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毫無指望愛過你

  “巫月，謝謝你！也謝謝你帶來的這個小家夥！”葭禾望向女生的眼睛裏閃爍著瑩瑩的光彩，多為感激與欣喜。


  巫月比了個ok的手勢，“答應你們的事，也算誤打誤撞完成了。”


  餘光一瞥，看到天烈已經在啃門口的古樹了，巫月趕緊衝過去把他拎起來，數落道：“牙口再好，也不能這麽吃啊！天烈，養你太費錢了，我還是把你送回三……”


  她話還沒說完，天烈卻跟聽懂了似的，一把抱住她的玉頸，奶音軟糯：“麻麻，窩、窩錯惹！”


  說完，還衝巫月眨眨他水靈靈的眼睛，淺紅的唇委屈地撅起。


  水花在眼眶裏打轉，似乎巫月隻要敢把他拋下，他就能嚎啕大哭，哭得地動山搖，水漫蓬萊。


  巫月拍拍他的小腦袋瓜子，無奈道：“我把你當寵物，你卻想做我兒子。”


  天烈圓溜溜的碧綠眸子望著巫月，企圖萌混過關。


  “龍鏡源！”


  巫月轉瞬就被少女突然拔高的聲音吸引過去。


  葭禾想起剛剛龍鏡源未給出的答案，杏眸緊緊盯著他，裹著探究：“龍龍，你為什麽不跟我走？”


  縱使龍鏡源看不見，但他就是確定，葭禾一定在望著自己，那樣認真，那樣充滿期待。


  年輕人別過臉，就著晏遲禦的手臂，往後退了一步：“你既脫離了這鎖鏈，從今往後我便不再住這，我要搬去和阿禦同住。”


  葭禾眼中淚光一閃而過，頓了頓，她往後一退，彎身鞠躬，“承蒙龍先生照顧，明日我就收拾行李回東海。”


  巫月看著地上越砸越多的珍珠，剛堆起緊著便往四周散去，滾落在雪地裏，珍珠與雪相映，似雪中盛開的白色無盡夏。


  她動了動唇，有些擔心小姑娘的狀態：“葭禾。”


  葭禾仍低著頭，忽然大喊：“我沒有哭，我隻是想整一些謝禮給你！”


  這珍珠……拿著挺燙手。


  那天巫月拿著葭禾硬塞給自己的珍珠就被趕走了，被趕出來的還有晏遲禦。


  在車上，晏遲禦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龍鏡源的身份告訴巫月：“他是京城地界孕育出來的靈怪，本體是京城，生生世世都沒辦法離開京城……除非滄海桑田，京城沉底。”


  “這事葭禾不知道？”


  “她不知道。”晏遲禦搖頭，淡淡道：“葭禾是東海人魚族的公主，少時向往童話故事，背著家人離開東海，來到人類世界，卻不想被騙，淪為被鎖鏈囚禁的金絲魚。”


  “京城龍脈孕育而生的靈怪，眼瞎心卻不盲。”矜貴少年緩緩別過臉，音色清冽低沉：“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毫無指望的雙向，不必悲傷，也不必可惜。”


  龍鏡源由靈怪化作人形，甚巧出現在天靈路古宅這，饑餓瘦弱，是戴著鎖鏈的葭禾磨了珍珠粉給他吃。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見，少女握住他冰涼的手，笑吟吟地說：“喂，我們打個配合怎麽樣。”


  “什……麽？”


  “我當你的眼睛，你當我的雙腿，好不好？”


  “我沒想到人類世界會這麽可怕，我想回家，回東海。”


  “好，我幫你。”


  從那一刻起，龍鏡源就看到了他們的結局。可當時懵懂無知，他以為，不過是朋友。


  毫無指望愛過你，這是他最後的溫柔，亦是最後的自私。


  葭禾，守著你，直到安全送你回家鄉。是他期盼已久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