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第339章 聚會
第二天，秦若晶表面上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吃過早飯便離開了家裡，秦若瑩又睡了個大懶覺，直到秦若晶離開也沒有起床。
楚歌一大早便颳了刮鬍子，簡單沖了個澡，找了一身既不高調，也不算寒酸的休閑裝，難得的對著鏡子照了照，弄了弄頭髮，咧嘴一笑，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審視了一番。
畢竟，今天晚上將會見到很多昔日朝夕相處的朋友，而且他作為婆家戚，自然要注意一下形象，總不能在娘家戚面前給石通丟人是不？
且不管到時候會有多少人還會珍惜那段歲月的情誼，但他對這次聚會卻著實挺重視。
搞定了衣著的問題，楚歌又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紅包，塞了一千塊錢進去。
不算特別多，但是這些錢也絕對不算少。
關上了卧室的房門，坐在秦若晶的床上，楚歌看著手機，罕見的有些沉不住氣，好幾次都想要給石通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他今天晚上，都有誰會來參加這個聚會，不過又好幾次都忍住了。
這樣，才更有期待感和神秘感，當然，更重要的一點，則是他對於司徒影會不會出席的這件事情，還抱有著幾分幻想，生怕當自己打出去這個電話，這一點點的幻想也要徹底破滅。
左手，拿著那部古董級別，一旦壞了都沒地方去修的手機，右手，輕輕在上面摩挲著，楚歌的神色無比溫柔，就好像手中並不是一部破舊的手機，而是掠過了心愛情人的秀髮，又撫上了她細嫩臉龐。
這部手機，是司徒影送他的，那時候他們還無憂無慮的上著初中，為了給他買這部手機，司徒影花光了她攢了很久，一直都不捨得用的獎學金，在當時，這部手機可是個大件，不知道讓楚歌迎來了多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他還記得，那時候學校里有個高年級的學生聯合校外的混混，想要搶他的這部手機，他瞪著血紅的眼睛，拎著一把板凳，生生砸斷了三個校外混混的胳膊，又用嘴生生咬掉了一個混混腿上的一塊肉。
可惜，在他暴怒傷人的同時，他自己受的傷更重，整個人被打的渾身是血，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要不是司徒影及時出現，放倒了其餘的五六個人，幫他搶回了手機，然後把他背回了孤兒院，說不定那一次他就要死在外面了。
不知不覺，十年就過去了啊……
這一刻，楚歌目光落在那部破舊的手機上，整個人完全陷入了往昔的回憶之中，神色間哪還有半點平日里的沉穩和篤定，簡直就好像一個青春期的懵懂少年，時而目光溫柔，時而黯然神傷，時而眼眶發紅，時而嘿嘿傻笑。
直到，門外傳來了秦若瑩的聲音，楚歌這才平復了一下心中翻騰不已的思緒，換上一如往昔的招牌式微笑，從房間中走了出去。
這一天，在楚歌的期待中，似乎變得十分漫長，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五點，楚歌便滿懷期待，又有些患得患失的出了門。
楚歌並沒有接受秦若瑩的慫恿，開上那輛法拉利458或者是那輛瑪莎拉蒂，而是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目的地，帕帕斯大酒店。
還是那句話，他是去和孤兒院那些朋友聚會敘舊的，而不是去和他們顯擺什麼的，那樣就太沒勁了。
就算這世界如此的功利和現實，但他心中依舊有一片凈土，天真也好，固執也罷，但，這就是楚歌。
實際上，誰曾經沒有一些執著和堅信的東西呢，只不過，隨著歲月的蹉跎，有些東西漸漸也就淡了，甚至是……徹底消失，或者被徹底顛覆。
不過，楚歌也真是挺沒想到，石通會將聚會的地點定在帕帕斯這種五星級大酒店，如果他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話，那就足以說明他現在混得應該挺不錯，畢竟這裡的消費水平可不是一般的高。
定好的時間是六點，五點半的時候，楚歌來到了帕帕斯。
當他出了電梯，踏上了走廊，視線中出現了石通定好的包間，看著那扇打開著的房門，聽到了裡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心中竟有些緊張，有些患得患失，神色間也露出了幾分遲疑。
如果她在，我……該對她說些什麼？該先做出一個怎樣的表情？
對於這個問題，楚歌這一天已經想了不知道多少次，不過此時此刻，腦子裡面忽然變得一片空白，所有想好的答案，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了。
正所謂關心則亂，這時候的楚歌不再是心思縝密，果斷冷靜，生死面前也安若泰山的「霸王」，只是一個患得患失的，為感情所困惑的，普普通通的大男孩。
遲疑了將近一分鐘的事情，楚歌給自己打了打氣，整了整衣襟，這才終於邁開了腳步，朝著不遠處的那個包間走了過去。
包間很大，裝修的也十分奢華，裡面擺著兩張大圓桌，一張桌邊圍滿了人，已經稍顯擁擠，另一張桌邊則還算寬鬆。
雖然從楚歌的角度去看，有些人是背對著他的，但是他的目光只是稍稍一掃，便確定了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就是，司徒影，沒來。
嘆了口氣，又鬆了口氣，楚歌換上了一副道賀應有的笑容，邁步走了進去。
看到楚歌走進包間，屋裡出現了短暫的安靜，絕大多數人都愣了一下，神色遲疑的對他打量起來。
雖然，人少那張桌上的曹旭和梁錦江一眼就看見了他，卻十分默契的全都笑眯眯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神色有些迷茫的石通，誰也沒有開口。
「不好意思，你是……」
作為明天的新郎官，石通是一個身材偏瘦，長得挺精神的年輕男人，看見楚歌走進來便迎了上去，有些歉意，又有些疑惑的問道。
楚歌笑了笑，掏出了裝著一千塊錢的紅包遞了過去，「石頭，恭喜了啊，我是楚歌。」
聽到楚歌自報家門，眾人這才露出了恍然之色。
在他們的印象中，楚歌還是那個始終剃個光頭，總喜歡惹是生非，神色間永遠帶著桀驁的淘小子，而此時的楚歌卻已經變成了大男人，就算眉眼間還能找到昔日的痕迹，但他留了微長的頭髮，氣質也和過去截然不同，也難怪大家認不出來。
「原來是你，真是不好意思，這麼多年不見，你這變化實在太大了，一時之間，我真是認不出來了。」
這時候石通也趕忙笑著打了招呼，並沒有像梁錦江或者曹旭那樣給楚歌一個熊抱，而是和他握了握手。
然後，石通便不著痕迹的拿手指捏了捏紅包，從厚度上判斷了一下裡面的錢數，心中也不禁有些詫異。
來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是隨了二百塊錢，個別幾個混的好的，才隨了他五百到一千的份子錢，難道楚歌現在混的不錯？
石通的語氣雖然聽起來挺驚喜，臉上也帶著笑容，不過以楚歌的眼力，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在這種反應之中所包含的，真正的驚喜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則是一種場面上的客套。
兩張桌上，除了梁錦江和曹旭之外，其餘的眾人這時候也紛紛和楚歌打起了招呼。
不過，這些人的反應大多和石通差不多，也就是一種場面的上的客套，打過招呼之後，也就重新拾起了他們各自彼此間剛才的話題。
對於這樣的情況，楚歌並沒有什麼意外，畢竟大家都分開這麼多年了，這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況，他小時候的性格太過於倔強，也總喜歡干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來表現自己，除了青梅竹馬的司徒影，再加上樑錦江和曹旭這兩個死黨之外，其他人對他本就不是特別的待見。
「來，楚歌，坐我這，上次見面時間太倉促，咱們今天可得好好喝點！」
曹旭這時候從桌上站了起來，爽朗的笑著，也朝楚歌迎了過來，照著楚歌的胸口就錘了一拳。
看到曹旭做出如此親切的舉動，聽到他說出這麼熱情的話，屋裡面的眾人皆是心中一動，沒想到原來楚歌和曹旭之間竟然還有聯繫，再看向楚歌的目光，就又有些變化了。
要知道曹旭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是那種大哥類型的人物，而且在離開孤兒院以後，更是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能當上青岡市的電業局的局長，這已經是他們這一波人裡面混的相當好的了。
梁錦江也從桌上站了起來，由衷的笑了笑，「行了，你倆趕緊過來吧，楚歌，酒我可都給你倒好了，你來的這麼晚，是不是得自罰幾杯啊？」
這一回，見到不光曹旭如此對待楚歌，就連如今在海關當科長的梁錦江都是這副模樣，桌上眾人的表情又是微微一滯。
好幾個人心中都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剛才要是對楚歌再熱情一點就好了，要是以後真有什麼事情能求到曹旭，或者是梁錦江，今天起碼也能在他們面前留下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印象啊。
同時，眾人心中也都泛起了嘀咕，楚歌這傢伙居然還能抱上曹旭的大腿，真是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