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救人
“小神仙，那個道士，是江南有名的道士，人稱賽神仙，聽說能夠呼風喚雨，溝通九幽青冥，一身道法無邊。極難，沒想到蘇家居然了，這花費可是不小。道上，賽神仙一場法事價值千金呢。”錢多金感慨道，當初他也想過要去尋賽神仙求個丹藥，或者來看個風水，可惜，太難請，又貴又讓人不放心。
錢多金對沒有親眼見過的事，都保持著一定的懷疑態度。
靈初清透的眸子閃過淡淡靈光，望向所謂的賽神仙，氣機強於普通人，但是沒有絲毫的靈力修為。
不過賽神仙胸前似乎掛著什麽東西，有著淡淡的靈光，靈光很弱。
靈初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是騙子還是有法器，都與她無關。
“假的。”不過還是要提醒一下錢多金，省的錢多金花那冤枉錢。
“假的？！”錢多金行商多年，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呼都能死死壓住，隻是低下頭悄聲對小神仙重複了一遍。
靈初點了點頭，“他的體質確實比常人好，而且身上也有一些奇特之處，不過，不是修士。”
靈初沒有對錢多金說出賽神仙身上可能有法器的事情，她雖然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對錢多金的印象不錯，可也不想輕易透露出別人的秘密，也不想去賭人性。
這邊二人低聲說著悄悄話，那邊賽神仙踏著奇特的步伐，繞著供桌，一邊蹦蹦跳跳，一邊說著誰都聽不懂的經文。
最後，賽神仙回到供桌正前方，雙手高舉，大喊道，“獻祭品！”
話落，數名灰衣壯漢肩扛著兩道紅色小轎子，蹬蹬噔的上了第二層祭台，然後從中背出一對身穿紅衣的童男童女。
靈初皺起了眉頭，錢多金這回是真壓不住驚呼聲了，“這是活人祭？”
一時間，圍觀的人群裏。
蘇洋城本地知道的百姓們都緘默不語，外來的遊人商旅都交頭接耳，不可置信的議論紛紛。
麵對外地人的譴責和指指點點，知情的蘇洋城百姓躲閃著不說話，有的卻張口反駁，“今年惡龍湖鬧災，我們靠地靠珍珠吃飯的，十戶有八戶遭了殃，吃不飽飯，最後還得賣兒賣女，我們可沒有強逼人祭祀，那都是孩子自家爹娘狠心，賣了換錢。”
事關生存問題，再者到底隻是經過，外地遊人商旅，雖然嘴上譴責議論，真正敢站出來的，卻也沒有幾個。
“你們不能這樣！”
打扮光鮮亮麗的少爺小姐們義憤填膺的出聲，占著身後數名仆從婢子，從人群裏跳出來製止。
“誰想這樣？不平息了湖裏龍王的怒火，我們蘇洋城的百姓都得啃樹皮去，小少爺小姐們，我們不這麽做，難不成你們給我們糧食，給我們錢財，養活我們蘇洋城上上下下上千戶百姓？”
家裏田地受災嚴重的百姓紅了眼，誰天生就是那等狠心的人，還不是生活所逼，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們，哪裏能明白他們底層百姓的悲哀。
“我出錢買下那兩個人，也不行嗎？”少爺小姐們哪裏敢說養活這麽多人，卻還是梗著脖子不肯輕易退讓。
“少爺，小姐，你們善良，願意救那兩個孩子，可你也隻是買下了今天的兩個孩子，你攔不住的。”人群裏，白發蒼蒼的老者滿臉哀婉，佝僂著彎彎的脊背。
一番話，讓的義憤填膺的少爺小姐們沉默了下來，蘇家十幾名健壯的仆從圍了過來，更讓的少爺小姐們身後的仆從婢子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袖子。
嘴皮子說不過人家，動手好像也打不過人家，主子，咱要不先低調？
老者的話，同樣讓人群沉默了三分，是啊，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再看看人家的健壯仆從，錢多金搖頭惋惜的感慨，“強龍難壓地頭蛇啊您說是吧，小神仙”
嗯？小神仙人呢？
錢多金一扭頭，頓時傻眼了，原本站在他身邊的小神仙悄無聲息的就不見蹤影了。
底下再熱鬧，也影響不到祭台上的河神祭。
被下了藥的楊招娣渾身軟綿綿的，意識很清醒，卻動彈不得，絕望的任由蘇家仆從擺布。
河神祭最後一步，就是將童男童女送上一艘小船，然後推向湖中心的迷霧。
楊招娣和男童一頭一尾的坐在小船上，雙手雙腳都被捆上了粗麻繩，嘴巴裏更是被塞了布團子。
哪怕沒有人，也根本逃不掉。
小船明明沒有人推，卻一直往湖中心的迷霧裏飄去，眼瞧著自己從清晰的視線，到滿眼都是灰蒙蒙的迷霧，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岸邊在何處，隻有小船周圍一米的可視範圍。
視線看不清，聽力便敏銳了許多，四周除了淡淡的水流聲，再聽不見任何的人聲，就連鳥鳴聲都沒有。
恐慌漸漸彌漫楊招娣的大腦，未知的恐懼讓她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她以為她認命了，不，她還是不想死，她怕死！
嘩啦啦！
一陣不一樣的水流流動聲，在這片仿佛死寂的湖麵上突兀的響起，楊招娣眼裏溢滿淚水，死死盯著眼前可以說是同病相憐的男童，發出嗚嗚的聲音。
她不認識男童，可是她知道，男童因為不哭不鬧，並沒有被下藥，還是可以動的。
楊招娣當時尋死不成，睜開眼瞧見的就是男童冷漠的表情，和冷漠的話語，“認命吧。”
一句話，讓楊招娣心灰意冷。
男童從被賣到現在，一直都麵無表情，楊招娣並不指望男童能有所反應，可現在，男童就是唯一的活路。
楊招娣看見男童猛然睜大的眼睛，第一次，楊招娣看見男童臉上有了表情，那是恐懼？
男童直直的看著楊招娣的身後，電光火石間，楊招娣明白了什麽，拚盡全力扭頭看向身後。
一張巨大的血盆大口朝著自己吞來，濃濃的腥氣撲麵而來，楊招娣霎時間頭腦一片空白，一動不動。
妖怪！
砰！
巨大的撞擊聲響徹整個湖麵，因為撞擊而產生的餘波擊起一層層波浪，以小船為中心四散開來。
楊招娣大睜著眼睛，就瞧見自己身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道嬌小的人影，一身青色長裙，同色絲帶束著的馬尾因為餘波而在空中輕輕的飄揚。
嬌小人影身前，一道散發著蒙蒙青光，勾勒著複雜花紋，足有人高的青色盾形物品懸浮空中，擋住了妖怪的攻擊，護住了飄零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