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129章 一刀又一刀
當劉偉江從停在樓下的車裡取出了一把小巧精緻的蝴蝶刀，他第一次覺得這把平日里經常被他隨手把玩耍帥的刀，原來也可以這麼重。
重到甚至讓他有些拿不穩，不光是手裡，一顆心都跟著沉甸甸的。
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決心也下了，這時候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返回了教學樓。
當門口傳來一陣略有些遲疑的腳步聲，楚歌揚了揚嘴角，朝著齊書恆看了過去。
「剛才，你在翻學生東西的時候，用的是哪只手？」
齊書恆皺了皺眉頭，神色厭惡又莫名其妙的看了楚歌一眼，卻並沒有接這個話茬。
「那，我就理解為你兩隻手都用了。」
在楚歌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劉偉江也走進了教導處，咬了咬牙，將褲兜裡面的蝴蝶刀掏了出來，懷著滿心的忐忑，終於還是把這把刀朝著楚歌遞了過去。
「啪！」
在楚歌接過這把蝴蝶刀的同時，忽然用另外一隻手，毫無預兆的抓住了齊書恆的手腕，將他的一隻手拍到了辦公桌上。
齊書恆還沒來得及看清劉偉江遞給楚歌的是什麼東西，便只覺得手掌一疼，緊接著耳邊就響起了刷的一聲。
「大叔，不要！」
隨著舒露露無比驚恐的喊叫出聲，楚歌單手一甩，已經將那把蝴蝶刀在半空展開。
手起！
刀落！
看到那道自上而下的銀亮光芒，不管是劉偉江，還是齊書遠，都只覺得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就好像他們的心也隨著那刀鋒落下，而陡然沉到了腳底。
「嗤！」
緊貼著齊書恆一根手指的肉皮，那把蝴蝶刀刺進了辦公桌裡面，整個刀身沒入其中，只剩下刀柄還露在外頭，顫動著嗡嗡作響。
「這位老師，我想問問你，誰給你的權利去翻學生的東西？」
楚歌的臉色依舊平靜，聲音也聽不出有什麼火氣，但是當這聲音傳進齊書遠，齊書恆這對兄弟的耳朵裡面，卻讓他們從頭到腳，都嗖嗖的冒起了涼氣。
緩緩將蝴蝶刀從桌面上拔出，抬手，又一刀！
「你是老師，露露他們是學生沒錯，但是學生就沒有自己的隱私權了么？」
閃亮的刀鋒，再一次重重落下，在齊書恆兩根手指的指縫中，狠狠的插進了辦公桌里。
目光看著齊書恆那張被嚇的慘白的臉，楚歌又一次將刀拔了出來。
「別人的錢包，跑到了露露的包裡面，你就能肯定是露露偷的？就不能是別人陷害我們家露露？」
手再起，刀再落！
似乎，楚歌壓根就沒指望齊書恆回答，只是不斷的問出一個個問題，不斷的循環著拔刀，落刀的動作。
「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不負責任的老師，你們這樣去詆毀一個孩子，算什麼教育工作者？」
「德高為師，身正為范，你覺得你們配得上這八個字么？」
「你們有自尊，難道學生就沒有？」
「如果我今天不來，我們家露露今天就會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你們踢出學校，連高考都參加不了，你們就高興了？」
楚歌的語速越來越快，眼神越來越凌厲，一把蝴蝶刀在他手裡上下翻飛，一刀更快似一刀！
也不知道到底問了多少問題，隨著楚歌冷聲質問了一句「憑什麼？」，他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鬆開了齊書恆的手腕。
「噗通」一聲，齊書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身上下的衣服，早已經全部被冷汗浸透，看上去簡直就好像剛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般。
本來架在鼻樑上的眼睛，也「啪嗒」掉在了地上，但是他卻並沒有伸手去撿。
不是不想，而是他真的已經被嚇壞了，渾身上下全都軟綿綿的，就連想要勾一勾手指，都變得無比困難。
對於此時的齊書恆來說，唯一還在劇烈活動的，就是他那顆狂跳的心臟，彷彿隨時都可能會從嗓子眼裡面跳出來。
「嗖！」
本來插在桌上的蝴蝶刀，再一次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銀亮的光芒，插在了齊書恆另一隻手的指縫中間。
「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就你們這樣的？呵呵……你們也配？」
「齊主任，有些話我不說，我希望你能心中有數，別以為可以就這麼算了。」
甩飛了蝴蝶刀，楚歌又對齊書遠冷笑一聲，來到了沙發旁邊，拉起了舒露露的小手，用十分柔和的力道，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露露，走，他們給不了你清白，我去給你一個清白。」
看了一眼地上那把明晃晃的蝴蝶刀，又看了看辦公桌上的刀痕，最後將目光轉向楚歌的背影，劉偉江「咕嘟」咽了一口唾沫，刀也顧不上拿了，趕忙懷著滿心的震驚，跟著走了出去。
如果說劉偉江過去之所以會忌憚楚歌，基本上都是因為何君明的關係，那麼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了楚歌的恐怖。
劉偉江第一次真正的覺得，就算楚歌跟何君明沒有關係，也一樣是他註定招惹不起的人物。
就在剛剛，劉偉江從楚歌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無比強大的氣場，在那種強大氣場的壓迫下，他甚至覺得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緊張到喘不過氣來。
而除去這種無形有質的東西，還有一些能讓劉偉江用眼睛真真切切看到的東西。
那就是，在教導處裡面那張辦公桌上面，留下的四道刀痕。
沒錯，儘管他自己都記不清楚歌到底落下了多少刀，但是在那張桌子上，一共就只有四道刀痕，沒有再多出來哪怕一道。
這，也就是說，楚歌在飛快落刀的時候，自始至終，就沒有一刀出現過哪怕一丁點的偏差！
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這，還不是最讓劉偉江震撼的，最讓他覺得頭皮發麻的是，在楚歌不斷落刀的過程中，楚歌的目光都如同鷹隼般緊緊的盯著齊書恆那張慘白的臉。
這，也就是說，楚歌居然……居然壓根就沒看那把刀，或者是齊書恆的手掌，哪怕一眼。
就沖楚歌這一手，劉偉江就服了，心服口服外加佩服，因為這已經不單單是技藝是否純屬的問題了。
想要做到這一點，那只有兩個解釋。
要麼，就是楚歌有著極其強大的心理素質，有百分之百的自信不會失手。
要麼，就是楚歌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當他一刀落下去，會不會狠狠扎到齊書恆的手上。
拖著一雙有些發軟的腿，劉偉江緊緊跟在楚歌的身後，現在的他終於有些明白了，明白為什麼就連「太子」何君明那樣的人物，都眼巴巴的想要給楚歌當小弟了。
就為了一個認識沒多久，只不過一起坐過幾次公交車的舒露露，楚歌居然就能在身上還帶著傷的情況下，干出這麼火爆的事情來，這樣的男人，確實有著無與倫比的人格魅力，確實值得被人追隨！
如果能得到楚歌的認可，那將是一件何等的殊榮？
如果能更進一步，成為楚歌的朋友，那將是一件何等幸福的事情？
劉偉江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居然有些熱血沸騰！
走到高三五班的教室門前，這一次，楚歌沒有敲門，而是「砰」的一下將房門推開了。
「誰是李欣。」
在楚歌的掃視下，沒人應聲，一雙雙透著古怪的目光，再一次朝著他看了過來，一些學生露出了十分好笑的表情，目光就好像在看待一個白痴。
「咚！」
緊隨楚歌其後的劉偉江，因為想事情想的太過出神，一下子撞在了楚歌的身上。
「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劉偉江回過神來，幾乎是下意識的，趕忙低頭道歉。
這一回，隨著劉偉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本來因為班主任離開而喧鬧一片的教室，頓時就安靜下來。
之前那些臉上帶著嘲笑的，都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臉上的笑容就好像在一瞬間被凝固住了，緊接著，所有的學生都換上了同樣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看待楚歌的目光，也變得更加古怪了。
他們不認識楚歌，但是沒人不認識大名鼎鼎的「大江哥」。
畢竟劉偉江可是三中的常客，他在這所學校裡面的睡過的女生，已經有五六個了，而且就在這個班級裡面，就有一個，也就是楚歌剛剛問到的，那個叫做李欣的女孩。
在一道道古怪的目光中，劉偉江站在楚歌身後，朝著教室裡面掃了一圈。
「大哥，李欣她不在。」
「你和她認識？」
「嗯，我睡過。」
楚歌點點頭，「好，那你叫她回來，露露，你先回去坐，我就在這等那個叫李欣的女孩回來。」
劉偉江剛想打電話，忽然意識到楚歌還在那站著，趕忙進了教室，親手在後排搬起了一個凳子。
雖然凳子本來就挺乾淨，不過劉偉江還是先拿他身上價值幾千塊的衣服擦了擦，然後才抗了出來。
如果放在今天之前，他就算可能會意識到這一點，不過卻也不會在整整一個班級的學生眼皮子底下親自去做這種事情，頂多也就是使喚一個學生去幫楚歌搬一下凳子，更不可能用他的衣服，去幫楚歌擦拭凳子上面的灰塵。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不但這麼做了，而且做的心甘情願。
「大哥，您坐。」
將凳子擺在了楚歌的身後，劉偉江恭恭敬敬的說道。
滿屋子的學生，更加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