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入戲
楊衝鋒和劉振中帶著人去江市進行兩市共建的經濟合作考察,大江流域裏進行招商工作也很忙,特別一些上億自己投建的項目,比如說曹歡的達信集團第一次簽訂項目投入的金額就有六十個億,再比如京城周家也下了決心在大江流域進行投資,周夢笛也是一期投資高達五十個億。張政民對大江流域的招商最知底細,也能夠看到不久將來,大江流域的經濟發展走勢上很等的強勁。
但張政民還是和前一段時間一樣,在平通市裏顯得孤單也顯得疲憊。楊衝鋒等人不在家,市政府這邊也就以他為首,可是政府這邊雖沒有亂,但他卻顯得被人分割在外,無形中李飛勇隱隱有另據山頭之勢。是政府這邊對李飛勇的地位是認同的,知道他是代表市長的意願,市長不在家,聽從秘書長的意誌就是聽從市長的意誌。李飛勇隻是得到楊衝鋒的一個指示,那就是要他對市政府這邊多加留意,注意大家的動向。開始李飛勇也沒有注意到,但等楊衝鋒等人離開三天後,一些到他這裏來請示工作的人越來越多了,才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
市政府這邊的工作,絕大多數都是有規矩可循的,不需要對領導進行請示。但李飛勇卻覺得到他這裏來請示工作的人,似乎隻是將請示工作作為一種借口,而是在表達另一層意思。這些意思也都是有指向的,那就是針對張政民副市長。
常務副市長張政民應該抓的工作,也有些人找李飛勇來請示,這就是不對的,當然,請示工作的人也都會找到問題的模糊之處,不敢亂來的。李飛勇自然能夠體會到其中的內竅,也能夠體會到下麵的人怕跟張政民沾邊太多而給考生在引起誤會,特別是楊衝鋒不在市裏的時候,更加怕了連正當的工作匯報,都要找李飛勇來先匯報過,等李飛勇之處該到張政民那邊匯報才過去。
平時是無需要這樣做的。
在市裏,除了李飛勇就感覺到這些,另一個人也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何寧生在市裏任職,雖說提高了半級後,但對於陳雨蘇在長嶺縣的作為很是不滿,對自己在平通市裏的孤單聚不起人脈更是怨恨,就連之前在市裏的一些人脈,也都對他冷漠而疏遠起來,無非就是他到市裏來是給楊衝鋒這個市長硬性調離原職的,就給平通市的人話到另一類裏去,而給人疏離在一邊。為此,他最關心的就是在市裏找楊衝鋒的不是,張政民當然就是他最關注的。
市裏的幹部對張政民的疏離,何寧生從旁來看就很清醒,能夠看到人們這樣做的本質。他心裏雖不忿,但這種不忿最根本的原因還在於他自己,之後才演化成渝自身有著類似遭遇的張政民身上。幾乎是隔天就和張政民一起坐著喝酒,但張政民始終都沒有對他抱怨過一句。何寧生之前對張政民的個性就有所了解,也無所謂他怎麽對自己的。
田穀豐對於近期市政府那邊的情況,多數是從何寧生口裏聽到的,雖然田穀豐不肯和何寧生坐一起,但何寧生卻會給他打電話,在電話裏說著市裏的情況,也在電話裏將自己的怨恨罵出來給田穀豐聽,兩人對這種罵聲聽著都會有一種爽利的感覺,田穀豐自己不肯也不敢罵楊衝鋒的,但聽人罵也是一種愉快有種出一口鳥氣的意味。雖在電話裏偶爾製止何寧生,那也是做出一直姿態,免得何寧生在他麵前太放肆而已。
張政民心裏也明白,但自己在市裏走進這種尷尬之境,是必須的選擇。將近一個月都沒有和楊衝鋒進行溝通,他心裏知道,這種情況或許會持續很些年,最終兩人會不會導致擦肩而過?那收藏在千色百花裏的那半瓶酒,是張政民在心中不時溫習的情感,也是他一再告誡自己必須入戲才能讓大江流域走得更遠的,為了這一目標,自己就算在某些方麵有所損失,也是值得的,主要是這位年輕的領導更值得用自己的所有來托付出去。
什麽叫入戲?這個問題是張政民有閑暇時想得最多的一個問題,如今什麽事都得自己來想,好在大江流域的招商工作已經有套路框架了,也不需要多和誰去商議。
田穀豐聽多了何寧生的話,也從另外的途徑確切地掌握著張政民的情況,也就試圖跟張政民接近。很巧合,田穀豐的工作不會與張政民有什麽交叉,但對於是政府這邊的幹部任職情況卻是可以爭求他的意見的。
陳雨蘇離開市府辦,市府辦裏秘書一科的班子就空缺了,三個副科長裏至少要選一個來先頂著,將秘書一科的工作理順了。組織部雖不會直接幹預秘書一科的工作任職,但田穀豐要是問一句,也不算很過分。人事任免上,他總是能夠去說句話的。對於秘書一科的分工與就職,李飛勇這個秘書長才是最直接的發言者,田穀豐隻是想找機會和張政民見一麵,找這樣的借口雖說蹩腳了些,但一時卻沒有更好地借口。
也是很巧合地遇上了,田穀豐和縣裏一個組織部長在一起,張政民也不認識。對組織部係統的人,他平時也少有接觸。但那個部長見到張政民之後,卻很熱情。張政民不管怎麽說,他有兩塊招牌都很好用的,一是常務副市長,另一塊就更好用,市委常委。縣裏的幹部升調,要是有常委幫著頂一頂,說兩句話一般不是有直接衝突的人,也都會通過了的。
整個大江流域在認識上已經進行新的考評與任免係統,但具體操作中,還是免不了有人情關。比如人們對陳雨蘇的任職,就有這樣的看法。要是用積分評價,全市裏就會有不少的人可以和陳雨蘇進行競爭,但誰又真有這樣的機會?長嶺縣的變化,在這種人眼裏看來覺得沒有什麽,換誰來還不都是這樣。
在同等等次裏,同樣要有人幫提一提,就能夠出任相應的職務,沒有人幫說話自然也就難有人想到的。所以,多跟領導匯報工作,讓領導對自己有更多的了解,看到自己更多方麵的工作能力和成績,就是非常有必要的了。
那個組織部長張政民雖沒有印象,但他見到張政民後卻極力地約請張政民,要他給一個機會聽領導的教誨。田穀豐自然要幫一兩句,雖不是很著痕跡,張政民哪會聽不出來。既然有田穀豐的意思在裏麵,張政民也就不很堅辭。三人到包間裏,縣組織部長也沒有料到自己能夠請動張政民吃飯,心裏雖高興,但也不敢亂來。市裏對接待與請客也都是有著規矩的,興奮之餘,這個縣組織部長還是知道該怎麽樣做,先隱晦地表明了是自己掏錢吃飯,之後也就將晚餐弄得豐足,三個人能夠吃下而已。
縣裏那人更多地說到自己在縣裏的工作情況,雖說多是對田穀豐這個市委組織部長匯報工作,但也是說給張政民聽的。張政民自然不會多嘴去搭話,田穀豐偶爾將他拉進去說,也隻是不輕不重地說兩句。
酒是要喝的,平時張政民喝酒都是有何寧生在邊上,但他喝酒也是很控製著量的,三杯,偶爾加一杯。有一點微醺,正好將煩愁消去遺忘的程度,但絕對不會誤事。有這些時間了,市裏和縣裏的人也都總結出一個人新的習慣,以及產生重要習慣的根本因由在哪裏。
第一杯是縣裏那人敬兩位領導,要請兩位領導指導工作,張政民就說了一句:組織部方麵的工作,田常委是最有權威,縣裏的工作要多體會市委的精神。田穀豐自然就說出來:張市長在市裏能力最強,功勞最大,目前大江流域裏的建設工作,哪一項不是張市長努力後促成的?組織部的工作之內,在大江流域裏也要多了解經濟建設的工作,對幹部的評價與任用才更準確。
酒喝了,三杯之後縣裏那人還要勸,卻給田穀豐找到借口給推脫了,算是對張政民很了解和理解了。
然後,田穀豐卻給縣裏那人暗示,那人也就找了借口先離開一會。田穀豐給自己杯子裏倒滿後,說,“政民市長,您可是我最佩服的人,是不是我們單獨喝一杯?就一杯,不敢說勸酒。”田穀豐看著張政民,也是覺得自己對他的心情有所把握了,才說這個話的。
張政民將自己的杯子給田穀豐,四杯沒有超過他自己的認可量,這一點上,與楊衝鋒有類同處又有不同點。楊衝鋒喝酒隻喝三杯,三杯之後那是不會有任何讓步的,張政民卻給自己一個緩衝,算是對市裏喝酒的某些規則的遵從又有自己的靈活性和人情味。兩人拿起酒杯子碰了碰,也不說話,將杯裏的酒就喝了。將空杯亮給對方看,田穀豐說,“好了,我們都不再喝,喝多了無益呀。”
話裏的意思自然會有多層含義,怎麽聽就是張政民的事,可他隻是苦笑一下,不肯接腔的。
田穀豐知道他的習慣也不以為意,吃了些菜,主動給張政民盛了一碗湯。才說,“政民市長,如今楊市長和劉振中市長去江市那邊好些他了,是政府這邊有人提到對秘書一科的調整問題,我覺得不急於這一時。也想多聽一聽市政府這邊領導們的意見,能不能請您談談自己的意見?”
張政民沒有直接說話,而是像沒有聽到這話一般,自顧地喝著那碗湯。田穀豐不甘心,再提一句,張政民才說,“我沒有什麽意見,秘書一科的事還是讓市長來定吧。”說後就有些黯然,隨即苦笑地說,“我又能有什麽意見……”
牢騷,絕對的牢騷。
張政民為長嶺縣縣長一職務的推選,和楊衝鋒鬧出不同意見來,之後兩人在政治關係上越走越遠,是市裏的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平時張政民的精神狀態也能夠看到這些,此時,田穀豐聽這樣一句話,就像聽到最美的音樂一般。心裏暗喜,但卻沒有表露出來。
“哎——”田穀豐沒來由地感歎一句,也不說什麽牢騷。對張政民他是知道的,要是他說出牢騷話來,張政民或許就不會再和自己接近了。他如今在是政府那邊的壓力夠大的,一直堅挺著不肯認輸,也不肯在其他人麵前表露出來,還以為大家看不出其中的明天似的,田穀豐對他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也是相當無語的。
吃過飯,張政民也就告辭而去。田穀豐卻覺得意猶未盡,曹歡雖說對楊衝鋒那邊已經表示了自己的心意,但卻不會就完全做出那種跟在楊衝鋒屁股後麵做小弟的架勢來。這種合作有著政治的意味,也就更具有欺瞞性,回平通市後,曹歡將達信小區依舊經營起來。就算不將達信小區經營成勾搭住市裏領導的窩點,但作為娛樂業來經營那也有著不菲的收益。田穀豐也就叫上縣裏那人,一起到達信小區裏去。
縣裏那人不管怎麽樣,作為縣組織部長手裏也是有一定活動經費的,給田穀豐定了包間簽了一張活單。這種單不管消費多少,他都會認賬的,也就先離開。陪在領導身邊固然是好,但其中的風險也不小,何況田穀豐在市裏的影響力給不斷擠壓著,沒有必要將自己完全賭在他身上。
田穀豐自己也沒有刻意偷著享受,而是給韓東偉打電話,請書記一起過來。韓東偉對這種消費不會太在意的,隻是上回在達信小區裏受到李大嘴的無禮,也就很少來過。曹歡回市裏後,也曾聯係過他,表示達信小區進行整頓過了,請韓東偉過來消費的意思。韓東偉也沒有來,那種丟臉太大難以找回的感覺讓他想來也有顧慮。如果曹歡親自去請,就是另一回事了。可惜,曹歡初回平通市要做的事多,而心思不再放到韓東偉身上,也就沒有體會到韓東偉這樣的臉麵問題。
田穀豐先說了達信小區這邊的新情況,再說自己之前和張政民一起吃飯,最後請書記過來,問韓東偉是不是要自己去接他。如今韓東偉在市裏行走,雖說不必要藏匿,可也不願意招搖而讓人看出來。去達信小區就更不願意給人看見的,或許市裏不會有人說他,一般市裏的接待或私下活動,都安排在千色百花會所裏。千色百花有著不同的檔次,適合更多的不同群體的活動,隻是那裏的服務女素質雖高,服務質量雖好,但卻不肯陪睡這一點是大家都很遺憾有能夠抬頭走進千色百花會所裏去。
達信小區走的路子就不同些,有特殊服務的,韓東偉要去自然不想讓人知道,又沒有和曹歡具體聯係。田穀豐還是在外麵等著,韓東偉下車後他就將領導接到包間裏去。有一段時間沒有得到這些享受了,平通市雖說除了千色百花和達信小區還有不少的其他娛樂場所,隻是韓東偉也都不敢直接去的。
達信小區算是他比較熟悉的地方,也相信曹歡不會出賣他的。進到包間裏就有些熟悉的感覺,田穀豐將小姐叫來要韓東偉選,他自然不會客氣。先鬧一會,找到了點感覺和自信,韓東偉和田穀豐喝著酒摟著女人在一起說話。說到市委市政府這邊的話題,田穀豐要兩個小姐先離開,才說起今晚與張政民吃飯的事。最主要地將張政民那句怨言和當時的表情說出來,繪聲繪色地很準確。
韓東偉卻沒有田穀豐意料地那邊有興趣,隻是聽著,等田穀豐說完後還是很淡然。沒有一句評說,更沒有什麽指示。田穀豐雖說有些失落,感覺到他的好意與積極,都成了自己一廂情願的事。不過,省裏那邊肯定會很有興致的,省委shu記秘書李衛國曾暗示過,要他密切注意是政府那邊的動靜,是不是省委shu記的意思就不得而知,李衛國對楊衝鋒的印象分,田穀豐還是了解到的。
這件事要是省委shu記的意思,自己做後就會對自己有著意想不到的好處,就算是李衛國自己的意思,那幫他做這件事後,也會讓自己與江北省第一秘關係靠攏了,會有多少機會輪到自己?田穀豐自然很熱衷做這樣的事,當然,在韓東偉麵前那是不能夠有絲毫泄露的。對韓東偉,之前田穀豐還覺得他有能力有魄力,但目前對他已經非常失望,感覺到韓東偉對下屬的前景都不關心,有著那種冷漠的情感。
說道這種程度,見韓東偉都沒有興致,田穀豐也就不再說透。將韓東偉請過來了,自然還要將他侍候好才是,不管怎麽說,在市委裏田穀豐還是要看韓東偉的臉色行事的,目前的形勢下,兩人也唯有如此才更有利。讓服務女進來,再放開意緒地玩,兩人卻也沒有在同一房間裏就做那種事。
將顯得疲憊的韓東偉送回去,田穀豐見他回房間裏休息了,再才回家裏去。家裏的人早就休息,可田穀豐回家後坐進書房裏,開了電腦,在網上寫郵件。對於上網,田穀豐平時做得最多的就是玩麻將或三打哈,查資料等事情那都是下麵的人做。組織部裏的幹部就有一點好,那就是工作認真細致,所以,對組織部裏的分工也很細致,每一件事都可以找到具體的人來分擔的。他這個一把手,更多的事情都放在琢磨市裏或省裏的各種關係上。但最近卻學會了在網上發郵件了,也能夠用拚音打字。隻是那速度當真比蝸牛還慢,可田穀豐很滿意自己,覺得這種速度寫出來的東西,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
也不是每天都要給李衛國進行匯報的,感覺有著什麽後,才會寫一封郵件。對於習慣在晚上進行琢磨的田穀豐說來,這也算是一種樂子,這時候想這些事腦子裏就特別地清醒。這些東西也不怕有人看到,當然,他的郵箱還是加了密碼的。今天這事比較多,田穀豐覺得自己就算用話來寫也得些好一陣子,就對每一句話進行琢磨,要將事情說清楚,又不好太多話語。要不然,還不得寫到天亮。
雖說熬夜,可田穀豐寫著也進完全進入那種狀態之中。
李衛國對於收集全省各地的消息方式很多,更多的是臨時性地找人打聽,每一個地方,都有一些類似信息交匯似的人。他要了解情況,就給這些人打電話即可,當然,要做得隱秘些,還要偶爾給這些人一點幫助。李衛國在一秘的位子上已經好幾年了,深知其中經營的方法。也知道要有這樣的人在自己身邊,才能夠將各地的消息盡快地傳給領導,也能夠將領導交托下來的一些感覺到莫名其妙的事,很有分寸地解決好。
對大江流域裏的事,李衛國總是最為關注的,知道楊衝鋒這段時間去了江市,對平通市裏的情況也就更加關心,想要知道在楊衝鋒不在的情況下,平通市裏的人會怎麽樣呢?他知道平通市裏有給逼得退職的何寧生存在,不過何寧生不能夠走進李衛國的視野,對這些倚老賣老又沒有什麽前途的人,他不會關注的,倒是對張政民會有什麽表現十分地留意。
留意張政民,自然是他知道張政民與楊衝鋒之間有的隔閡,在楊衝鋒不在家的情況下,看看是不是有什麽異動,才好從其中看出些更本質的事來。省裏不會對大江流域就這樣看著結成一個整體,就算不能夠從中撈到什麽好處,但也不能讓楊衝鋒這樣活得自在,目前雖說有大江機械集團和大江流域扛上了,但從體製裏的角度看,大江流域裏沒有不同的聲音顯然是不正常的,也是不利於省裏對平通市的監管和執政。張政民與楊衝鋒之間因為提拔人事上的分歧,進而演變的更複雜,那是上麵都樂見其成的,隻是要怎麽樣推一把,而有不著痕跡卻也不是容易把握到機會。
李衛國是想從這方麵做些工作的,但對於自家老板會有什麽樣的想法,還沒有完全揣度出來,也就不敢貿然去插手。省裏其他人想針對大江流域,都灰頭土臉地,甚至陳佳還受到這種打擊,使得更多的人要針對大江流域前,都會細細地掂量下自己的情況。
李衛國知道單他一個是不夠瞧的,不進不是楊衝鋒的對手,說不定會惹出麻煩來,讓老板對自己有看法,那才叫真正的大虧輸。
收到從大江流域裏對市政府那邊的一些信息,李衛國還專門找了機會給田穀豐打電話,雖沒有直接問題張政民的情況,田穀豐是何等人?自然能夠理解其中的用意,主動地將張政民在市裏的表現匯報了,李衛國就像聽故事一般地聽著,不置可否。但田穀豐卻很起勁很細致地說著,這樣直接跟省委一秘通電話的機會有多少人?
李衛國不會在田穀豐麵前多表示,倒是接省裏領導的口氣,對平通市組織部的工作進行表揚幾句,算是對田穀豐所作進行嘉獎了。將田穀豐打發後,也不會去想田穀豐會怎麽理解,市委組織部長在李衛國眼裏還沒有多大的位置。
另找了機會,李衛國就將平通市這邊的情況給石為為進行匯報,當然開始不能夠直接說張政民表現怎麽樣的。而是說到大江流域裏對兩市共建的工作抓得很緊,楊衝鋒和劉振中兩人離開大江流域都好幾天了,對市裏這邊的招商工作就這樣丟開,好在張政民這個人工作能力確實是不錯,就這些天裏,就有將近兩百個億的項目給落實了下來。
石為為自然能夠聽明白李衛國所說,順口說了一句,“這個張政民抓經濟工作還是很有一手的。”
“老板,當年林佳倫在平通市時,張政民就是他的主要助手,隻是他那個人個性太強了,隻認真理不看形勢的。這種性子肯定要吃虧……”李衛國也不敢多說透,對老板會這麽看待這個人,自己說到這種程度後,老板自然知道張政民和楊衝鋒之間的裂痕已經難以彌補才會給他說話。
“這幾天裏大江流域招商資金有近兩百個億?成績喜人嘛。這樣……電話通知張政民直接到省裏來回報招商的工作情況。”石為為這句話說的有些突然,李衛國也一時摸不清老板的真實意圖。老板要是想培養張政民,也不會叫他直接來匯報工作吧,這樣不是讓楊衝鋒等人有所察覺?李衛國自然不會來提醒石為為,知道老板每做一件事,都會想好所有的細節的。
石為為不是沒有關心楊衝鋒是不是知道他見張政民,可真要見張政民,又怎麽可能瞞過楊衝鋒的耳目?在大江流域裏不說,就算在江北省省城裏,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深人在幫著他,要不怎麽會這樣準確地就將陳佳在幾天之內證據都收集得那麽有分量?所以,見張政民還不如堂堂正正地見,再說,想要張政民來抵製楊衝鋒或製約楊衝鋒是不可能的,韓東偉都不行,更何況沒有多少根基的張政民?隻不過,見一見也是表現出省裏對張政民的安撫。這種安撫在某些時候就會有著重要作用的。也會讓其他對楊衝鋒有不同意見的人,聚攏在張政民周圍,就算不作出什麽事來,也能夠給楊衝鋒一個不大不小的難受就夠了。
另一個見張政民的原因,那是對兩百個億資金項目的關注,也表示了省委對大江流域經濟圈建設工作的關注。這種事是很有必要的,想要將大江流域經濟圈的政績撈在手裏,一點事情都不做,顯然是不行的。
張政民接到李衛國打來的電話,心裏也沒有什麽,覺得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在楊衝鋒不在大江流域裏是做這樣的事,自然更有必然性。隻是,聽李衛國帶有些鼓勵性的說到要他到省裏去回報近期大江流域裏的招商工作時,張政民就覺得有點點突然。省委關心招商引資的成績,那也得讓韓東偉去匯報才對啊。不過,張政民沒有猶豫什麽,很低調地答應下來。李衛國聽他這態度,再結合自己對張政民所了解到情況,倒是很吻合。
得到通知,張政民將大江流域最近招商情況進行匯總,抽出匯報材料來,隻是,在走省裏之前,著實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將這樣的情況說給楊衝鋒得知。猶豫之後,還是決定就這樣自己到省裏去。心裏也擔心市裏或省裏的人對自己進行秘密調查,他們要做這樣說的事自然很多便利的。
到了省裏,不是直接到省委裏去匯報,李衛國接到張政民的請示電話後,要張政民先安排好住宿。這當然是石為為的意思,李衛國也不敢在這些事上私自做主的。張政民也就覺得這次到省裏來回報工作,會不會就是之前預料的那個機會?不過,對張政民說還真是一種考驗。在賓館房間裏反複地想,張政民覺得自己此時沒有就給石為為表態效忠的可能性,自己就算表示出來,石為為會就認同?韓東偉早就表態過,但他的情況怎麽樣,張政民卻是知道的。
見到石為為,有李衛國跟著,到來後先表示了安撫的意思,話說得很淡。張政民不聽其他意思,隻是顯得有點木納地,將這次來省城匯報的工作如實地匯報了。石為為聽著,偶爾插問一句,也都是說到招商引資方麵的工作。
匯報之後,張政民沒有多說其他的事,石為為也沒有問大江流域裏的其他情況,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