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動手

  我扣著電話上的字，心如刀絞，他來的如此快是有人給通風報信了嗎，還是說，早就回來了知道我的計劃就是想保護好姨媽，不管是哪一種，他在這裏麵充當的是什麽樣子的角色，有考慮過我們母女的安全嗎？

  不管是什麽，他都起了一個關鍵的作用，終究還是保護了姨媽。


  那麽，我一狠心，發送兩個字，“不好。”直接扔了電話，開了第三部電話打給了劉豆，告訴他，“動手。”


  天黑下來，我的車子才緩緩的移動，我沒從原計劃的路線走，而是順著另一條更加崎嶇的道上了山，這裏，隻有我跟劉豆知道。


  看著院子門口停的車子，我確定，劉豆早就來了。


  我下了車，動作很慢，可我的內心卻是無比激動地，難以掩飾我此時的激動心情。


  可我依舊克製自己想要自己安靜下來。


  手慢慢的拂過車門把手，我輕輕的關門，依靠在外麵等了許久，才鼓足了勇氣叫自己往裏麵走。


  劉豆出來迎接我，嘴裏麵叼著香煙，看著我的眼睛同樣是充滿了激動的，他走過來，沒急著說話，隻站在我身邊，遞給我一瓶礦泉水，跟著問我，“卓總，想好了嗎？其實……”他深吸口氣，輕聲說，“我更願意做這件事的，你叫我來做吧。”


  我搖頭，既然已經決定，我就不會悔改，這件事不早早的做個了斷，我不知道會麵對什麽樣的危險。


  “卓總，還是好好想想，這樣做對你沒好處，我想我來做是很合適的。”


  我笑笑，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從他寬大的衣兜裏麵拿出了幾顆粉紅色藥丸，藥丸扔進去，瞬間就融化了，我提起來，好好地看了一眼，使勁晃了晃，好似看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裏麵的人，就不該活著，不管是誰攔著，我都會去做，哪怕叫我背負上牢獄之災，我也不會有任何動搖的想法了。


  我轉開話題問，“劉豆，你在鄉下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卓總，你以為我會過多好嗎？我一直都在想，你是不是還在恨我，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對。當時我被威脅，我想過去找你，可我沒去，因為我意識到很容易就能拿到錢的那種快感真的可以叫人上癮的，我抗拒不了。嗬嗬，當時我的老婆也說，你拿了錢我們就可以換一個更大的房子了。我想是啊，我還可以開一輛好車了，並且我有把握做的滴水不漏，甚至不會被你懷疑。”


  我一直點頭，回憶當時的事情，那時候我在忙著杜紅的事情沒顧得上，也真的沒懷疑過我身邊的劉豆會出賣我，可偏偏就是他。


  “劉豆，那你現在覺得呢？”


  他哼了一聲，狠狠的吸了口香煙，看著房子裏麵，眼睛深邃，半晌才說，“我將裏麵那個女人帶出來的時候就在想，我做的對嗎，是因為我想得到你的原諒還是因為這件事我做的對？我想了一路，包括我在路上避開卓哥的追蹤的時候我還在想，後來甩開了他們，我把車子停在了山腳下安靜的想了很久，突然我就想明白了，我這麽做肯定不會後悔，因為我做的對，而當年我出賣你的事情是不對的，所以即便我拿到了錢，我的妻子還是離開了，好在我女兒沒離開我，也算是老天給了我一個重新改過的機會。卓總，我不會後悔，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隻是這件事我還是想問問你，是真的想好了嗎？”


  我重重點頭，毫無遲疑，我想好了，在我決定做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我以為至少會將這件事再拖一拖，可總有人不想叫我拖延，姨媽啊姨媽，那麽壞的女人，身邊卻那麽多人擁護她，那群她背後的人是站在哪一種立場，是好人還是壞人。


  似乎現在也分不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難道說我做了這件事後就是好人了？

  不，我不是，我殺了人。


  可我就是壞人了嗎？不，我殺的是壞人，是想要害死我跟我女兒的毒蠍一般的女人，我不後悔，我一點都不會後悔，隻要能保護我的女兒，這件事我絕對不會遲疑。


  我又晃了一下手裏的瓶子，交代劉豆，“準備好吧，我這邊結束後就直接離開了。”


  “好。”


  我快速往裏麵走，順手開了房子門口的開關，燈光瞬間大亮，刺的我眼睛有些不適應。


  姨媽蹲坐在角落，佝僂的後背上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衣服皺巴成了一坨，猶如一塊抹布在桌子上。


  我站在門口盯著她的樣子覺得心情好了不少，甚至有點想笑，想到她再不會傷害我們，我真得很開心。


  她緩緩抬頭，哭過了的臉上看起來更加蒼老，這叫我想到了很多年前我最後一次見到我那個生母的場景，那也是一個可恨的女人，卻因為我的縱容，叫她一直在我的身上吸血，直到離開了仍舊給我留下不小的創傷。


  我不會再叫這樣的女人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以前我是個不會還擊的包子，可以後，我要做一個不會被打倒的聖鬥士。


  我走過去，蹲下身子，近距離地看著她。


  她渾身抖了抖，顫抖著雙手看著我，卻說不出話來。


  我笑了，遞給她水瓶子，低聲說，“潤潤喉嚨吧，我們要好好談一談，或許我心情好了可以放你走，但是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她顫抖著接過我的水瓶子，擰開了自己咕嘟咕嘟都喝了半瓶水才將瓶子放下，跟著仰頭瞧著我，眯著眼睛好似很困難的才能看清楚我的樣子，半晌才啞著喉嚨說，“卓爾，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你放了我吧，看在卓風的麵子上。”


  今天不管是誰的麵子，我都不會給了，包括卓風。


  我笑笑，沒吭聲，很是滿意的看著她的樣子，可憐，無助，渾身充滿了驚恐，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很多年前的我，那時候她跟卓風父親連手害我，我也想過要看在卓風的麵子放了她，可幾次後，我成長了，我不害怕了，卻始終都狠不下心來還擊，如今不同了，我也有要保護的人，我不準任何人再傷害我的家裏人一根毫毛。


  我笑著笑著，突然很想發脾氣，可麵對這樣脆弱的她，我卻不知道發脾氣會給我帶來什麽樣子的快感，隻能看著她像一隻哈巴狗一樣的趴在我身邊，顫抖的肩頭上都寫滿了害怕。


  我踢開她，很用力，看到清楚，眼前一條血痕飛了出氣，半顆牙齒順著她的嘴角滾了出去，她哀嚎一聲，趴在地上扭成一團，掙紮了許久還想再爬起來，卻一口黑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