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3.第693章 卞子群
楚歌先是淺笑，看著宋百家愣眉愣眼的樣子，漸漸越發忍俊不禁，就變成了哈哈大笑，肚子都有點笑疼了。
此時此刻，陳家和梁家帶給他的那種煩躁都消散了許多，這怪力大廚宋百家，簡直就是個活寶啊。
宋百家心裡本來就不舒服，見楚歌樂的那麼歡，心裡就更不舒服了，「咋了？這有啥好笑的？」
楚歌哈哈大笑著將胳膊搭到了宋百家的肩膀上面，「宋哥啊，那貨是拿話點你，找你要煙呢，你第二次說了那麼一句，估計當時他臉都綠了吧？哈哈哈……」
「要煙？」
宋百家一愣，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不過楚歌的話確實說到點子上了，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戶籍科那男警察的臉確實綠了，嘴角好像都抽抽了兩下？
其實這事也真不能怪宋百家反應遲鈍，他也一丁點都不笨，只不過他這三十多年都在小村子裡面長大，身邊接觸的人說話辦事都比較直來直去，他又壓根就沒去過什麼政府機關辦事，他哪見過這個啊？
楚歌這時候終於止住了笑意，跟宋百家解釋了一下，宋百家這才恍然大悟，但是以他的思想，依舊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
什麼「警民一家」，什麼「有困難找警察」，這些口號都是假的？
派出所牆壁上「為人民服務」那幾個直晃眼睛的方正大字，也都是假的？
看著宋百家微微皺起的眉頭，感受到宋百家的失落，楚歌也有點笑不出來了，曾幾何時，他也會為這種事情生一肚子氣，現在想想，似乎已經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了。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成長吧？
儘管這樣的成長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
在附近的一個超市裡面買了兩盒十三的利群，楚歌就帶著宋百家回到了派出所裡面。
雖然就算買兩盒更貴點的煙對楚歌來說也無所謂，不過打發這種層次的貨色，兩盒利群就已經算是夠給他臉的了。
只不過楚歌還是有點納悶，戶籍科的這個警察這麼叼，他們所長知道么？
劉偉江不是已經跟他拍著胸脯打了包票，說已經打好了招呼，來了就能給痛痛快快的辦利索么？
楚歌當然也不覺得劉偉江會跟他撒謊，這點破事，他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個情況，恐怕就是哪個環節出了點什麼岔子。
就算楚歌打個電話就能搞定，但他覺得為了這麼點破事真不至於，兩盒煙扔過去，權當喂狗就得了。
戶籍科裡面，那個玩遊戲的男警察看見楚歌去而復返，從兜裡面掏出了兩盒利群，嘴角就微微勾了起來，那張跟死了親爹似的臭臉也舒緩了幾分。
楚歌將兩盒利群摞在一起放在桌上，輕輕往男警察的身前一推。
嗯，這小子不錯，比他身邊那個土鱉強多了，挺有眼力價的嘛？
心中這麼想著，這名警察剛想去拿桌上那兩盒煙，無意中瞥了一眼楚歌的左手，目光忽然一凝。
卧槽？這小子行啊！那鑽戒……保守估計也得十萬以上吧？
瞄著楚歌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男警察目光游移了一下，微微眯了眯眼睛，手上的動作頓時就有些猶豫，當他的手指搭上了煙盒的邊緣，忽然就皺起了眉頭，板起了臉。
「哼！你們兩個，將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
男警察搭在煙盒上的右手向後一挪，幾根蜷曲的手指向前重重一彈，這兩盒利群立刻就從桌上滑落，伴隨著「啪嗒啪嗒」兩聲，掉在了楚歌的腳邊。
宋百家又是一愣，覺得自己又有點看不懂了，楚歌不是說這個警察是在跟他們索要好處么？這兩盒煙都給他放在桌上了，他怎麼突然就翻臉了呢？
愣過之後，宋百家又打從心底的覺得高興，一定是楚歌誤解了人家的意思，事情根本就不是楚歌說的那樣，這警察壓根就不是那種無恥的人，而是他準備的材料真的有問題。
嗯，一定是這樣。
楚歌勾了勾嘴角，看也沒看掉在他腳邊的那兩盒煙，雙手放在了桌子上面，微微俯下身子，目光牢牢的盯在了桌后這名警察的臉上。
被楚歌這麼看著，那名警察的目光很快又有些游移，儘管楚歌的目光很平和，但他還是覺得心裏面有點虛，對於剛才那一嗓子多少也有點後悔。
「看……看什麼看？沒事別在這打擾我工作。」男警察一瞪眼睛，眉頭皺的更緊，色厲內荏的說道。
楚歌笑容更濃，又看了男警察幾秒，就在男警察覺得壓迫感越來越足，有點忍不住要從桌後站起來的時候，楚歌抬手撓了撓頭。
「不好意思，看來是我不懂規矩了。」
淡淡的說了一句，楚歌再一次轉身就走，宋百家對那男警察歉意的憨笑了一下，彎腰撿起地上那兩盒利群，再一次跟上了楚歌的腳步。
男警察看著楚歌的背影愣了幾秒，緊接著撇了撇嘴，端起桌邊的一個水杯，滋溜喝了口茶水，愜意的呼了口氣，剛才還十足心虛的臉上，此時卻充滿了洋洋得意。
「懂事，這小子真懂事，哈哈哈！」
只不過，在他得意笑著的同時，卻壓根就沒有發現，剛才在他將注意力都放在楚歌臉上手上的時候，他的桌子上面，除了被他掃落在地的兩盒利群之外，還少了點別的東西。
不光是戶籍科的男警察沒發現這一點，就連宋百家也沒發現，出了派出所，他還在仔細的回想著之前那個警察和他說過的話，琢磨著材料到底是哪出了問題。
「小楚，嘿，果然是你想多了吧？俺就覺得那警察不會是你說的那種人，就沖著他身上那麼板正的警服，他哪能幹出那麼不要臉的事呢？現在咱倆幹啥去？」
宋百家問著話，楚歌卻徑直走向了一個正在焚燒垃圾的垃圾箱，四下掃了一眼，確定附近並沒有人，低頭瞅了一眼剛剛從那個男警察桌上順來的東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便將這玩意扔進了一堆正在燃燒的垃圾裡面。
目光從那件很快就燃燒起來的東西上移開，楚歌轉過身，對宋百家搖了搖頭，「宋哥，不是我想多了，是我想的少了。」
「啊？你說啥呢？」
「他也確實不是我說的那種人，而是比我想象中更不要臉。」
在宋百家不解的目光中，楚歌又嗤笑一聲，將宋百家手裡那兩盒煙接了過來，忽然拋出了一個問題，「宋哥，你相信我么？」
「我……信。」
「信我你等下就什麼都別管，就看我怎麼讓他給你辦事。」
「可是，材料不是有問題么？」
「問題？呵呵……不，材料根本就沒有問題。」楚歌笑的越發燦爛了，心中卻終於泛起了火氣，有些人，真的是給臉不要臉啊。
宋百家還想問些什麼，楚歌卻已經大步流星的朝著派出所走了過去。
走進派出所，重返戶籍科，楚歌「咔噠」一聲關上了房門。
桌后的警察又驚又喜，還有那麼點忐忑，琢磨著這小子要上貢點什麼啊？還特意把門關上了？要是太貴重的東西，我收起來會不會有點麻煩？
「宋哥，你什麼都不用管，等我就好。」
楚歌拍了拍宋百家的肩膀，拿過他手中的材料，大步走到了桌邊，將材料往桌子上一放，用手指在上面點了點。
「小卞警官，我剛才又琢磨了一下，實在想不出這材料有什麼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麼才能把手續辦了？」
男警察一愣，心裏面別提有多膩歪了，這小子怎麼回事？眼下的情況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難道這小子不是最起碼也應該拿兩盒更能拿的出手的煙出來么？
更讓他覺得不爽的是，他叫卞子群，楚歌這一聲「小卞警官」，聽起來和「小便警官」完全就是同音啊，平時他身邊的人都不這麼稱呼他，這個來求他辦事的小子，居然不知道避諱這一點？
至於楚歌能知道他的名字，他倒也沒什麼奇怪，一進派出所大門那就有個告示板，上面貼著他的照片，下面也寫著他的名字。
殊不知，楚歌壓根就沒往那看。
卞子群抬眼瞅了瞅楚歌，心裏面又飛快的琢磨起來，這小子的態度和剛才可不太一樣了啊？莫非這小子有什麼門子？這是要跟我說道說道了？
不對，應該……肯定不是這麼回事，這小子要是真有什麼很硬的門子，一開始不就亮出來了？剛才還用得著去給買兩盒利群回來孝敬我？
想到這裡，卞子群心中又充滿了底氣，眉頭一挑，不耐煩的說道：「同樣的話你想讓我說幾遍？」
楚歌咧嘴一笑，抬手摸了摸鼻子，「看你這意思，就是既不打算告訴我，也不打算給我辦這事了？你覺得你這樣，對得起你身上那身警服么？」
卞子群沒搭理楚歌這一茬，心說你快去尼瑪的吧，還輪得到你問我這話了？你特么誰啊？
「啪嗒啪嗒」
楚歌將那兩盒利群扔到了卞子群的臉上，「現在能辦了么？」
卞子群這回可真急眼了，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
然而不等他張嘴開罵，耳邊就響起了無比清脆的「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