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7.第887章 楚歌發誓
看著穆凌珊那副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楚歌是真急了，側目往正前方一看，他頓時就頭皮一麻，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那是一輛疾馳而來的路虎，裡面坐著的也是一男一女，駕駛席上的男人正眉飛色舞的偏頭和女人說著話，注意力也壓根就沒放在路面上。
那輛路虎的速度很快，照這個趨勢發展，只要再過兩秒，警車和路虎肯定就得來個猛烈的碰撞。
當然，對於這兩輛車裡的人來說，尤其是對他楚歌還有穆凌珊來說，那肯定是極其危險的事情，畢竟路虎要比他們這輛警車結實的多，要是撞上了，還不得零碎啊？
卧槽！一股涼風順著楚歌的腦瓜頂，過電似的蔓延到他的全身，頭髮幾乎都要倒立起來。
一把搶過穆凌珊手裡的方向盤，楚歌狠狠朝右將方向盤打到了頭，警車瞬間就斜斜的竄了出去，和那輛路虎幾乎是擦身而過。
避過了路虎，一輛伊蘭特卻接踵而至，楚歌狂打了幾把方向盤，總算險之又險的又避過了這輛車。
只不過，現在高興顯然還太早，這段路面上的車依舊很多，再加上穆凌珊並沒有鬆開油門，楚歌就算車技再好，他在副駕駛的位置控制方向盤也非常彆扭，這輛警車難免左衝右突，恍若一個嚴重酗酒的醉漢。
在無比驚險的二十幾秒之後，這輛狂猛的警車終於開到了路況相對安全一點的路段，也不再劃出一道道嚇死人不償命的弧線，車身總算是平穩下來。
楚歌還來不及鬆口氣，穆凌珊忽然一腳急剎車，他完全是猝不及防，身子頓時就往前竄了一截，他下意識的往前伸了一下手，這才勉強沒有讓他的腦袋撞到前面。
「穆凌珊！你不要命……」
楚歌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穆凌珊又飛快的啟動了車子，依舊是直接將速度提到最快，楚歌前傾的上半身一下子就被慣性帶到了車座上，後背和車座的靠背貼的嚴絲合縫。
扭頭看了看神色冰冷的穆凌珊，楚歌心中又急又氣，張了張嘴終究卻什麼都沒說，他真怕這個虎妞再犯虎勁，再將視線從路面上移到他的身上。
楚歌毫不懷疑，這種事，穆凌珊絕對真能幹的出來，他覺得自己怎麼就那麼冤呢，先是穆曉婷，后是穆凌珊，這老穆家的女人怎麼都這麼能給他添亂？
算了，她愛往哪開就往哪開吧，哥們就盯好路面，隨時準備應對突髮狀況得了。
一片沉默中，警車一路疾馳，漸漸駛出了麗都市區，開到了荒郊野外一條老遠都看不見個人影的土道上。
「吱嘎」警車終於停了下來。
為了避免穆凌珊再突然暴走，在車子停下的同時，楚歌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給她推到了後排車座上。
穆凌珊剛想起身，楚歌就往她肩膀上面一按，又給她按了下去，控制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飆車過癮了？發泄夠了？爽了？」
穆凌珊的身體掙扎著，氣鼓鼓的看著楚歌，大聲喊道：「沒有！還早著呢！」
楚歌牢牢按著穆凌珊的肩膀，眉頭也皺了起來，「我說你到底想幹什麼？這麼作死有意思么？你也是這麼大的人了，你不覺得你的行為要多幼稚就有多幼稚么？」
「我作死？我幼稚？」穆凌珊冷笑，「那你就不作死，就不幼稚了？你一個人去找金浩勛，就沒想過你可能再也回不來了？要是他找機會引爆了身上的炸彈，把你炸成一把骨灰你就高興了？」
「我都說多少遍了，什麼金浩勛，我壓根就不知道！你神經病吧？你還有完沒有完？」
對於這件事情，楚歌決定嘴硬到底，反正就算穆凌珊再怎麼懷疑他，就算穆凌珊的分析一點都沒有錯，也找不到什麼證據。
「對，我神經病，我特么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不然當我知道這件事情，我怎麼會後怕的渾身發抖？不然我怎麼會在你都結婚了以後，還將你看做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聽著穆凌珊近乎於咆哮的喊聲，看著那張漲的通紅的臉龐，楚歌的雙手下意識的放鬆了力道，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
原來穆凌珊真正在意的並不是案子，而是他的生死，這幾乎顛覆了他對穆凌珊的認知，這簡直違背了穆凌珊的正義。
原來，他在她的心中居然那麼重要。
楚歌心緒翻騰間，穆凌珊忽然抓住了他的右胳膊，狠狠朝她嘴邊一拽，一口朝著她的小臂咬了過去。
穆凌珊咬的是那麼用力，楚歌很疼，不光手臂疼，心裡也疼，不過他卻一聲沒吭，任由穆凌珊狠狠的咬著，目光也漸漸溫柔下來。
「凌珊，我……」
聽到楚歌忽然變得很溫柔的聲音，穆凌珊身子一顫，心裡忽然一酸，泛起了一種委屈的想要哭的滋味，她下意識的張嘴鬆開了楚歌的小臂，抬頭迎上了那雙目光複雜的眼睛，等待楚歌將後面的話說下去。
「我真的沒有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我確實想找金浩勛，可惜我並沒有找到他，他的死和我根本就沒什麼關係。」
楚歌本想說一句對不起，但話到嘴邊，卻又變了模樣。
「楚歌，你混蛋！」穆凌珊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緊接著是更加強烈的憤怒。
她猛的推了楚歌一把，腰肢用力一扭，掙扎著擺脫了楚歌的控制，又一把揪住了楚歌的衣領，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我承認我沒你聰明，但我穆凌珊也不傻！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要嘴硬下去是么？和我說一句實話，對你來說就那麼難么！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么！」
楚歌苦笑，「不是我做的，你讓我怎麼承認？」
看著楚歌那滿眼的真誠和無奈，穆凌珊微微蹙了蹙秀眉，目光有些游移，本來緊緊攥著楚歌衣領的右手也漸漸放鬆了一些力道。
「你……真沒騙我？你發誓金浩勛真的不是你殺的？」
楚歌苦笑更濃，抬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我楚歌在此對天發誓，金浩勛真不是我殺的，如果我撒謊的話，那我就……」
楚歌說到這裡，穆凌珊忽然伸手堵住了他的嘴，「等一下！」
被穆凌珊打斷了後面的話，楚歌心中既有些暖洋洋的，又有些小得意，嘿嘿，終於讓我忽悠過去了吧？而且，虎妞到底還是心疼我，不忍心讓我賭咒發誓啊……
等到穆凌珊將手指從楚歌的嘴唇上移開，他又信誓旦旦，無比真誠的說道：「虎妞，我真的可以發誓，你沒必要阻止我的。」
穆凌珊點點頭，一邊翻出了手機一邊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阻止你，我只是覺得還是錄個音比較好，省的你以後不認賬。」
說著話，穆凌珊已經將手機的錄音功能的界面調了出來，按下了錄音開始的按鈕，又把手機拿到了楚歌的嘴邊。
「好了，你現在可以繼續發誓了。」
楚歌的眼角顫了顫，滿頭黑線撲簌簌的掉了一地。
喂喂，說好的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實在是有點大啊？
「還愣著幹嘛？接著發誓吧？」
楚歌無語的眨了眨眼睛，「我說……你就這麼信不過我？」
「別廢話，趕緊的。」穆凌珊白了楚歌一眼，又微微眯了眯眼睛，「怎麼？你該不會是心虛了吧？」
「笑話！」楚歌一臉的大義凜然，「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我有什麼可心虛的？」
「那你就接著發誓啊，我錄音都開了半天了，手機就在這舉著呢，對了，別跟我玩什麼文字遊戲，要是我覺得有問題，那你還得重新發誓，直到我滿意為止。」
楚歌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穆凌珊，點點頭，「我楚歌對天發誓，要是金浩勛那王八蛋是我殺的，我的身高就每天縮短一厘米，怎麼樣，這個誓夠狠了吧？」
穆凌珊的眼角顫了顫，沒搭理楚歌，她也真是服了，這個誓言狠是狠，就是聽著怎麼就那麼不著調呢？還真是符合楚歌的風格啊……
楚歌等了幾秒，又問道：「行不行你倒是吭個聲啊？」
穆凌珊揉了揉額頭，咳嗽了一聲，瞥了一眼楚歌，「好像是沒什麼大問題，不過你這人太狡詐，我得再琢磨琢磨。」
楚歌翻了個白眼，「行，那你慢慢琢磨吧，要是覺得不夠真誠，再來一遍，換個別的我也無所謂。」
對於賭咒發誓這種東西，楚歌真不是很在乎，通常情況下，這東西並沒有什麼卵用。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如果發誓有用的話，那這世界上的貪官早就消失的乾乾淨淨了，畢竟在他們加入各自的黨派的時候，在他們發表就職演說的時候，那也都是發過誓的。
而且，說實在的，楚歌覺得誓言這玩意應該歸屬於唯心主義的範疇，和世界上大多數信奉唯物主義的個人或者是集體，好像也有點相悖啊？
楚歌這邊暗暗胡亂的吐槽著，穆凌珊琢磨了一會，也沒琢磨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又盯著楚歌看了一會，這才終於點了點頭，按下了錄音終止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