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第534章 虛風假雨
在楚歌的視線中，穆凌珊神色糾結，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抖動，目光中透出幾分慍怒和煩躁，滿滿都是色厲內荏的味道。
這樣的神態，尤其是那股惡狠狠的勁頭，簡直就好像是一頭面對危險的小老虎，就算是害怕，也有一種不屈，輸人不輸陣的氣勢。
楚歌呼了口氣，他有點熱。
只不過，正所謂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既然他剛才已經說過只擺擺樣子，這時候他終究抹不開這張臉出爾反爾，就算他從不拿自己當什麼好人自詡，但至少在大多數情況下，他還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楚歌俯身將嘴湊到穆凌珊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行了，快別瞪我了，配合一點，發出點聲音出來，糊弄一下監視咱們的那幫傢伙，好好把這一關過去，然後就等著半夜進賭場吧。」
穆凌珊這時候還有點懵，尷尬的小聲道：「你說……什麼？」
雖然這時候問這個很丟人，但穆凌珊沒辦法，也只能小聲的問了一句。
一看穆凌珊慌成這樣，楚歌心中只覺得說不出的有趣，表面卻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我說我要開始擺造型了，你配合點，做點動作，再叫幾聲出來。」
說話的同時，楚歌便開始做了個假動作，雖然他根本就沒碰到穆凌珊的身體，但是穆凌珊的神色還是更加糾結了。
這一次，穆凌珊可是聽了個清清楚楚，咬了咬嘴唇，給自己打了打氣，終於嗲嗲的說道：「恩……錢哥，你好厲害，好舒服……」
「哈哈，舒服吧，一會看本少怎麼讓你更舒服！」
「恩，錢哥，你真好。」
楚歌一邊假模假式的動著，一邊小聲的提醒著穆凌珊。
「腿綳直一點，腳趾勾起來一點，身子扭動著點，你行不行啊，豬都比你聰明！」
被楚歌如此的「調教」，穆凌珊心中那個羞恥就別提了，身體雖然按照楚歌的吩咐不斷做出配合的動作，嘴上卻惡狠狠的回道：「滾蛋，難道你上過豬？」
楚歌額頭上頓時就滿是黑線，假動作都跟著頓了一頓，他只不過是打個比方罷了，卻被穆凌珊抓了這麼個話柄，他還真就無言以對。
「哼哼，讓你總埋汰我，活該。」
穆凌珊終於在嘴上贏了楚歌一次，見楚歌微微有點發怔，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對楚歌揚了揚下巴，心中的那種尷尬不知不覺就消散了許多。
楚歌頓時就樂了，小樣的，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真打算跟我開染坊了？跟我鬥嘴？你還忒嫩了點。
「小雪啊，哥問你幾個問題吧？」
看著楚歌那一臉的不懷好意，穆凌珊便有種不妙的預感，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在嘴上嗲嗲的說道：「錢哥，什麼問題啊？」
「你知不知道公務員怎麼做到年薪百萬？」
穆凌珊愣了愣，「不知道啊。」
楚歌嘿嘿一笑，「公務員怎麼做到年薪百萬的方法，都已經全部寫入《刑法》了。」
聽到楚歌這麼說，穆凌珊差點沒樂出聲來，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啊？
「那我再問你一個啊，你可聽好了，前女友就是你可以說她不好，但是決不允許別人說她不好，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懷？」
穆凌珊又是一愣，對於這個問題相當的莫名其妙，不過也確實被勾起了幾分好奇，很想知道一下楚歌對於這個問題所給出的答案。
穆凌珊想了兩秒，又問道：「是一種怎樣的情懷？」
楚歌又是嘿嘿一笑，「這個問題是我問你的好吧，你怎麼反而問起我來了呢？」
穆凌珊實在是想不出來，笑道：「人家不是沒有你這麼聰明嘛，你就告訴人家吧，這個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懷呢？」
「好吧，既然你誠心實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這種情懷就是……怎麼好意思承認自己以前眼瞎了呢？」
「暈……」
穆凌珊無語了，這是什麼答案啊，不過好像還真是也有那麼一點點道理的樣子？
倆人嘴上講著一些段子，身體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耽擱，為了糊弄那些監控室裡面的人，他們必須要說一些粗鄙的話，做出一些假動作。
監控室裡面，那三個男人忍不住的扼腕嘆息，照理說他們在這偷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還真是第一次聽見穆凌珊這麼好聽的聲音，要不是那條浴巾好死不死的擋住了攝像頭的一部分視線，這該是一場多麼精彩的現場直播啊！
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有些自己好奇的事情，看到了也就看到了，覺得似乎也就是那麼回事罷了，但要是沒看到，卻又抓心撓肝的痒痒。
虛風假雨，終於停歇下來，楚歌雖然什麼都沒對穆凌珊做，但還是習慣性的點了一根「事後煙」，讓穆凌珊枕著他的一條胳膊，躺在床上休息起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心情平和下來，將自己的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養精蓄銳，就等麻五來敲門，帶他和穆凌珊進到賭場裡面了。
進入賭場，才是楚歌來到這裡的真正目的，本來，他只是為了羅素芸和舒露露這對母女才來到了這個地方，但是現在，他這次行動的理由卻又多了一個，那就是為了穆凌珊這個虎妞。
其實穆凌珊沒必要這麼拼的，真的沒必要，要知道穆凌珊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片警，而她要挑戰的，確實一個這麼大規模的山莊。
為了能夠打掉這個毒瘤，她不惜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不惜做出那麼多的犧牲，要知道她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算他和她之間其實根本就什麼都沒做，但光是這些為了掩人耳目的假象，對穆凌珊來說，其實已經非常的難堪了。
看著現在的穆凌珊，楚歌不禁就想起了過去的自己，曾幾何時，他也是滿腔熱血，身上有一種滿滿的幹勁，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做，所以他什麼都敢做。
所謂無知者無畏，說的顯然就是這種衝勁了。
只不過，隨著他一天天的成長，他漸漸發現，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一個人再強大，終究也會面對各種各樣的無奈，而除了無奈，還有各種各樣的迷茫。
很多事情，你想做卻做不到，還有很多事情，你有能力去做，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你卻不能去做。
所以楚歌的心態也就漸漸發生了變化，他再看見很多事情的時候，第一反應經常會是沒有反應，會經常覺得很多事情都無所謂，很多事情都是「哦，這樣啊。」
現在的楚歌經常會覺得遊戲人間的心態很好，就這樣吧，就那樣吧，就怎麼怎麼樣吧……
但是從他認識了穆凌珊開始，他經常會對穆凌珊的一些行為感到好笑，好笑過後稍稍想想的話，卻又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動，身體中的血液就好像被點燃，靈魂深處的某些執著好像也被喚醒。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尤其是最近這幾天，他真的是打從心底佩服穆凌珊，這個小虎妞，小警花，真的是個好樣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十一點半，楚歌和穆凌珊穿好了各自的衣服。
十一點五十，門口傳來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
楚歌揚了揚嘴角，對穆凌珊使了個眼色，穆凌珊精神一振，點點頭，便去打開了房門。
「小嫂子，和錢哥在這休息的還行？」麻五站在門口，笑容猥瑣，目光曖昧的說道。
穆凌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心中卻是一陣噁心，倒不是噁心和楚歌剛才的行徑，而是噁心麻五這張臉，同樣是猥瑣的笑容，楚歌笑起來，可比這傢伙要不知道帥多少倍了。
「麻五，你要是再不來，我都特么睡著了，現在能帶我出去玩了？」楚歌懶洋洋的靠坐在床頭，瞥了麻五一眼，神色略顯不悅的問道。
「呵呵，錢哥，您別怪罪，我要帶你去的地方，不到半夜真不好營業，這也不是兄弟我的錯啊。」
楚歌下了床，嘴角噙著饒有興趣的弧度，「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了，走起吧？讓本少看看你們這神神秘秘的地方，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能不能讓本少玩的開心。」
麻五嘿嘿一笑，「錢哥，這一點，您就放心吧！請！」
楚歌點點頭，邁開大步，便帶著穆凌珊，和麻五走了出去。
和之前楚歌打詐金花的地方一樣，這一次麻五帶他們去的地方，依舊是在地下，甚至還不是在這個歌城的地下，而是又深處走了走，中間拐了幾次彎，最後停在了兩扇很大氣的，類似高級會議室的那種大門門前。
門前，站著兩名身材高挑，穿著火紅旗袍的小姐，門邊一側的連排沙發上，坐著幾個穿著黑色西服，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是打手的壯漢。
麻五上前先說了兩句話，這兩個穿著旗袍的迎賓小姐，便很客氣的提出了要搜身，楚歌心中並沒有什麼意外，表面卻佯作不悅的嘟囔了兩句，便任由一名迎賓在他身上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