我姑娘，你說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小晶那孩子得受到多大的打擊？」 

  「還好你醒過來了，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也沒什麼大事了，但伯母還是害怕啊，你也別怪伯母說話難聽，你說要是這種事還有下一次，甚至是第三次，第四次呢？你能跟伯母保證，再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么？」 

  迎著秦母期待的目光，楚歌毫不猶豫的搖搖頭，「不能。」 

  秦母愣了好幾秒，似乎沒想到楚歌會如此乾脆的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又似乎是因為心中那本就少得可憐的希望落空。 

  「小楚啊，你自己也說了不能，既然你不能保證，你說我能放心把女兒交給你么？不好聽的話，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但是伯母的意思，你應該都懂吧？」 

  就和剛才搖頭一樣，楚歌同樣非常乾脆的點點頭。 

  「我懂，如果我殘廢了，就是小晶的累贅，如果我死了，小晶就變成了寡婦，所以您無論如何也不希望那種事情發生，所謂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讓我趁早離開小晶，讓她找個簡簡單單，本本分分的男人，您心裡也就踏實了。」 

  楚歌的話每一個字都說到了點子上，秦母就是這麼想的，既然楚歌理解的這麼透徹，那她之前準備的很多話，似乎也就不用說了，直接讓楚歌給她一個答案就行了。 

  「那……小楚你怎麼想？能不能體諒一下我這個母親的心？能不能……離開我女兒？」 

  「伯母，或許有很多理由足以讓我離開您女兒，但是如果因為這個理由的話，那麼很遺憾，我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說話的同時，楚歌已經洗完了最後一個碗，將這個碗從水池裡面拿了出來，放在廚台上面，發出了叮的一聲，就如同他的回答一般，短促，乾脆。 

  秦母怔怔的看著楚歌甩了甩手上的水，將那些摞好的餐具一樣一樣的收進柜子，當楚歌關上了櫃門，發出了一聲輕響，她的眉頭終於緊緊的皺了起來，雙眼之中滿是不甘。 

  「楚歌，難道你真的不能體諒一個母親的良苦用心么？我剛才和你說了那麼多，難道就全都白說了么？」 

  「不，您當然沒有白說，你對女兒的愛護之情，我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我完全能夠理解，並且因此而向您表示深深的敬意，甚至很羨慕她能有您這樣一心一意關愛著她的母親。」 

  秦母的眉頭皺的更緊，臉色也有些難看了，「你是不是尊敬我，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話，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離開我的女兒？」 

  看著情緒明顯有些激動的秦母，楚歌無奈一笑，「伯母，真的很抱歉，不管您怎麼做，我都不會離開您女兒的，她是我的妻子，我深愛的女人，而我，是她的丈夫，她深愛的男人。」 

  「別動不動就把這個字掛在嘴邊，你們這些孩子懂什麼叫愛？」 

  「有時候，我覺得懂不懂愛和年齡並沒有直接的關係，比如在您女兒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她們看見您就會很燦爛的笑出來，就會如同歸巢乳燕般撲到您的身上，難道這就不是一種愛的表現么？」 

  楚歌話音稍稍一頓，又笑了笑，「對了，不管您信不信，愛這個字眼，我是很少說出口的，因為我明白這個字的分量很重，很重。」 

  「別跟我說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我不想聽。」秦母冷著說道，語氣中的焦躁和火氣又多了幾分。 

  雖然情況有點不合時宜，但楚歌還是感到有些好笑，明明是秦母先問他懂不懂愛的，他只不過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怎麼還成了他的不是了呢？ 

  他當然是不會因為這個理由離開秦若晶的，但是他也不想讓他的丈母娘為難，他打從心底的不想和秦母發生什麼爭執，如果能夠心平氣和的做通丈母娘的工作，那就再好不過了。 

  畢竟，秦若晶，還有老兩口所不知道的秦若瑩，都夾在他和父母之間，他希望他的新娘可以不要那麼為難，能夠在這個人生最重要的時刻，得到她們人生中最重要的雙親的，發自內心的真摯祝福，讓這個即將到來的，神聖美好的時刻不留下任何的遺憾。 

  秦母別過臉，胸口起伏著氣呼呼的頓了幾秒，忽然刷的扭過頭，目光逼視著楚歌的眼睛，忿忿的又開了口。 

  「如果你真的愛我的女兒，難道你不應該為她著想么？你自己剛才不是也說，你根本就不能保證同樣的情況不會再發生了，要是有天你傷了，殘了，死了，她怎麼辦？你怎麼就可以這麼自私？」 

  「伯母，我不想給自己找什麼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必須承認我確實不是一個多麼無私的人，但是這和我是不是為秦若晶著想並不衝突。」 

  「有一句話，我相信您一定聽過，這句話叫做計劃沒有變化快，一個好端端的人，也許只不過是出去買個菜，吃個飯，或者是散個步什麼的，都可能遇到各種各樣不可預知的危險，從而傷了，殘了，死了，所以我說我不能保證不再置身危險之中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楚歌搖搖頭，神色不卑不亢，不驕不躁，依舊是那麼的平靜隨和。 

  「不，我說的是事實，更何況，就算在您看來我的這個理由站不住腳，那麼我想請問伯母您一個問題，如果按照您的邏輯，那麼在伯父成為刑警的那一天，他是不是就應該離開您呢？」 

  聽到楚歌這麼說，秦母頓時就一陣頭疼，她真的懷疑楚歌和秦若晶串通過了，不然的話，怎麼也會問出這種類似的問題呢？ 

  殊不知，楚歌和秦若晶之間根本就沒談論過這些事情，或許這隻能歸於一種冥冥之中的默契，亦或者說，他們在相識相知相愛的過程中，早已經在潛移默化之中受到了彼此的影響，就連思考問題的角度，都達到了一種驚人的一致。 

  秦母啞口無言，楚歌的聲音卻還在繼續。 

  「伯母，要知道刑警可是高危職業，他們畢竟要和犯罪分子打交道，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幾乎時時刻刻都處於危險之中，哪怕就是現在，有人登門尋仇行兇都不無可能，您覺得我說的對么？」 

  「如果按照您的邏輯，伯父在成為一名刑警的時候選擇了離開您，那就能證明他是愛您的了么？而他沒有離開您，就是他的自私了么？還有，就算您經常會提心弔膽，難道您每次看見伯父平安回家，就不是一種幸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