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6.第866章 你看著辦吧
看著神色堅決的穆凌珊，楚歌不禁很有些頭疼，他要說的確實是這件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講，穆凌珊也算是夠了解他的，但是從另一個角度去看的話，穆凌珊卻又太不了解他了。
楚歌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虎妞，你先坐下聽我說。」
「如果還是這件事情，那你就不用說了，我是肯定不會同意的。」穆凌珊搖搖頭，又將目光轉向林高澤，「隊長，咱們不能搶佔楚歌的功勞，相信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吧？」
「呃……」
聽到穆凌珊這麼問，林高澤心裡別提多糾結了，功勞這東西，當然是越少人分越好了啊，這玩意就像個蛋糕一樣，一共就那麼大，別人拿走一點，他剩下的就少了一點。
穆凌珊現在好歹也是個刑警隊的副隊長了，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
要是什麼都實事求是的話，那麼陳珏提供線索可以分一杯羹，楚歌從小白嘴裡得到可靠情報，在關鍵時刻找到了隱藏在倉庫下的地下室，又在金英吉和韓哲逃逸的過程中將他們成功制服，再分去一份功勞，他們這些警察還剩個屁啊？
再說了，就算拋去分功勞的事情不提，楚歌作為非執法人員，對小白刑訊逼供怎麼算？對金英吉和韓哲開槍怎麼算？陳珏那個起家並不幹凈的傢伙和警方合作的事情又怎麼算？
要是真都弄的明明白白，這些可全都是麻煩，有些事情，就算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也根本就不適合放到檯面上，穆凌珊怎麼就不明白呢？
最重要的，這件事情也關係到整個麗都警界，甚至能夠衍伸到整個麗都市政的形象和顏面，穆凌珊已經在《重拳出擊》那個節目里爆過一次狠料了，要是這次再把楚歌的事情抖出去，那不等於用更大的力道，狠狠的打麗都警方的臉么？
哦，抓逃犯找楚歌，抓地下賭場找楚歌，抓假鈔案找楚歌，那是不是以後麗都出了什麼案子，只要有楚歌出馬就行了，那還要他們這些吃公家飯的警察幹什麼？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公開，那老百姓毫無疑問會這麼想，屆時他們警方的公信力，將會被置於何地？！普通的民眾勢必會質疑，甚至是抹殺他們以往的功績！
林高澤真的很頭疼，非常非常的頭疼，但既然穆凌珊這麼問了，他根本不可能置之不理，他就必須要將他的態度和立場表明出來。
林高澤露出一抹表面平和，實則糾結的微笑，醞釀了一下，緩緩開了口。
「凌珊，你看是這樣啊，嗯，這次的案子很大，牽扯到的人和事情也會很多，現在咱們只是抓了人，掌握了一定有關綁架案和假鈔案的證據，但是，就算這些人身上都有問題，接下來總歸需要一個調查的過程，我個人認為，現在考慮這個問題，似乎還為時尚早。」
對於林高澤的回答，穆凌珊很不滿意，秀眉不由一蹙，「隊長，我不這麼認為，我……」
穆凌珊剛要反駁，楚歌就打斷了她的話，側目看向了林高澤。
「對了，林隊長，剛才我和你提到的那個被稱作『金叔』的男人非常危險，不管是頭腦還是身手，都應該是這些人當中最強的一個。」
說到這件事情，林高澤的神色立刻就變得嚴肅起來，他毫不懷疑，能被楚歌這樣重視的人，那絕對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危險分子。
「放心吧，只要他還在麗都，我就肯定不會讓他跑掉，各個出城口我已經做了部署，一定能夠將他揪出來的，只要發現中年的韓國男性，馬上就會有人向我彙報。」
楚歌用眼角餘光瞄了一下穆凌珊，點點頭，「林隊長，我好像聽見外面有點動靜，是不是押人的弟兄們過來了？」
林高澤心領神會，知道楚歌這是有些話想要單獨和穆凌珊說，點點頭就離開了椅子，「我好像也聽見了，那我過去看看。」
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歌給打斷了，穆凌珊眉頭蹙的更緊，儘管她也知道楚歌這是有話要單獨跟她說的節奏，卻也站了起來，跟上了林高澤的腳步。
在這件事情上，她不想妥協，只不過她想出去，楚歌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給拽了回來。
穆凌珊用力的抽了抽手，可惜以她的力氣，根本就掙脫不了，「你幹什麼？」
楚歌沒吭聲，林高澤也當做什麼都沒聽見，推門就走了出去，順手又關嚴了房門。
「穆凌珊，你是豬么？你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你怎麼就那麼自以為是？」
楚歌拽了穆凌珊的手臂，一把給她按到了椅子上，神色間滿是無奈和好氣。
「我怎麼就自以為是了？」穆凌珊不甘示弱的瞪著楚歌，「你做的是為民除害的好事，你憑什麼不接受本就應該屬於你的榮譽？」
「說是你豬真是侮辱了豬的智商。」楚歌捏了捏眉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
「你什麼你，閉嘴，聽我說。」
穆凌珊剛想站起來，楚歌一伸手，就給她又按回到椅子上。
「虎妞，我告訴你，要不是你有個當省委書記，又非常重視你的三爺爺，你早就下崗了個屁的了，你敢不敢有點長進？」
「我知道你想要貫徹你心中的正義，你覺得所有的正義之舉都應該得到頌揚，但你身在這個圈子裡面，你就不能什麼事情都由著你的性子來。」
「你必須要考慮到大環境，考慮到你的做法合不合這個圈子的規矩，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又會不會讓這個圈子裡的人，尤其是你的上級難堪。」
「而且，你又想沒想過，你要是再把我推到公眾的視線之中，將會對我的生活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看似理所當然，但實際上根本就沒那麼簡單。」
「哪怕是一加一等於二這種三歲孩子都知道的，看似無需任何懷疑的事情，還不是有著哥德巴赫的猜想，這種能讓無數頂尖科學家都要抓狂的不解之謎？」
「穆凌珊，我根本就不想當什麼英雄，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過點自己的小日子，你能不能別再給我，給你們隊長，給整個麗都添亂了？」
「你的心意我能明白，但是，好的出發點，難道就一定會做出好事來么？如果有一天，因為你自以為是的好心，因為你的堅持讓我對你避而遠之，難道你就滿意了么？」
「話，我就說到這裡，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楚歌無奈的微微一笑，用右手拇指在穆凌珊的額頭上摩挲了兩下，轉過身，邁開了腳步。
走到門口的時候，楚歌腳步停頓下來，「對了，我的『死訊』，你告訴秦若晶了么？」
「嗯……我給她打過電話。」
楚歌沒再多說什麼，推門走了出去。
看著楚歌的背影在視線中消失，穆凌珊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情。
離開了印刷廠，楚歌先找了個商場從內到外的買了一身衣服，然後找了個洗浴中心好好的洗了個澡，既是為了去掉那股下水道糟糕的味道，也算是去去晦氣。
換上那身乾淨衣服，楚歌聯繫了一下陳珏，將那輛路虎給他送了過去，又說了說今天的這些事情，讓陳珏繼續幫他留意活動在麗都的韓國人，尤其是中年男性。
金叔的漏網，讓楚歌心中終究不太踏實。
本來陳珏想要留楚歌吃個午飯，楚歌卻拒絕了，他離家這麼多天，是時候該回到他老婆身邊了。
打了一輛計程車，楚歌坐在車裡，拿著手機看了半天，才終於撥出了那個他早已經倒背如流的電話號碼。
「嘟……嘟……」
聽著耳邊電話等待接通的聲音，楚歌既有點期待，也有點緊張。
「你好，哪位？」秦若晶的聲音傳了過來。
儘管這聲音只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詢問，但是聽在楚歌的耳朵裡面，卻讓他覺得說不出的親切和踏實。
本來楚歌心中的那點緊張，忽然就消失了，他嘴角下意識的揚了起來，「你老公。」
「在哪呢？晚上回家吃飯么？」
秦若晶的聲音還是很平靜，楚歌一下子就愣住了，這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什麼情況？
他不聲不響的失蹤了這麼多天，秦若晶終於接到他的電話，她的語氣中居然完全沒有半點詫異，驚喜，緊張，焦灼，擔心之類的情緒波動？
楚歌愣了好幾秒，才回復道：「呃，我在春熙路附近，正往天驕大樓去呢，你在那麼？」
「嗯，我手頭現在有點事情，你過來再說吧，就這樣。」
說完，秦若晶就掛斷了電話，楚歌聽著耳邊的嘟嘟聲，又愣了半天，才將電話從耳邊拿了下來。
秦若晶的反應這麼冷淡，看這意思，她似乎是生氣了？而且好像是很生氣？呃……
楚歌苦笑著撓了撓頭，也不知道等下見到秦若晶，又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
算了，不想了，到地方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