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獵物
轉眼半年過去。
楊衝鋒這些時間裏，不斷地從京城跑平通市，又從平通市回京城裏。三個月前，趙瑩順利地產下一個女兒來，黃瓊潔當時也在醫院裏等著，看著趙瑩從產房裏被推出來是，忍不住給他狠狠地掐了下。楊衝鋒倒是忍住歡喜的表情，傻笑著，而黃瓊潔掐過後卻拉住有些虛弱的趙瑩，看著她身邊的女兒眼都發直了。趙瑩知道她喜歡女兒，就說要大媽抱一抱，楊衝鋒湊過去卻給兩女都鄙視他。
後來的情況就慢慢地複雜起來，黃瓊潔雖說也想要個女兒，但終究是在上班的人，那份工作的心思卻不忍放下。隻是，偶爾會拿楊衝鋒來撒氣，對著幹已經被人分掉至少一半的男人，多撒撒氣也能夠讓心態平衡一些。對趙瑩和楊衝鋒的事，之前楊衝鋒在坦白裏也不算說多少慌，黃瓊潔不知是覺得事情已經如此，還是另有什麽想法，總之是看過趙瑩之後，每一周也會到她那裏看看。如今有了女兒之後，兩人會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女兒身上，也就就愛那個各自心裏的尷尬化解不少。
期間的楊衝鋒自然是痛苦並快樂著。女兒滿月後，也沒有大辦酒席，趙瑩對女兒的事很保密，不肯讓外界知道。倒不是怕有其他的影響，而是擔心黃家得知後會不會像黃瓊潔這般容許她們的存在？
有這樣一個女兒，讓三個人之間的隔閡慢慢地就消除了些，雖說黃瓊潔心裏還不能給完全釋放，但也不會針對趙瑩。隻是等趙瑩產後恢複了，會有什麽樣的生活，誰都不起碰觸，刻意地去回避這個問題。京城裏這種家外有家的事不少，各自的處理辦法也都沒有一定的模式。
這個問題，楊衝鋒也不知道要怎麽處理，趙家和黃家對三個人的事都像是毫不知情一般，也都沒有絲毫表示的。楊衝鋒也懶得多去費神，反正已經這樣，黃瓊潔這般問題不大後，家裏會怎麽看一般也都不會多來說事。就連李浩，也從不說到這個問題。
後院的事處理雖說還沒有完全了當，楊衝鋒也知道自己不能夠再留在京城裏了。趙躍進多次催動楊衝鋒，要他在大江流域裏坐鎮，目前江北省又見風氣雲湧的跡象。趙躍進對銀河天集團和中宇機械集團的建設和生產情況也都熟悉著，知道什麽時候要楊衝鋒過來鎮守。
劉振中、李飛勇、甚至陳雨蘇等人也在電話裏時常匯報市裏的一些最新動向，他們不會幹預楊衝鋒的行止，但卻將自己的擔心說出來。楊衝鋒也表示理解，艾孟冬的大江機械集團不定期地又對外發表一些新聞，表示了他們有多大的潛力，有多少的能量等，借以擴大影響力，也借以安撫江北省上上下下的領導，更借此看來打擊人們中宇機械集團的信任，好破壞中宇機械集團的發展進程。對這些做法，楊衝鋒是不看在眼裏的，不過，確實已經到關鍵時期了。
回到江北省，楊衝鋒不忙著到大江流域裏去，而是留在省裏。省裏目前最主要的動向，就是在爭奪空留下來的副省長之位。這些情況，省裏的主要任人物也都心裏有數，楊衝鋒回省城之前，省裏已經開過省委常委會，在會議上討論通過了省委和省政府分別提議的兩人，作為省裏往中組部推選的名單：一個就是江北市市長向文勇，另一個高市市委書記孫政。
高市的經濟在江北省一直處於前三的位置上，和江北市沒法比，如今和平通市更無法比。隻是高市的孫政卻是極力支持張韜鵬省長的，這一次就是張韜鵬極力在常委會裏對他進行推舉。而向文勇在經濟工作上雖不是有很耀眼的成就，但江北市作為江北省省會，又將周圍三市並攏成一個大市，使得江北市在全國裏的排位都上升了一些，隨著大江流域經濟圈對江北市的影響，江北市就有實力進到全國一線城市裏的資本。
對這一問題，楊衝鋒沒有去多加關注，但在江北省裏，張韜鵬之前就曾委托過周善琨，要他將推舉孫政的事情楊衝鋒在京城裏幫說幾句話。這件事卻是要和周善琨有個交待才行的，今後還會在江北省裏與張韜鵬等人接觸與工作，這個準備確是要做好的。
見到裏周善琨，周善琨表示對楊衝鋒回省的關心之意，這段時間楊衝鋒有很多時間都在京城裏，對外自然不能說是要回家處理好家事的，借口也就是在京城裏那個更多地參與國家經濟大勢的走向。這個借口不管人信與不信，周善琨等人見到他，總會問兩句加以表示的。
見麵說了幾句關於京城裏的事，楊衝鋒端著茶，抬起來杯子對周善琨示意，兩人到如今算是很熟悉了。一些客套的話自然不需多言，周善琨見他表示，也同樣舉了下杯子地回應。
“老板的意思……”周善琨說，稍猶豫下，才又繼續說，“江北省裏，今後的經濟走向還是要多引導大江流域往全省裏進行滲透，這個工作要有人來具體操作才成……”周善琨說到這裏，自然是將張韜鵬要將孫政推上去的用意說出來，使得楊衝鋒多出些力。
“老周，省裏的這個工作我是知道的，隻是，大江流域經濟圈能有多少話語權？該說的、該做的，自然都是盡人事而聽天命吧。”楊衝鋒對此進行了表示，在京城裏，也不會在意在孫政的推舉上說幾句話。將話說出來，也算是一種態度，對想插足江北省裏的人也是一種警示。楊衝鋒自然在某些場合裏表達了這個意思，江北省的缺口，還是江北省自己來解決更有利於這邊的經濟建設。“不過，江北省現在處於什麽樣的狀況中，老板也要有準備的，不過到省裏的具體分工，誰也不能夠直接來插嘴吧。”
楊衝鋒在此時表示對爭取孫政上位的問題上表示不樂觀，也不是要打擊張韜鵬的意思，就周善琨和張韜鵬也是能夠看清這一點的。這個位子一拖就拖了半年之久，可見在京城裏的爭議之激烈也是可想而知的。
周善琨也就苦笑一下，對楊衝鋒的態度也是知道的，省裏的情況不難看出孫政上位的艱難，但省政府這邊也必須要有這樣的態度。對於楊衝鋒是不是知道一些內情還是有些指望的，看著和楊衝鋒，說，“有沒有什麽最新消息？”楊衝鋒才從京城裏過來，是不是聽到些什麽，也好讓省政府有點準備。
“老周，你覺得會有什麽消息？”楊衝鋒說，見周善琨有些不甘的樣子，繼續說，“從我的角度看來，江北省裏這一盤棋，關鍵要著落在大江機械集團是不是走在中宇機械集團的前麵。”
周善琨聽了不禁一怔，對於這個問題，在江北省裏大家心裏幾乎都明白，可卻沒有人肯說出來，這時異常敏銳的一個問題。就算在周善琨和楊衝鋒之間，周善琨從頭頂角度會盡多地將所了解到情況更楊衝鋒進行交流，但都會回避直接討論大江機械集團與中宇機械集團之間的直接對立的問題。
這時，楊衝鋒直接說出來，周善琨就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近期，大江機械集團所進行的宣傳和外界所感受到的，也都是大江機械集團建設的進程比人們預想到的要快得多，是全過裏少見的高效建設。這樣的宣傳結果也是的更多的人對他們更加看好，特別是在江北省裏，那些暗地裏支持大江機械集團的人，也就漸漸地將做法和態度都更加明朗化了。對於這些情況，周善琨也是知道的。在省裏和江北市裏，有個別領導甚至將結果都四處宣講出來。
楊衝鋒一直對江北省這種狀況不加評說，也像是刻意回避，可今天楊衝鋒卻先涉及到這一個話題來。“會是怎麽樣的一種情形？那邊咄咄逼人啊。”周善琨說，對中宇機械集團而言，當然不會認為就這樣完全被動防守的，周善琨知道楊衝鋒做事的風格，他不說會有怎麽樣的招數，周善琨也不問，耐著性子一直在等事態的發展。
中宇機械集團的規模至少是大江機械集團的兩倍以上，這一點是周善琨等人的一種自信，機械製造業的領域寬，市場大，就算兩者都是同一業務方向，也可以各在一些地區進行發展。大江機械集團就算速度比中宇機械集團快，那也就幾個月的時間，也不可能將市場份額就完全占據了，要真正地拚比實力，那也是兩三年之後。目前要說生死，為時過早了。當然，但從兩方目前的宣傳及事態來看，都在做著各自的工作，也在市場終端裏進行搶占市場了。中宇機械集團在市場終端目前的宣傳造勢上，也未必就比大江機械集團做得更好。周善琨有爭議說，也表達了更多的人對這一事態的看法與擔心。
“你希望有怎麽樣的情形？”楊衝鋒說，風輕雲淡的樣子，這讓周善琨悠著的心踏實不少。笑著說，“大江流域裏隻要你在主持著，還會有什麽樣的情形？什麽樣的情形不會有？”
“那也未必。”楊衝鋒喝一口茶，“不知道是不是會讓很多人失望……”
周善琨得到這些信息之後，也就達成他的目的，總的說來算是有喜有憂。孫政上位雖說一直都不怎麽看好，就算在江北省裏產生，他和向文勇競爭都沒有多大指望的，更何況這個位置就像楊衝鋒所說那樣，不要把眼光局限在江北省這麽狹小的局麵上。而大江機械集團的威勢，楊衝鋒給出了較為樂觀的結果，也是周善琨所希望的。
和他在政治上和立場上都有著直接競爭的馬家擎，現在在省政府裏的呼聲比周善琨隱隱要高了，而大江機械集團在平春村落戶，省、市和縣所給出的優惠條件而言，對江北省的經濟發展有多大的促進力？從某種角度說，縣裏引進大江機械集團項目，是花了血本的，市裏和省裏對地方的資源都沒有看在眼裏，也不計這些得失，他們要的是政治上的影響和利益，要的是數據上的政績。對於是不是為江北省帶來利好，是不是能夠給這一地區經濟發展有著促進作用，大家都選擇性地回避了。
周善琨離開千色百花會所後，直接就去見張韜鵬，要將這兩個目前最關注的問題要進行交流。在會上裏，周善琨才走，梅姐就走進包間裏來，說，“這次回家有沒有受到委屈？有沒有給妹妹關在房間外？”她自然得知在京城家裏的情況，曾進京看過趙瑩和女兒的，雖說對趙瑩有一子一女非常地羨慕，也不敢對楊衝鋒提出什麽要求來。此時，故意在楊衝鋒麵前說幾句氣話，也是表示自己心裏的失衡。
“給關在房間外來，是不是你要來幫彌補損失？”楊衝鋒說著將梅姐捉在手裏，拉她進懷裏來，另一隻手作怪地伸進衣裏去。“不要啦。”梅姐怪聲地說，“你自己要規矩點，可不能夠再做對不起倆個妹妹的事。家有雙嬌，還在貪心……”
胡晉楠走進一家茶樓，茶樓的頂層是會員製的，有專門的通道和電梯。身邊有專門的服務女相陪著上樓，女子青春靚麗，臉帶著微笑，嘴裏那微微露出的牙非常地白。在電梯裏的燈光下，看不出女子是化妝過的。胡晉楠雖沒有直接地看著女子，但電梯裏幾麵都是光潔的鏡麵，能夠將電梯裏的人映照得清清楚楚。
雖說不時到這邊來，但每一次迎接相陪這的女子都不是同一人，對身邊的這個女子似乎分外有種感覺的。在這些方麵，胡晉楠從沒有過度地去獵涉，也不會刻意地去回避。到這樣的地位後，就算和身邊的一些女人有了關係，也不一定會要自己付出什麽的，太多的資源隻要隨意地丟下一點點，也都會讓這些女人滿足。當然，要是遇上太貪心的女人，卻也會有手段來應對的，不需他自己去操心什麽。
“怎麽說第一次見你？”胡晉楠說，那女子就笑起來，笑了後左邊的酒窩比右臉的要明顯一些，而她整個人就給人更加明快亮麗的感覺，說，“老板您好，我在會所裏才上班三天，之前一直都在培訓的，您是我第一個迎接的貴客，請您多關照。”也不知道真假，胡晉楠對這一青春靚麗的女子是很喜愛的，但也沒有做那種非禮之舉，笑著說，“好，很不錯。”
隨著女子身後走，昂貴的地毯踩在上麵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同，胡晉楠對這種感覺很爽，有種手落在青春而彈性十足女子臀上的感覺。千色百花會所裏雖說高檔，可但從地毯這一點來看就沒有這邊好。不過，茶樓頂層裏，能夠到這裏的人卻少，就算過來消費也都是不用自己埋單的人。和千色百花不同，那邊的消費和受眾就廣泛得多。在江北省裏的娛樂場所，有千色百花會所做標榜之後，對服務女生的要求也都高起來，服務女生在上崗前進行係統培訓以及是一種必須了。
進到保健裏，見其他人也都到了。艾孟冬見胡晉楠進來站起來，表現得不急不徐的，就像心裏非常地沉穩和自信。胡晉楠是江北省的常委又是常務副省長，在江北省裏出麵支持大江機械集團的人就是他，可艾孟冬卻像將他吃定了似的，表情裏熱情卻又群毆些矜持。和包間裏其他人表現不同，馬家擎、向文勇、關睿和梁偉成等人站起來後，都往前動了步子，是真正地迎上前的。
此時，艾孟冬是有足夠的自信，也有足夠的本錢。今晚聚一聚，是來一起慶祝的，慶祝大江機械集團生產的樣品獲得各種測試檢測的通過，意味著大江機械集團在即將到來的時光裏，就可以按照申報的數據進行大批量進行生產了。這也就是大江機械集團走到狙擊中宇機械集團的最後關口，能不能將狙擊戰打好，占據廣大的市場而大撈一把，從某種角度上看已經是觸手可及的事了。
這一杯慶祝性質的酒，雖說這時還是有點早了一點點，可艾孟冬對他運作的大江機械集團有絕對的信心。
中宇機械集團也做了與他們相同的一些事情，甚至有些還搶在他們前麵，但在艾孟冬和他背後的集團看來，中宇機械集團之所以這樣做也是有他們的道理的，理由之一就是要江北省乃至京城裏等都不要對那邊失去耐心，這樣一來，中宇機械集團看來就會有著一些機會，至少能夠和大江機械集團拚一拚實力，也能夠占著半壁江山的。
對於這一點，艾孟冬能夠從市場終端所收集到的信息裏看出很多跡象，南宮家早就著謀求終端市場而開始做工作了，但中宇機械集團卻沒有什麽動靜。這樣一個超級的項目運作，怎麽會沒有對終端市場鋪就網絡體係？按艾孟冬的判斷，不是中宇機械集團或楊衝鋒看不到這一點，而是在他們的運作進程裏，還沒有走到那一步，太過於提前了也會增大集團的運作成本。銷售體係的形成，可是一支不小的隊伍，要進行建造會占用整個項目成本多少比例，艾孟冬是有體會的。
胡晉楠看著艾孟冬，知道這一次過來的用意，見艾孟冬的神態，心裏也就更踏實些。隻是他做什麽事都力求穩重，也對楊衝鋒和大江流域所擁有的資源以及實力有著足夠的認知。誰要是麵對楊衝鋒這樣一個人而大意，那隻有往死裏後悔。陳佳的例子其他人或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淡忘，可他卻不會，陳佳在江北省是怎麽樣的存在，他心裏最清楚的。胡晉楠隻能說自己沒有走到陳佳那一步，是當初的穩重所致，當然，省委常委也是他的一個極好的安全保障。胡晉楠的臉色並不因為艾孟冬的自信而露出多少興奮來，那種擔心和警戒始終都讓他保持著清醒。
從某種角度上看，胡晉楠也知道這次自己支持大江機械集團和之前陳佳所作有不少通共之處，隻是自己完全是從工作出發，而又是在執行省委的集體決定。政治上的對立已經做了選擇，就不能夠在操作中有更多的漏洞讓大江流域那邊給抓住才成的。
“胡常委到了，快請。”艾孟冬說，其他人雖說都先他而動，這時間胡晉楠看著他，也就走出一步做出姿態來。有這大半年的往來，艾孟冬已經將江北省這些人的脈絡都把準了，就算做出些高姿態，他們更樂意一些，也會給他們更足的信心。
“客氣。”胡晉楠說一聲，也不推脫直接到那專為自己留下的座位去坐下。馬家擎站著將一應用具也都擺上，接過服務女手裏的茶具，說，“老板，今天的碧螺春是新到的，您嚐嚐看是不是對味道？”做好這一切，馬家擎才退回自己的座位去。
胡晉楠先端著茶盞，在鼻頭下過一過，讓少量的水氣飄進鼻裏。雙目微微合著，也不知道是在體會這茶，還是在體會包間裏的氛圍。眾人自然都很有耐心地等著他，麵轉向他，等著他將這些事情做過。
等胡晉楠喝下一小口後，艾孟冬就說話了，“是不是明前的茶，我們是品不出差別來的，還要請胡常委給大家說道說道，讓我們都長長見識才好。”
胡晉楠也不會在此時賣弄他的茶經，心裏有著事，將茶盞放了。說，“艾董，品茶的事我們哪天在說吧，集團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今天艾孟冬有種提前祝賀的意思，有這樣的把握才敢將胡晉楠等一幹江北省主要參與集團建設的核心人物都請來一聚。
“請胡常委放心，集團交送的資料和樣品都經過了測試，結果已經拿到了。”艾孟冬說著從桌下拿出一個包來，打開取出不少的文稿，抽出一份遞給胡晉楠，“請看吧，雖說是複印件，但那個印章據最具權威的。”胡晉楠對這些專業的東西也不是了解太多，但還是細心地看著，果真去看那鋼印留下的痕跡，隻是複印件上留下的印跡卻顯得有些黑墨。
其他的人雖也拿到文稿，隻是更多地看著胡晉楠，要看他的表情。在胡晉楠到來之前，他們已經知道是為了什麽而來的，自然不要真去看那本來就不懂的文稿。
“據我所知，一個月前大江流域就得到這份東西了的，是不是？”胡晉楠說。
“是啊，那說明什麽？隻是說明中宇機械集團心虛，虛虛實實地，楊衝鋒一直往京城裏跑，不就是為了這東西嗎？就算再早一個月都不覺得有多麽驚奇。我們拿到這東西後，最多再過三個月，就能夠有一般的產能釋放出來，再過六個月，就能夠將全部產能釋放出來。到時，他們隻有哭的份了。”艾孟冬說得信心滿滿，就像才從中宇機械集團裏走出來似的。
當然，大江機械集團對大江流域裏的一些動作也是在監視著，種種跡象，都不足以說明中宇機械集團對他們有什麽威脅，運作的進程顯然比他們要落後至少三個月。而有這三個月的時間，大江機械集團在終端市場上就贏得了足夠的時間來從容進行布局的。
“三個月？”胡晉楠說，“還有三個月？樣品下線不是有足夠的時間了？”胡晉楠對這些運作不了解，艾孟冬對具體的運作也不了解，他隻是要的結果，很多事也都是集團裏的智囊團去運作與調整的。
“已經有足夠的優勢來，時間上的優勢。”艾孟冬說，具體怎麽樣的出這樣的判斷，卻也不會去做解釋，集團裏的一些隱秘的事，不會拿出來說的。
“到時會有什麽樣的景象？”關睿說，在這個項目裏，他是參與最早的一個人，與胡晉楠之間的關係也比較近，說話也就隨意一些。大家也都看向艾孟冬，雖感覺到到時大江流域和大江機械集團之間那種強弱對比，卻還想聽人說出來。
“你想要什麽樣的狀況就會有什麽樣的狀況，”艾孟冬說，看著關睿，繼而將包間裏的人也都看一遍，“江北省到時候完全可以依托在大江機械集團之上，進行經濟大建設，使得麵對大江流域的崛起也可以互較雄長。我們的產能釋放出來之後，他們所作的兩市共建工作，就將是一個笑話……”
胡晉楠看著艾孟冬，沒有他那種興奮感，對楊衝鋒的感覺始終都有種感覺，就像隨時都可以撲出來噬人一般。說，“形勢縱然樂觀，但我們都不能夠有絲毫大意，要憋足勁力，許勝不許敗啊。”
孫開雲、夏瑜、劉倩茜等中宇機械集團的人在楊衝鋒回到平通市三天後，一起來到市裏。這一次卻不是在千色百花裏見麵，三人將車開進市政府停車場裏，劉振中也就適時出現了，迎上前去。孫開雲見了後，笑嗬嗬地說，“劉市長太客氣，可不敢當呐。”說著臉上的笑容極為燦爛，如同盛開的桃花一般，臉上的色澤分外地好，顯得人精神激昂。
“孫董、夏總兩位好啊，劉小姐也是更見漂亮了。”劉振中打著哈哈，也是顯得很興奮發樣子。幾個人邊客套邊握手，劉振中的動作稍帶有點誇張，來表達那種四個人都心知肚明的激動。跟隨地人卻是臉嚴正著，劉振中與他們握手也都顯得有些不著調。
進到市長辦公室裏，楊衝鋒見劉振中和孫開雲等人進來，就站了起來，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笑著說，“孫董，歡迎歡迎啊。”孫開雲自然放快了些腳步走過來迎上，對劉振中他的心態要是保持著持平的話，麵對楊衝鋒時，孫開雲卻有自知，將自己的姿態放得低。雖說還不知道楊衝鋒的真實背景，可集團裏的決策層曾有指令的，集團的發展與決策上，意識服從決策層，其次就是無條件要聽麵前這位，看起來與中宇機械集團沒有多少關係的市長的指揮控製。他心裏自己有著掂量的，而接觸這些時間來，更見識過楊衝鋒的威能，心裏也是折服。
楊衝鋒和夏瑜、劉倩茜等人握手後，請他們就坐。中宇機械集團的管理層，今天雲集市政府裏，自然要有重大的決策要做出來。劉振中負責大江流域裏的兩市共建工作，這樣的決策也是與兩市共建有著密切的關係的。孫開雲和夏瑜手下一幹助手和秘書，都是西裝領帶地打著，顯得分外地肅正。
楊衝鋒還沒有重新選任秘書，平時的接待工作，就由市府辦安排一位副秘書長在做。副秘書長進來給客人們弄好茶，雖好奇著，不知道中宇機械集團到市裏來所為何事。心裏也隱隱感覺到他們的到來，肯定是對前幾天江北市裏的大江機械集團所公布的最新消息，這邊要商議出決策來，才會這樣大的陣仗。
這半年來，大江流域這邊也知道大江機械集團所作所為是在針對中宇機械集團的，而兩者在運作進程裏，相對而言大江機械集團就高調得多，中宇機械集團往往顯得被動地應對似的動作。及時偶爾有搶先與大江機械集團的一兩次機會，在更多的人們理解來，都認為是一種運作方式更讓人容易接受。
等副秘書長走後，劉振中和孫開雲也都坐到楊衝鋒身邊，而夏瑜就像要做什麽陳述似的，讓劉倩茜和她手下的好幾個人都抱著文件夾站在夏瑜身後。就像兩個陣地似的，楊衝鋒一直帶著笑容，等夏瑜看著劉倩茜交換了眼神後，轉身麵對楊衝鋒。說，“市長，是不是開始？”
“是不是顯得太嚴肅了點？”楊衝鋒說著就看向劉振中和孫開雲，幾個人就笑了。楊衝鋒笑過後，對夏瑜說，“夏總，那就開始吧。”
等夏瑜等人將中宇機械集團的情況概述清楚後，楊衝鋒臉上的神色反而沒有之前那樣輕鬆了，看著劉振中，說，“振中市長，你先說說？”
“我說不好，先聽聽，還沒有消化呢，總體感覺太突然，市長你可要讓我回過神後，免得在孫董他們麵前丟麵子。”劉振中說得很歡愉，卻不肯多做評說。
“孫董、夏總，今天聽了中宇機械集團項目運作的情況，心裏是很高興的，如今的情況，和我們當初的預想基本吻合，時間上也稍提前了將近十天，這些也都是艾孟冬他們給逼出來的吧。不過，從我的意願來說，我們不在意這十天的時間段，而是用這十天時間將集團裏的方方麵麵，每一個運作環節都細致地檢查，不能有任何一絲疏漏。打個比喻，就像一場考試，鳴哨了還有最後十五分鍾，這時是不是就要急著交卷搶先呢？我看還是將做過的題再檢查一遍，看有沒有漏題錯題，才是一個心態最好的考生吧。”
說著看了看孫開雲，再看看夏瑜等人，各人眼裏也都肅正起來，這時，卻是對集團的重大決策。這樣的決策本應該有在京城裏坐鎮的決策層來做的，但楊衝鋒說到這些後，卻隱隱有一言而斷的氣度。孫開雲緩緩地點頭，夏瑜見了也就不多作聲。雖說孫開雲平時也都不會參與集團的具體事務，但重大決策卻往往是由他向上麵反映及轉達的。夏瑜很少參與重大的集團方向性的表態，主要是在執行。
孫開雲點頭後，中宇機械集團的人也都不再表態。楊衝鋒見了幾下說，“目前時間不是問題，我們的問題就在於要將各個環節的運作都準備充分，每一種情況都要先預設到，有什麽意外怎麽樣應對，都要有可行的預案。這是這十天要做的主要事務之一，集團要有專業的核查。其次，兩市共建要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了，倩茜，目前十幾個經濟合作的市，按說都應該有組建生產的能力了吧，那麽就要對各市生產過程、生產質量和產、銷、運輸及售後服務等環節都要準備到位，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影響到我們第二階段的擴張，而經濟合作的市，離總部遠，技術積累可說是空白的，更容易出問題。這一點，集團要有專項準備。第三，對外的宣傳要怎麽樣進行，召開新聞發布會，要邀請哪些領導、專業人士和同行的夥伴，哪些媒體，分別從哪些方麵進行宣傳。對兩市共建和終端市場要怎麽樣進行宣傳，都必須將之前準備的方案，再反複斟酌。總的一句話，我們的時間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在短短的十天裏，要做好集團方方麵麵的準備工作，是讓大家很難辦好，但卻必須要這樣做好。夏總、倩茜，你們主抓具體工作，切記要將每一個環節都做到責任到人，監管到人。”
這些運作上的細則，楊衝鋒本來是不會參與的，隻是中宇機械集團卻也是許勝不許敗的局麵，對他們說來也是隻有一次的機會。在運作中，集團利用之前的時間準備，將第一階段的運作都掩飾在銀河天集團的運作之中，而將第二期的運作暴露在外，大江機械集團目前所查到的很多關於中宇機械集團的資料，也就會給這邊的本來是後續動作所掩飾和迷惑，但是不是真的就能夠迷惑住艾孟冬和他背後的南宮家？楊衝鋒也是沒有把握的。南宮家目前的經濟實體，在北省受到打擊之後，還有多少實力那也是很難以估測的，他們也是養著一批專業的頂尖的經濟人才，要打好這一仗，不單是對中宇機械集團的發展而已，更涉及到大江流域經濟圈的建設。
要是中宇機械集團受挫，大江流域經濟圈的發展就會嚴重地動搖起來，使得大江流域裏就剩下銀河天集團一條腿支撐，而張政民負責的中小資金引進工作，也會不穩定起來。原本預計三條腿來支撐經濟圈的未來二十年的發展，弄到最後就剩銀河天集團獨立支撐，顯然經濟圈的建設就會困難重重。
當天下午，劉振中就離開平通市，前往與大江流域進行兩市共建的經濟合作市，雖說不能夠每一個市都親自去督查，但走能夠將其中更為關鍵的市走一走。北省的建奉市應該放心得下、江市有林佳倫在親自督陣，就算不知道中宇機械集團這邊的動作，也不會有絲毫大意的，這一合作是林佳倫在省裏站穩足跟的保障。湘省那邊劉振中請楊衝鋒出麵招呼，而柳省裏選擇的是柳市，那邊就算有再大的動作，市裏都會全力進行支持的。劉振中要親自走去的，也就少了不少目的地。
楊衝鋒卻留在市裏，不僅僅是中宇機械集團的運作已經到最後揭蓋子的時間了，銀河天集團產品下線的時機也到了。趙躍進請示楊衝鋒之後，對銀河天集團的宣傳力度也在加強，而在近幾天裏，將宣傳的力度掩蓋住中宇機械集團。讓全國的注意力也都想銀河天集團上矚目以待，而最後的新聞發布卻會比中宇機械集團推後五天，這樣的時間差就是要凸顯出中宇機械集團的突然性。
對這樣的決策，也就是中宇機械集團和銀河天集團最核心的成員裏得知，劉振中等人雖說有所了解，卻都不會全麵。商業的機密和突然性也是很有威力的。
方方麵麵的反應，方方麵麵的協調，都得開始做好應對的準備了。
在距中宇機械集團發布新聞隻有三天時，楊衝鋒和張政民見過一麵，兩人卻沒有喝酒，在張政民家裏密談了兩個小時。誰也不知道兩人談什麽，而張政民依舊和平時一樣，沒有半點跡象。
準備工作就算再充分再長的時間，都還是準備的階段，真正到關鍵的時刻還是會見到準備不足的疏漏。楊衝鋒對實際的操作很有經驗，知道其中的一些規律性的東西，也就將這些事看開了。距離上次孫開雲等人到市政府已經七天了，京城裏大華集團的人也暗地裏前往江北省，黃滄海沒有到江北省來，他還是在京城裏。中宇機械集團一段在市場之間進行流通後，就會有人發覺中宇機械集團運轉中所借用的資源後，必然會疑心大華集團了。黃滄海沒有到江北省來，也算是一種姿態，表明中宇機械集團與大華集團之間確實沒有什麽糾葛的。不過，這些今後也都不會是重點。
以嚴佟等人為首的一些媒體的精英，也在悄然中離開京城，前往江北省。嚴佟在宣傳上做了周密的部署，提前一天到平通市裏與楊衝鋒見麵，兩人的見麵雖說隱秘，但在市裏倒是沒有避人耳目。在千色百花裏見麵，之後，楊衝鋒將嚴佟給曹歡、夏瑜、趙躍進等人引見了，也到市委裏和韓東偉等人見麵。
隨即而來的宣傳與采訪，市政府這邊也要做好應對準備。嚴佟將在京城裏早就準好了的宣傳規劃和采訪的構架，給李飛勇一份，這樣市政府那邊就可以針對這些采訪問題進行準備，使得宣傳的效果更好。甚至連記者招待會上，會怎麽樣來提問，先都有了周詳的準備。讓外界看著顯得提問犀利，而回答問題的領導們機智而修養周全，業務和能力都極為要得。
在平通市裏準備差不多後，楊衝鋒帶著孫開雲和夏瑜一起到省會去，大江流域經濟圈的經濟大事，也不能夠將省委省政府拋開的，要先給省裏匯報，讓省裏有一定的準備，打省裏一個措手不及那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中宇機械集團和銀河天集團在大江流域經濟圈裏正式投入生產，這樣的大事，省裏也會有著配套的工作的。集團的產品發布會、記者招待會等省裏也會派人參與，要是實現都沒有一點信息，那就太出格了。這與商業機密無關，而是政治的因素了。
對於楊衝鋒說明了帶孫開雲等中宇機械集團的人到省委來請見，石為為心裏還在猶豫與猜測，不知道是不是中宇機械集團對大江機械集團之前的新聞發布的一種反映，要真是這樣，省委麵對他們的責問，就算能夠推脫但作為江北省一哥，還是不能夠完全推掉的。不過，石為為也知道這些事不是那個躲避的，倒沒有要回避不見。
讓李衛國安排好時間，將時間放得寬一些，也算是省委的一個態度吧。李衛國心裏知道一些什麽，也就有些竊喜，能夠看到楊衝鋒鬱悶那是很難的機會。
見楊衝鋒等人進書記辦公室裏，臉上的表情沒有像李衛國所想那樣陰沉，心裏更加對得意一些。這種心態很容易給人看出其中的虛空，就算裝的再沉穩，隻能蒙騙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李衛國走到外麵是，很想聽一聽楊衝鋒會怎麽樣說，但基於自己的職業和對老板的謹慎還是壓製了心裏的好奇。
卻不料，匯報的時間過了，還不見平通市這些人出來，李衛國也不好去催。再過半小時，李衛國都已經覺得太怪異了時，石為為將李衛國叫進辦公室裏給他兩個通知，一是要他將何長宏、張韜鵬、胡晉楠、周善琨等都通知到省委這邊來二十分鍾內趕過來；二是要李衛國通知所有省委常委，在一個小時之後在省委裏召開常委會。
就算心裏好奇，但李衛國還是去按照書記的意思去做。
當天，江北省省委常委會裏，楊衝鋒列席參加，省委常委聽取了他關於中宇機械集團即將發布的新聞，和中宇機械集團目前的狀況。得知中宇機械集團再過兩天，就要有上萬的成批的產品從洄水縣開發區裏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各地進行銷售。適合三線城市和都市郊區村鎮的機動車、農用機械，不進會從中宇機械集團的總部運出，流向終端市場，還會從與平通市有著經濟合作的共建市裏，也會進行組裝生產出產品，從這些市裏將產品流向終端市場。
會場裏的每一個人都像給雷擊一般，特別是胡晉楠、李雷、江北市市委書記陳政清等，要不是在省委常委會上聽到這樣的匯報，他們是絕對不相信的。梁為民對這樣的消息似乎有所預料一般，楊衝鋒談到大江流域經濟圈裏的宣傳準備時，他倒是能夠將思維跟上來了。
有兩天的準備時間，對江北省省委省政府說來雖緊急了些，但總比突然襲擊要好得多，省裏很多領導對楊衝鋒事先沒有招呼的做法雖很有看法，私下裏的怨言也不小，可這時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胡晉楠在離開省委時本想和李雷交換下意見的，隻是他卻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想看看石為為是不是有什麽暗示或臉色，也都看不到石為為對他的關注。
回到市政府裏，胡晉楠將自己應該做的工作都率先部署下來，才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後。突然的變化不僅僅是讓他工作被動這麽簡單而已，大江機械集團那邊要怎麽做？他們離產品下線至少還要兩個月的時間，這一段時間中宇機械集團會做出什麽樣的狀況？要說中宇機械集團不是針對大江機械集團，隻怕瞎子都能夠看出來的。
給艾孟冬打電話，這個電話打與不打，都隻是一個結果。
艾孟冬本來還出在興奮之中，卻先得到了馬家擎的來電，聽到中宇機械集團的消息，還以為對方又在弄假。但得知在開省委常委會了，艾孟冬不知道要怎麽樣來說話，大腦裏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