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不懂

  這兩萬年裏，她也不曾受過什麽傷害，更是不知疼痛為何。


  如今，再一次承受這樣的劇痛，她甚至覺得比兩萬年前更甚。


  紅痣往外剝落的痛苦，遊走到她的四肢。


  她的修為本就靠著天地境裏的靈力和萬物元氣，她自己沒有靈海。


  隨著天地境的離開，她越發的虛弱。


  清徽和元昭昭身上的修為齊聚到夜胤身上，可他無暇去顧及，而是擰眉看著元昭昭。


  她的臉色慘白更甚，發絲也失了光澤。


  “不要.……”夜胤心如刀絞，他突然想起元昭昭跟他說過的關於天地境的事情。


  若是天地境真的回到他身上，那元昭昭便失去所有的修為。


  沒了靈力和萬物元氣支撐，她一個凡人怎麽可能活兩萬年？


  若是她死了.……他即便身懷天地境又有什麽意義？孤苦淒涼的活著？

  想到此，心中劇痛襲來，口中腥熱，一口鮮血噴出。


  “不要.……”淚水從眼眶中滑入，鮮血從嘴角滑落，混在一起的血水暈染在他的臉上。


  元昭昭額間的紅痣成功剝落，那是當初滋養九瓣青蓮花座的靈石。


  靈石閃耀著各異的光芒，浮在空中。


  元昭昭看著那熟悉的靈石，嘴角彎起，心滿意足的眯起眼，猝然摔倒在地。


  塵土揚起，她像是躺在浮雲上，神秘縹緲。


  那邊清徽全身的靈力和煞氣盡數傾瀉，癱軟在地。


  控製著夜胤的靈力也散去了，他的身體終於可以動了。


  夜胤快步跑到元昭昭身邊，將她從地上抱起。


  她眉發花白，臉上光滑不再，布滿了皺褶，溝壑縱橫如橘皮一般，沒有水分，沒有光澤，那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昭昭.……”夜胤雙目泛紅，哽咽的喚她。


  她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


  “昭昭，你醒過來……”夜胤以掌引靈力，覆在她的心口，靈力緩緩不斷的送入她體內，可是卻毫無反應。


  空中的靈石，如生出意識一般，飛入夜胤的額間。


  “啊……”夜胤隻覺得額間一陣火灼，很快便恢複了。


  靈石在他額間化作一個九瓣蓮花的印記，卻沒有隱去……

  夜胤腦中穿梭過許多的畫麵，正是當初元昭昭和昊澤一起的畫麵。


  元昭昭對他講過的是以元昭昭的視角看待的畫麵，而他看到的卻是以昊澤的視角看待的畫麵。


  昊澤對元昭昭心生歡喜，早已情深似海，隻是他有著更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將這份情誼藏在心中。


  天地境也確實是他留給元昭昭的。


  若是當時元昭昭沒有得到天地境，隻怕很快便會身死，她並非仙州大陸的人，昊澤也無處可尋。


  所以，他才會將天地境留給她，將創世的重任也一並交給她。


  他自己卻因為忤逆天道，被天道懲罰，沉睡兩萬年才得以再次化為人形，轉生為人族。


  昊澤沉睡的兩萬年裏，其心中惦念的仍舊是在混沌初期便陪伴著自己的女子。


  夜胤從穿梭而過的畫麵中抬起眸，他低下頭看著懷中已經年華逝去的女子。


  他不懂她……即便有了昊澤的記憶，他仍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