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行嗎？
康鴻滔滔不絕說了好一會，發現梅舒雲的表情越來越迷惑，索性說道：“這樣吧，我給你整理一份書麵的東西，並給你找一些資料你看一看，心裏就有數。”
梅舒雲大喜：“那多不好意思啊，你回來這麽晚還要你這麽辛苦整理一份書麵的出來，恐怕得熬到半夜，能理解多少就多少吧。”
康鴻現在的洞察力還是完美級，就像一個圍棋九段高手看了一個業餘初段的一盤棋，給他複盤他的臭棋，那還不是行車熟路的。
他拿出筆記本電腦，手指快得令人眼花繚亂，隻用了十分鍾就完成了一篇長達十頁的書麵文件，並引用了若幹文獻資料。他將這些文件打包從郵箱發給了梅舒雲。
隻過了片刻就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梅舒雲穿著真絲睡衣站著門口，興奮地說：“我剛剛看了一下，寫的太好太詳細了，你真是天才，你怎麽做到的？難道在這之前處理過類似的案子，有過文稿底案嗎？不然哪有那麽快的，而且還找了好多篇相關的文獻，都非常有說服力，這下我信心大增，改天我請你吃飯。”
正在沙發上追劇的金小雅舉手說：“還有我，你們倆不能把我一個人甩了。”
“少不了你的，該睡了。”
“算了，你先忙吧，我夜貓子，追劇！看不完這一段我睡不著。”
………………
第二天早上。
康鴻吃了金小雅做的早餐之後，步行來到了醫院，開始準備周一的大查房。
在準備早交班的時候，他聽到有幾個醫生在議論雙休日全國手術直播網看到的讓人酣暢淋漓的完美手術直播，可惜直播網沒有下載功能，用其他軟件截屏錄製的又不清楚，如果能買到視頻原版就好了。
顧修傑聽他們議論，不由得很是有幾分得意，朝康鴻看了幾眼。
康鴻找了把椅子坐下，海音小跑過來，彎下腰對他低聲說道：“他們都在誇咱們雙休日的手術呢。都說你好棒！”
完美的手術技能真的讓人著迷，尤其是醫生。就好像一個武功癡迷者，見到了絕頂高手，滿心崇拜。
“沒什麽……”
等等！有，有料！
瞧見海音彎腰時那一低頭的溫柔，康鴻差點捂住小心髒，你這領口也太低了吧？當心U穀！
小姐姐，不知道有人奶大嗎？
看看周圍好嗎？你這樣，這幫醫生能瞬間化成月夜狼人你信不？
海音馬上察覺，卻吃吃笑著故意把身子壓得更低。
好看不？
我……！
小資！墮落！
可我為啥有一種喜悅的趕腳？
必須加強修養啊。
“護士長來了！”康鴻瞅了一眼她身後。
海音誰都不怕，就怕護士長，馬上捂著領口站起身回頭。
哪裏有什麽護士長啊。
再回頭，康鴻已經小耗子一般溜到姚子明那邊交班去了。
海音一跺腳，噘著嘴回到了護士堆裏。
周日值班的姚子明在跟魏鈞兩人交接病人。
康鴻和他們是一組的，其中有些病人是他管床，所以也注意聽著。
姚子明告訴魏鈞他們說，周五做結腸癌導致腸梗阻的華僑，手術後一直說上腹部疼痛，而且有柏油樣的大便。左上腹的引流管有血性液體出現，已上輸液和止痛藥，但效果不明顯。
魏鈞心頭一凜，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康鴻，難道這小子又說對了？
康鴻臉色平靜。
顧修傑搖頭晃腦插話說道：“星期五的時候，小康就提醒你了，你的縫合有問題，會造成瘺口，汙染腹腔引起感染。而且，小康還說了，腸內出血會持續進行。現在，小康所說都證實了。還是按照小康說的，盡快二次手術。”
魏鈞臉上陰晴不定：“等查了房再說……”
大查房開始。
常秋帶著小組成員挨個查房。
查到華僑病房的時候，華僑的妻子拉著常秋哭了起來：“我老公手術之後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你看看，臉色慘白跟鬼似的。他住院之前臉上血色多好啊，而且，他腹部引流管怎麽老是流出惡臭的液體，這到底什麽東西呀？問了醫生，可醫生老是說再看看，可是，再這麽拖下去，我老公會死的！”
常秋說：“讓我看看，你們先別著急。”
她仔細查看了之後，扭頭對魏鈞說：“等一會兒科裏會診一下。”
魏鈞從對方嚴厲的眼神就已經感覺到常秋對自己的手術非常不滿意，有些緊張起來。
這是考慮到病人家屬在這兒，不方便說話。不然以常秋的脾氣，早就雷霆暴雨了。等會兒自己可得小心點。
查房結束之後，常秋把魏鈞、顧修傑和康鴻他們幾個手術組的成員叫到會議室，嚴厲地盯著魏鈞說：“我想聽你的解釋，手術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魏鈞耷拉著腦袋：“我覺得手術還不錯啊……”
“你管這個叫不錯呀？如果是這樣，你的副主任醫師的職稱究竟怎麽混到的？我真表示懷疑。——病人已經重度貧血，左上腹引流出來的液體有惡臭，很明顯，你的腸道縫合肯定漏了啊，糞便都跑到病人肚子裏了，你不懂嗎？”
“病人為什麽有進行性重度貧血？為什麽拉柏油樣大便？為什麽引流出血樣液體？腸道在出血啊！一連串嚴重的問題，你竟然還要觀察，要觀察到什麽時候？等病人整個不行了再來處理嗎？”
“病人結腸癌導致三十天腸梗阻，完全靠體外營養，自身的身體狀況已經非常差。再被你這糟糕的手術一折騰，一拖延，他能扛得到第二次手術嗎？”
常秋一連串炮火一般的狂轟，讓魏鈞無地自容，一張老臉通紅，諾諾道：“要不，我再剖腹看一下？”
常秋一聲冷笑：“康鴻說你手術有嚴重問題，將不得不第二次手術。人家小康好意提醒，你卻不領情，還說你要是錯了，魏字倒著寫。現在怎麽樣？準備倒著寫你的姓了嗎？”
“我……我錯了，我立刻重新手術。”
“嗯，這次手術我要在場。小康、顧老，你們當助手。”
顧修傑和康鴻點頭答應。
很快，華僑被推進了手術室。
魏鈞主刀，在常秋等人注視下，尷尬地重新打開了腹腔。
果然，結腸吻合口處赫然有個瘺口，正在往外滲透腸內糞液。
並且，原空腸吻合口下有個銅錢大小的圓形穿孔。
麵對眼前的一切，魏鈞徹底蔫了。
顧修傑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上次手術康鴻就說了你的縫合有問題，會造成瘺口的，你不聽。一張臉還黑得跟關公似的，現在知道厲害吧？你看把病人折磨的，好在病人家屬還不是特別野蠻霸道的，否則你這次就慘了！”
常秋對魏鈞說道：“你打算怎麽辦？”
“修補縫合，然後全腸外營養。”
“那就趕緊做吧。唉，我說魏醫生，你的縫合在普外應該算很不錯的，怎麽這次出了這麽大問題？”
“我也覺得自己縫合得挺仔細的，不明白怎麽會出現瘺口和腸穿孔。”
康鴻道：“因為病人是小腸克隆病，導致腸道異樣改變，最關鍵的，對克隆病不進行治療，病人腸內出血會持續，會出現低鈉和低蛋白血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