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第859章 梁永平的日記
聽到梁永平這麼說,楚歌心中又多了幾分嘆服,這老爺子簡直就是慧眼如炬,居然這麼快就看出來了。
「前幾天受了點小傷,基本上好利索了,對了老爺子,梁霄恢復的怎麼樣了?」
雖然楚歌相信梁永平絕不會對他不利,但他也不想提到他特殊體質的事情,隨便敷衍了一句,便岔開了話題。
梁永平瞥了楚歌一眼,「托你的福,他恢復的還不錯,現在能下床走路了。」
這句「托你的福」,一半是氣話,一半是真話,生氣是因為梁霄可是被楚歌所重傷,至於真心,則是因為多虧了楚歌,才讓梁霄性命無虞,習武之路也沒有就此斷送。
感受到梁永平語氣中的些許慍意,楚歌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麼,跟著梁永平進了小樓,洗漱了一番,又給淤青遍布的身體上了點葯,換上了一套和梁永平一樣的功夫衫。
中午的時候,楚歌用土灶做了頓飯,一老一少在一張漆花竹桌上相對而坐,梁老爺子隨便吃了口菜,頓時就眼睛一亮,頗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楚歌。
「小子,你炊事班出身的吧?手藝不錯啊。我可是好久沒吃過這麼對胃口的飯菜了。」
楚歌咧嘴一笑,「反正我得在你這住幾天,你要是愛吃,這幾天的飯菜就都交給我了,下午我去林子找點野味,晚上給你做頓更拿手的。」
「哈哈,好!好!等晚上我把我的好酒拿出來一瓶,咱爺倆到時候好好喝兩杯。」
說著,梁永平又搖了搖頭,「唉,可惜你總歸是要走的,萬一我的嘴被你給養刁了,到時候我可就該鬱悶嘍。」
聽到梁永平這麼說,楚歌也不知怎麼,忽然覺得心裡有點難受,別管這位梁老爺子的實力多麼強大,終究也是個步入晚年的老者。
「老爺子,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反正等這事過去了,我也就是閑人一個,隔三差五的我就過來一趟,讓你虐虐我,再給你做做飯,那都不是事。」
梁永平放下了筷子,看著楚歌看似弔兒郎當,卻蘊含著十足真誠的笑臉,點點頭,「那敢情好啊,只不過……」
說到一半,梁永平就停了下來,楚歌問了句「只不過什麼?」,梁永平卻微微一笑,沒有再往下說。
吃過午飯,梁永平便將楚歌領到二樓的一個房間,讓楚歌在這好好休息,晚上他再過來,臨走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從書架里拿出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遞到了楚歌的手裡。
「老爺子,這是……」
「這些年我胡亂寫的一些東西,你要是沒意思,就隨便看看吧,好了,我走了。」
從窗戶看著梁永平漸行漸遠,楚歌坐回床上,打開了那個一看就很有年頭,紙張都有些微微泛黃的筆記本。
目光落在第一頁的幾個字上,楚歌就不由微微一愣。
「今日始,吾將化為利刃,尚不知余日幾何,然,無怨無悔。」
除了這幾個字,在這一頁上面,就只剩下右下角記錄的一個幾十年前的久遠日期。
楚歌翻開了第二頁,第三頁,第四頁……他一頁一頁的看著,這,居然是一本梁永平的日記。
雖然第一頁上並沒有清楚的說明,但楚歌馬上就反應過來,那一定是梁永平正式加入組織的第一天。
楚歌本來是有些睏倦的,但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瞬間困意全消。
整整一下午,楚歌就坐在床上,一頁一頁的翻看著梁永平用紙筆留下的歲月痕迹。
裡面並沒有提到任何有關組織,或者是梁永平任務的內容,日期也並不連貫,但楚歌還是看的如痴如醉,除了輕輕翻頁之外,再沒有做出過任何其他的動作。
這是一個傳奇老人大半生的縮影,包含著梁永平對人生的感慨,心靈的震撼,思想的變化,還有他在武學上的理解和感悟,以及一些方方面面事情上的心得和總結。
楚歌真沒想到,梁永平居然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看,這……他楚歌何德何能?值得梁永平如此認可和信任?
不說別的,單單是那些有關武學的記錄,就足以讓任何一個達到一定境界的武者為之瘋狂,境界越高的人,就越是能明白那字裡行間所蘊藏的巨大價值。
「小子,都幾點了,還沒做好飯?說好要給我做的野味呢?」
楚歌看著看著,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他陡然一愣,扭頭朝門口看去,這才發現梁永平居然已經來了。
「呃……都晚上了么?」
楚歌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從窗戶向外望去,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
更讓楚歌心中愕然的是,以他的反應能力,居然完全沒聽到梁永平上樓的聲音?要不是梁永平叫了他一聲,他恐怕直到現在還沒發現這門口已經多了一個人?
「我說你小子,警覺性也太差了吧?如果我是你的敵人,你現在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梁永平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然而若是細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在他那雙眼睛裡面所蘊含的笑意和濃濃欣慰。
楚歌忘卻了時間,忘卻了周遭的一切,就是對他這本日記最大的肯定。
楚歌尷尬的撓撓頭,將那本日記放到一邊,立刻從床上站了起來,歉意的嘿嘿一笑,「我這就去,馬上回來。」
一句話說完,楚歌就已經從窗戶跳了出去,不多時就拎著一隻野雞和兩條魚回到了小樓,去毛刮鱗,添柴生火,很快就將他打回來的東西變成了一頓美味的晚餐。
漆花竹桌上,梁永平拿出了他珍藏多年一直沒捨得喝的老酒,楚歌先給梁永平滿上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楚歌端起酒杯,一改平時的弔兒郎當,真誠的說道:「老爺子,大恩不言謝,我楚歌敬您。」
梁永平跟楚歌碰了碰杯,一老一少都喝了一大口。
楚歌放下酒杯,等梁永平吃起了飯菜,他躊躇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老爺子,梁晨因為我而受傷,我又差點殺了您的親孫子,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能活著離開那個地方,不容易,就沖這一點,我就不能不管你,再說,以梁霄的實力,你不跟他動真格的也不行啊,畢竟他可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啊,而且……」
梁永平唏噓一笑,揚了揚手裡的酒杯,「算了,不說這些了,沒勁,來,咱爺倆喝酒,喝完我再出去操練操練你,看看這回你還能在我手底下挺多長時間。」
雖然楚歌明顯感覺到梁永平還有話沒有說,但既然梁永平閉口不提,他也沒法再多問什麼,也只好舉杯和梁永平又對碰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下去。
酒足飯飽,兩人在桌上聊了一會,便出了小樓,再一次切磋起來。
一轉眼,五天時間就過去了,在這五天里楚歌的生活就是看那本日記,做做三頓飯,然後就是在和梁永平的切磋中,一次次敗在梁永平的手裡。
雖然楚歌還是一場都沒贏過,但他卻能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有了很大的進步,不光是拳腳身手,更是一種由內而外的,不可言喻的蛻變。
這一天清晨,楚歌正在小樓外面劈著柴禾,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陳珏打過來的,饒是以他的沉穩,此時的語氣也明顯有些興奮。
幾天前,他剛剛按照楚歌的建議整合了一下麗都市裡的乞丐和流浪漢,就已經初顯成效,發現了一些很可能有用的情況。
據幾個住在麗都郊區的乞丐反應,在那一片有個印刷廠,連著兩天他們都看見有幾個韓國人從那裡進進出出,要光是這樣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兩天的後半夜,他們還發現有裝滿貨物的車輛出入,這就有些值得奇怪了。
陳珏得到了這個消息以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楚歌,而是安排了幾個他的人以應聘印刷工人的名義混進了印刷廠,果然又有了新的發現。
那就是在這個印刷廠裡面,有一個許多普通員工都不知道的倉庫,陳珏的人之所以能夠發現這一點,還得多虧他們以初來乍到為借口,請廠子裡面的老員工吃飯,給一個平時就比較能咋呼的老員工灌多了,而得來的意外收穫。
知道了這一點,陳珏又讓他的人嘗試著靠近那個倉庫,果然和他想的一樣,他的人根本就靠近不了那個地方,離的老遠就被人攆了回來。
除此以外,他們還有一條更重要的收穫,就是他們在那附近居然看到了跟那幫韓國人混的小白。
這幾件事情,如果單獨拿出來一樣,似乎都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將這幾件事情聯繫到一起,就顯得實在是有些蹊蹺了。
陳珏的起家就談不上多麼乾淨,以他的經驗和直覺,這個印刷廠很值得一查。
事情調查到這一步,陳珏這才給楚歌打了這個電話,向楚歌徵求了一下意見。
聽陳珏說完,楚歌嘴角微微一揚,他在外面待了這麼多天,是時候回麗都轉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