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十惡不赦
唐川與劉雲衝沿路返回，一路熱熱鬧鬧，皆是返程之人。
也因為五十個戰區有一段距離，所以皆是十個戰區共走一路。
古道青磚，城牆倚山阜，行道兩旁青草綠樹，長勢連蔭，水脈環覆。
首戰告捷，心中自有快意。
這一路走，一路看，眾人經曆戰爭後情緒也如百花，各表一枝，有悲有喜……
走了一會。
前方路段突然一空，也沒有了障礙物，可人們卻自然的朝兩邊分開。
“前麵有人。”
劉雲衝看到前方有團夥匯聚，近百人，端是不少。
唐川聞聲，往前看，原來是兩方勢力對峙，持著十八般武器，明晃晃的，極為招搖。
不知道的以為在野外呢。
“別管閑事，回去吧。”唐川沒有看熱鬧的想法。
他現在想的是回去睡覺，提升實力。
實力強，獵殺怪物多，夢能便多，便能讓實力更強，實力更強便能獵殺更多怪物，夢能便能更多，實力便能更強，而實力更強，則……
嗯，這就是一個無限循環的套娃……
劉雲衝想了想，點頭。
隻是他仍有留意那邊。
這裏是深淵城，有治安的，這些人如此對峙，卻沒有人管，他得看看。
邊走邊看，他那極強的目力便有了發現。
當即拉著唐川停下了：“阿川，鍾無和宇文黎在那邊。”
唐川朝劉雲衝指著的方向看去，後邊的人完全被人牆擋住了。
倒是用力觀察，透過頭顱間的縫隙，依稀能夠看到一個漂亮女孩，不由好奇：“他倆在那？”
“就在那，被圍起來了，你應該看不到。”劉雲衝點頭，肯定道。
“嗯，還是能看到他倆的一點衣服。”
唐川再仔細看，還是看到了一點東西。
“好像是鍾無和另一個人起衝突了。敵人都圍著他們，都是兄弟，咱們得過去幫忙啊。”
劉雲衝已經將鍾無麵對的團夥定義為敵人了。
唐川還待思考。
遇到這種情況是不是該偽裝成人民群眾報警？
關鍵是他沒帶手機。
喂，不對，他就是警察呀！
正想著，劉雲衝直接衝了過去。
唐川一愣。
“咱們不考慮就近找警局？”
這種情況按理來說他應該掏證件製止了。
可他也知道，深淵城跟外邊是完全不同，修行者需遵守的法律不一樣。
不過他在想，這種對峙一般是怎樣出現的？
想到鍾無平日的輕佻，再聯想看到的這女孩。
唐警員斷案，是鍾無因這女子而引發的爭端。
想到這裏，他便有些不想去了。
也不對，鍾無、宇文黎莫非就是奔著這個女人去的三十一區？
他無法繼續想下去，因為劉雲衝已經衝了，他隻能追。
隻是他追不上，他實力低了。
以劉雲衝的速度，隻怕要不了幾秒，就能撞進那個人堆。
好在途中有一個馬臉中年伸手將劉雲衝攔住了，也是因此，唐川追上來了。
這中年之前湊熱鬧看帥哥、美女，見到顏老虎來了，才從那邊撤出。
此時見一個胖子要衝過去，伸手就給攔住了。
“你攔我幹嘛？”
“不攔你，你過去幹嘛？別這樣看著我，槍不頂用的！顏老虎那邊，四十幾號人呢。”
他一看劉雲衝拿著槍，就知道這家夥修為不高。
修為高的都拿著冷兵器，那才是械鬥好手。
持著狙擊槍衝進人群，不是找死麽？
唐川趁此，也追上來了：“別衝動。”
便聽到劉雲衝道：“去了頂不頂用我不知道，但這種時候，我得去給我兄弟站個人氣。
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安可續？”
馬臉中年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也不攔劉雲衝了：“去去去，快去救你的手足。”
唐川將劉雲衝攔住了的。
這種“站個人氣”、“兄弟手足”的說法極富有草莽氣概，在這個時代是很少見的。
但巧之又巧的，雲落便是這樣的性格。
也讓唐川有了插手的想法。
倒是那邊尚在對峙，兩人過去也不會對形式造成影響。
倒不如先了解清楚發生了什麽，才能對症下藥，尋到切實有效的解決方法。
也是如此，唐川朝著馬臉中年問道：“老哥，你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麽？”
他叫中年叔都行，不過出門在外便是平輩相交，隻有哥和弟。
馬臉中年看了眼唐川，又滴溜看了眼劉雲衝，道：“你兩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是鍾無一個團隊的吧？”
這人認識鍾無？
唐川剛剛驚訝。
他便幹脆利落的將事情抖了出來。原來是鍾無在三十一區搶了那顏老虎的第一，引起了對峙，並非他所猜想的爭風吃醋找上門來。這也是鍾無外形太過引人注目，加之一路刻意展現自己的雄風，這才讓得人盡皆知他鍾無，讓顏老虎直接找上門了。
“當然，那小姑娘也挺漂亮，以顏老虎的德行，在劫難逃。”馬臉補充了一句。
別人得第一他都不許，還這麽霸道的攔人。
聽馬臉這話，肯定如此的模樣，這顏老虎分明是老惡棍了，不由再問：“這個顏老虎到底是什麽人？”
旁邊大樹底下靠著一個中年，穿著哆啦A夢短T，滿臉胡茬，渾身血漬、泥汙。
不過剛下戰場大多人都是這般髒。
他吃著一杆長煙槍，燃著煙草，似乎聽到唐川的問話，一雙迷糊的眼睛在煙霧中微睜，慢呼呼的插嘴：“這個顏老虎可不得了。”
引得唐川看了過去。
“他可是惡名貫耳呀。”
聽這人說，顏老虎叫顏奎，南州府字睛城人，十五歲輟學北漂找了份保安工作，後來踏上修行路。以前當保安時，有瞧不起他、嘲笑他的，他全都記住。在進入淬體一重後的一年內，有一個算一個的，他把那些人全給殺了，做成了懸案，無人知曉。
“無人知曉？”唐川疑惑道。
“來這邊混他也需要一些事跡，也就是常言的比凶。”
馬臉中年給那人補充道：“他也就把自己的這些事說出來了，也因為之後所作所為與所說無異，加上有靠山，跟他的人也越來越多。”
那持著煙杆的家夥就是一個看戲的路人。
在婆娑的煙霧中，他眯蒙著眼睛，看著唐川，好像在問“怕不怕”。
他喃喃：“誰敢搶他的第一，男的死，女的妓，凶得很喲。”
他不緊不慢的吸著煙：“修煉修的是暢快，誰敢讓他不暢快，他便殺誰！他殺人了，也在這裏殺怪了，算將功抵過……”
“將功抵過——”說到這裏，頹廢中年忍不住笑了起來。
劉雲一直沉默著，他一直聽著唐川與兩個路人的談話。
原本是因為鍾無而準備過去，此時怒火洶洶，是準備攘除奸凶！
整個人麵龐便有一股紅色湧起，漫過腮，入了眼瞼，過了頭顱……
頹廢中年看到了“胖子”生氣模樣，反應不小，看到了唐川沉思模樣，皆不是遇事而退的泛泛。
不禁搖頭，笑了：
“他顏老虎在三十一區兄弟不少，自己也是淬體四重強者，你難不成還想殺了他？
你敢惹他，他就敢殺你！
在這深淵守備營他也殺了快五十人了。
還喜歡美女，哈哈哈，年輕的，漂亮的，被他看上的，敢不從了他？當真是快意啊！”
說到最後，他笑得竟有幾分癲狂。
“三觀不正！十惡不赦！”劉雲衝咬牙，渾身戾氣越發濃鬱，臉已經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