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死妖精

  問我那是我說什麽人,為什麽這時候過來,這裏早就封路了,沒看到警示嗎?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依舊茫然。


  “我們從高速路口那邊下來之後從這裏過去,沒看到任何警示。”


  那個人狐疑的看著我們,看了看周圍,拿著對講機低吼,“怎麽搞的,周圍的警示圍欄呢,這是出了事你們誰負責任?等著吃牢飯吧,給我交個負責人過來。”


  那個人的低吼驚得我們更加茫然。


  這麽大的工程為何連個管事和圍欄都沒有,周圍也沒有警示標記。


  “那,那我媽媽會找到嗎?”我壓著嗓子問。


  “那是你媽媽,還不知道叫什麽?”那個人繼續狐疑的看我。


  我愣了一瞬,那邊李哥走了過來,將電話遞給了那個人,那個人接過去喂了一聲,之後沒了聲音,李哥跟著那人走遠,這邊隻剩下我跟佳佳。


  我們垂手而立,互相看對方一眼,沒說話。


  夜風更大,吹在身上要將我的身體都穿透了一樣。


  佳佳安慰我,“沒事的,或許是沒人的。”


  我點頭,轉身看著滔天的浪花,心中百味雜陳。


  我該是哭的,是難過得,可我一點都沒有。


  為什麽?

  卓風來的時候我仍舊傻乎乎的站著,可現在才開了閘,不能打撈,水流太猛,隻能等。


  卓風拉我回來,我坐在車裏麵看著車窗外,水流嘩嘩的響,相撞在我心口上的一口鍾。


  “卓爾。”


  我愣了一會兒才應他,“恩?”


  “或許不是你媽媽。”


  “哦。”


  他抓我手,很暖,暖的我有些冒汗,我偏頭,“老公。”


  他笑了笑,抱我,低頭親吻我額頭,“我在。”


  “如果是呢?”


  “或許不是。”


  我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我竟然希望那個人就是她。


  “有些時候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


  就像他爸爸那樣嗎?


  我終於理解當年卓風的感受。


  卓振東如何對他,卓風也無能為力,他做到了最大限度的保護我,知道我會記恨,可沒有辦法,血濃於水。


  就像此時的我,我恨我媽媽,恨不得她真的就在水裏麵,可我卻沒沒有一丁點快感。


  按理說,得到了報複,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吸口氣,“老公,我剛才竟然希望那個人就是她。”


  卓風輕拍我肩頭,“我懂。”


  他或許懂,可是不全懂,他的父親還是很疼他的,即便最後一刻也是因為他才那麽草率的做決定動手術,隻是意外往往都會那麽出人意料。


  回來後沒多久,卓風又去忙了,我一個人哭坐在窗戶邊上,顧程峰來了多久我都不知道。


  “卓爾?”


  我嚇了一跳,茫然回頭。


  “顧程峰?”


  “我都看你半小時了。”


  我不好意思的點頭起身,“為什麽不叫我?”


  “我叫你沒理我。卓爾,卓哥叫我幫忙差這件事,我來問問你,當時還發現點了什麽?”


  我哦了一聲,低頭想,剛才還沉浸在之前的回憶中,在我的記憶中,媽媽給我最大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逆來順受,有些時候看著我也是心痛的,可其實更多的妥協和容忍。


  她嫁給我媽媽十多年,期間生了兩個,死胎兩個,我媽媽任勞任怨,給家裏做地裏的夥,包了全部的家務,爸爸好吃懶做,隻知道喝酒,即便如此,仍舊會動手打我們,媽媽市場都是挨打的那個。


  我印象中她哭過的次數不多,都是在生了孩子之後,因為她生的都是女兒。


  村裏人不懂,生男生女都是男人決定的,可往往受罪的都是女人。


  媽媽每次在灶台前煮飯,我都在默默的幫忙,她說話聲音不大,對我很少有過多的苛責,當時我以為她還是愛我的。


  如此想來,其實她無時無刻不透漏著對我的厭惡。


  尤其那個時候她說過這樣一句話,“死妖精,跟我搶男人的小狐狸精。”


  現在這番話,即便時間流逝,依舊會在我心口上猶如刀子一樣的滾來滾去,痛的我渾身難受。


  我吸口氣,問顧程峰,“你媽媽現在還是脾氣那麽差啊?”


  當初她媽媽知道我跟顧程峰好,還試圖要搶走徐嬌嬌的卓風,將我當成了敵人。


  人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可現實世界中,為難女人的人往往都是女人。


  我悲從中來,不等顧程峰回應我,我就自嘲的笑了。


  “顧程峰,我情商低,不該這麽說話的。”


  “沒關係,我了解,我媽媽她最近很好,身體比從前好了不少,跟我爸爸也和好了,我爸爸將公司給了我們之後就一直帶著我媽媽在旅行,現在該是在冰島。”


  我點頭,沒多回憶,說起來了那天去村子裏的事情。


  顧程峰聽後直皺眉,“卓爾,這件事我覺得有蹊蹺,之前卓哥說他去了現場也看的不是很舒服,當時天黑,別說是路燈了,電都沒有,你怎麽能看到房子裏有光呢?再者,周圍全都封路了,為什麽你們就能進去?”


  我一怔,不懂得看著他。


  當時李哥打電話給卓風,卓風找了關係,所以才會出現當時有相關負責人在現場不畏艱辛的調查,因為名單上已經齊全了,村子裏一共幾千口人,早就撤離,家具都沒剩下,頂多還有一些到處挨餓的老鼠。


  “那是什麽意思,你是受有人故意引誘我過去?”我的瞪大了眼睛問他。


  如果真是這樣,那出事的可不光是我啊,還有無辜的佳佳和李哥,當時卓風在路上也要陪著我一起的,我沒叫他來。


  我不禁後怕。


  顧程峰沒吭聲,隻說,“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我爸爸從前一個好友,卓哥叫我出現會好一些,我去查清楚再來告訴你,你媽媽這裏人還沒找到,大柱子和二柱子都不在市裏分好的房子,就說是當時拿了錢去了外地,沒要房子,所以現在查起來也是不容易的。”


  我驚得脊背一陣陣冷汗,這裏的事情的確是太奇怪。


  “那好,我等你消息,你可以再去問佳佳和李哥,或許我看錯了。”


  我低頭仔細回想,當時明明看到那個屋子的燈光是亮著的,不會錯啊,房子倒下去的時候也還是亮著的。


  不過顧程峰說的對,這麽大的工程不可能還通電,路燈都沒有,高速路口的燈光都滅的。


  顧程峰走後,我給卓風打電話,卓風沒接,我緊張的了去了醫院。


  問了之前媽媽住的醫院,幾個護士都說媽媽走的時候很匆忙,兩個男人領著媽媽走的,媽媽好像還哭過,拿到手的錢當時直接打在了我媽媽的卡裏麵。


  到時沒問出什麽來,我又去了市裏給分的房子,這裏大概都是拆遷戶,是屬於廉租房,已經裝修好的,才搬進來的鄉下人沒了活兒可做,都在樓下聚集在一起湊著聊天,常年在地牢勞作的人皮膚黝黑,一看就知是鄉下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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