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第335章 亂了心弦
見秦若晶臉上除了怒氣，還有一抹罕見的委屈模樣，楚歌不由乾巴巴的訕笑一聲，撓撓頭道：「這個……這個我剛開始也沒想好到底要不要當這個總裁，等我想好了，答應何晴了，結果她就聯繫你了，再說，實際上我也沒有什麼都要告訴你的義務吧？」
既然話都說開了，秦若晶心中對楚歌的惱怒也就消散的七七八八了，尤其聽他說到最後那一句話，心中也忽然十分失落的意識到，是啊，她和楚歌之間，確實只不過是雇傭與被雇傭的關係，楚歌自己的事情，又憑什麼非得告訴她呢？
偏偏，這時候在秦若晶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剛剛那無比驚險的一幕，看著楚歌那張訕笑的面龐，她不禁微微有些出神，想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真的只有那麼簡單。
如果是，那她為什麼會生氣到如此程度？楚歌為什麼哪怕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去救她？
如果不是，那……他們之間現在這樣，又到底算是什麼呢？
想到這裡，秦若晶心中越發的煩亂，竟然生出了一種讓她有些慌亂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紛擾的情緒。
楚歌當然不知道秦若晶在想些什麼，只當她心中還有什麼疑問，摸了摸鼻子道：「董事長，還有什麼想問的，不如就一口氣都問出來吧，這一次，我決不隱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若晶輕嘆一聲，直視著楚歌的眼睛，用從認識開始算起，從未有過的認真表情，鄭重的問道：「那好，你告訴我，你剛才救我的時候，你想的是什麼，難道你沒有考慮過，你很可能會死么？」
楚歌樂了，看向秦若晶的目光，說不出的好笑。
見楚歌不答反笑，秦若晶心中又是一陣惱怒，狠狠的剮了他一眼道：「我是很認真的問你，這有什麼好笑的？」
楚歌無語的搖搖頭，道：「當然好笑了，拜託你想一想，在剛才那種情況下，我有那個閑心去琢磨這種事情么？等我想清楚了，那你都魂歸極樂了好吧？」
秦若晶面色一滯，雖然這個答案和她期待中的完全搭不上邊，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楚歌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那……那你現在想一想，認認真真的想一想，然後告訴我你的答案，如果這件事情再重來一次，你還會不會救我。」
秦若晶剛剛話音落地，楚歌便想也不想的點點頭，「當然救啊。」
秦若晶沒想到楚歌會說的如此理所當然，只覺得一顆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提到了嗓子眼，明明對楚歌的答案十分在意，偏偏卻下意識的拿起了車裡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佯作隨意的又問出了三個字。
「為什麼？」
楚歌咧嘴一笑，「你要是掛了，誰給我開工資啊？」
「咳咳……你……咳咳……你混蛋！」
雖然秦若晶和楚歌接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止一次的從他這裡得到過各種奇葩的說法，但此時此刻，她卻還是做夢都沒想到，楚歌居然能如此理所當然的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一口水就嗆到了嗓子里，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秦若晶在這邊「咳咳」的咳嗽著，嗆水的滋味說不出的難受，楚歌卻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董事長，我說的可是大實話，你要是不愛聽，那我可也沒有辦法，哎，誰讓我這個人這麼實在呢？」
看著楚歌那張臭屁的招牌式笑容，秦若晶咳嗽了好一會，這才終於順過來了這一口氣，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我就不該問你，就知道你這張嘴裡吐不出象牙！」
「好好，你能吐出象牙行了吧？還有沒有什麼要問的了？要是沒有，我可就送你去天驕大樓，然後回你家了？估計這時候你妹妹差不多也該起床了。」
秦若晶沒吭聲，楚歌就當她是默認了，啟動了車子，隨手打開了車載音響，便朝著天驕大樓開了過去。
悠揚的音樂聲中，秦若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目光望著窗外，一顆心始終無法平靜，腦海中剛剛生死一刻的那些畫面，竟然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那時候，卡車衝到了她的身前，楚歌也衝到了她的身前，那時候，楚歌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呢？
秦若晶努力的回憶著，似乎……在那張一貫沒心沒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焦灼？
緊接著，那輛卡車便呼嘯著在他們兩個人的頭頂疾馳而過。
照理說，那應該是一副十分恐怖的畫面，偏偏，秦若晶這時候回想起來，想起更多的則是兩個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的情形，那種感覺，很寧靜，很踏實。
再然後，黑暗驟然褪去，視線中出現了碧藍的天空，她整個人就好像飛了起來，從一輛車的車底飛上了另一輛車的車頂，最後被楚歌緊緊攬在懷裡，從九死一生的局面中解脫出來，雙腳重新落回地面。
那時候，楚歌的臂膀是那樣有力的擁著她，他的目光是那樣的堅定，那樣從容，就好像那樣的危險，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根本就不需要皺一下眉頭。
楚歌他……到底有著一顆何等強大的心臟啊？
在經歷了這種九死一生之後，他怎麼就還能笑的那麼沒心沒肺呢？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么？
想到這裡，秦若晶腦子裡面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之前一些想不通的問題，豁然開朗。
不對，楚歌他也是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恐懼，他剛剛表現的那麼弔兒郎當，做出那樣荒誕的回答，一定是在故意氣我，故意弄出一種很無所謂的氣氛，藉此來轉移我的心思，淡化他救了我一命的這件事情。
我可真傻，居然還真的就著了他的道，居然還在和他賭氣，連句謝謝都沒說，反而還罵了他一聲混蛋。
唉……我怎麼這樣啊？我怎麼可以這樣啊？我簡直太對不起楚歌了。
不對，都怪他，誰讓他故意氣我的呢？
可是……只是……剛剛被他救下來的感覺……真好。
想到這裡，秦若晶只覺得一陣臉紅，楚歌剛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她反而在那裡跟人家瞪眼睛，這也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了，不由得，她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專心開車的楚歌。
人，還是那個人，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偏偏，秦若晶卻覺得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楚歌，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心中這麼想著，也不知道怎麼，秦若晶就說出了口，眼神帶著幾分迷茫，語氣也像是喃喃自語。
秦若晶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楚歌也將車子停到了天驕大樓門前，聽到她的聲音，不由咧嘴一笑：「董事長，你說什麼呢？整的好像第一天認識我似的，到地方了，你去忙吧，我去給何晴她弟弟送一下車牌子，然後就該回去給你妹妹做飯了。」
秦若晶一怔，朝外看了看，這才忽然發現這裡已經是天驕大樓的門口，張了張嘴，想要再說點什麼，卻終究還是沒說出來，點點頭，便走出了車子。
不過，她卻並沒有像往日那般直接走進大樓，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那輛瑪莎拉蒂絕塵而去，直到這輛車徹底在視線中消失，這才心情複雜的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頭，移開了目光，轉身邁開了腳步。
就算在何晴表哥的這件事情上，秦若晶已經得到了楚歌的解釋，但是她心中卻又生出了更多的疑問，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楚歌這個人了。
半路上，楚歌給何君明打了個電話，倆人在他舅舅家見了面，把車牌子給他之後又聊了一會有關公司的事情，楚歌便回到了秦若晶家。
因為昨天出去玩到半夜被秦若晶抓到了個現行的關係，秦若瑩雖然嘴上不服氣，不過今天也沒有再出去瘋。
和楚歌一起吃過午飯之後，除了下樓在小區裡面開了一會那兩輛掛上了牌子的豪車之外，便老老實實的待在了家裡，聊聊家常，看看電視來打發時間。
對於何晴將那輛瑪莎拉蒂留給了楚歌，秦若瑩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在她想來，畢竟何晴都能給她一輛法拉利，留一輛車給楚歌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和這個性格開朗的小姨子待在一起，彼此說說笑笑的，時間過的倒也飛快。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楚歌接到了一個石通的電話，約他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晚上一起出來吃個飯，到時候他們那一批人很多都會到場。
畢竟周日石通就要結婚了，到時候自然沒有太多的時間招待昔日的這些老朋友，提前先聚一次，也算是能讓大家好好的敘箇舊。
對於這樣的邀請，楚歌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這麼多年沒和這些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朋友見面了，他著實很有幾分期待。
楚歌掛斷了電話，和他並排坐在沙發上的秦若瑩便眨了眨眼睛，問道：「姐夫，明天晚上有應酬？」
楚歌搖搖頭道，「談不上應酬。」
秦若瑩一愣，「嗯？剛才我聽你不是說明晚要出去吃飯么？」
楚歌笑了笑，「我覺得吧，應酬指的應該是不想去做，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明天晚上的聚會，我可是很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