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杜龍清,你這個雜碎!
李金龍的回答讓杜龍清大失所望,奈的飲了一杯酒,嘆息著說道:「想不到『龍王老子』李金龍,也有厭倦當傭兵的時候,難道你就甘心『天狼』的覆滅?甘心你那些戰友和好兄弟的死在埃及人手裡?午夜夢回的時候,他們難道沒有在你夢裡……」
「夠了!」不待杜龍清說完,李金龍忽然打斷他,冷冷道:「杜老頭,你給我閉嘴!以後在我面前也不要再提『天狼』的名字!」
「天狼」就是白嵩陽所組建的那個傭兵團的名字,自從李金龍回國以來,之所以久久不願提及也不願意想起,只是因為他只要一想起「天狼」兩個字,就可避免的想起那些曾經浴血奮戰過的兄弟,以及在那最後一役中,他們全都慘死在埃及黃沙中的場景!
如今的他們,大概已經都掩埋在黃沙之下,化成了累累白骨,而自己卻回到了都市裡過起了普通人的生活,雖說是受了白嵩陽的臨終所託,但是自欺欺人的不想還好,只要一想起曾經的他們,李金龍就會忍不住的煎熬、難受!
說句心裡話,「天狼」覆滅的那麼慘,李金龍不是沒想過給兄弟們報仇,只不過埃及那幾個大傭兵團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全副武裝的「天狼」全力出擊,都遭到了團滅的下場,自己一個人,就算能糾集一些散兵游勇,想去報仇那也是痴人說夢!這筆仇恨,一直被李金龍刻意的壓在心底,如今被杜龍清激發起來,瞬間讓他覺得比煩躁![
楊筱筱在旁邊擔憂的看著他,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男人到底在說什麼些東西,不過李金龍的瀕臨失控是顯而易見的,嚇的她趕緊輕輕的伸手握住了李金龍,生怕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杜龍清也把李金龍的表情看在眼裡,玩味的笑說道:「看吧,其實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那筆仇恨,只是你一直把它壓在心裡,掩耳盜鈴而已!李金龍,你不要忘了,像我們這種刀口上舔血的人,樹欲靜而風不止,不是想退出江湖就可以退的!趁你還有恨,趁你還有野心,千萬別把最佳的時機錯過了!」
「笑話,你『雙刀敵』杜龍清都能退出江湖,我為什麼不能?」李金龍冷冷的看著他。
他說話的語氣,讓青狐看了都很擔憂,生怕這兩個人話不投機再打起來,不過剛才碰面時那是假打,而這一次就是真打了!
「你跟我能比嗎?我已經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糟老頭子了,就算我還有恨,那又怎麼樣?我能奈何的了『妖夜』嗎?我他媽這叫英雄遲暮、窮途末路,逼不得已才退隱江湖!你以為我整天瘋瘋癲癲的喝酒買醉,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法發泄我心中的苦悶!這六年來,每天只要一閉眼,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我那些死在『妖夜』屠刀之下的老兄弟,我都覺得哪天我也掛了,都沒臉去見九泉之下的他們!可你呢?你還如此年輕,身手如此犀利,整個人都是最巔峰的狀態,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居然甘願退隱,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杜龍清,我叫你別說了,你沒聽見?!」李金龍「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目光冷冷的看著杜龍清!
小酒館的老闆不明所以,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兩個人怎麼忽然吵起來了,他趕緊跑過來想問問情況,杜龍清卻笑著對他說道:「不礙事,你忙你的,他喝的有點醉了,我老頭子會看著他,不會讓他鬧事的!」
酒館老闆驚疑不定的看了李金龍一眼,然後才一步三回頭的回去了。
「這裡的酒,還喝不醉我。」李金龍眯著眼睛看了看自己身前的酒杯,一語雙關的說道。
「可是你已經醉了,李金龍!」杜龍清淡淡的看著他,「你醉的都快忘記你自己是誰了!」
「杜老頭,今天你是找打?」李金龍咬著牙問。
「呵呵,如果跟你打一架能打醒你,我不介意跟你打!可現在時間不對,場合也不對,這酒館老闆是我朋友,我不能影響他的生意,我剛跟我孫女相認,也不想活動筋骨煞了風景。」杜龍清笑了笑:「李金龍,我也不想拿話激你,只不過你真應該想想清楚了!」
一時間,酒桌上的氣氛變得沉默而尷尬,誰也沒有再說話。杜龍清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根煙,吞雲吐霧的抽了起來,李金龍只顧悶聲不響的喝酒,楊筱筱滿臉擔心而又怯怯的望著李金龍,不敢多說什麼,青狐卻是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著幾杯酒下肚,李金龍的眼睛微微泛紅,都說一醉解千愁,可自己卻是越喝越清醒!最不願意回想的事被杜老頭子揭開,所有關於「天狼」傭兵團的記憶全都不受控制的躥上腦海:在北西伯利亞的動土冰原上,團里的兄弟們一起吃住在雪山上,坐在帳篷前面烤著篝火,一邊喝啤酒一邊說著葷笑話,一邊吃著難吃的牛肉罐頭一邊探討人生和未來;在南美熱帶叢林里,面對當地游擊隊人數三倍於己的優勢,照樣悍不畏死的殺進殺出,用鮮血染紅了南美大陸;在荒人煙的澳大利亞沙洲上,眾兄弟們為了趕路忍受著饑渴,沙啞著嗓子放聲高歌,互相加油鼓氣;以及在綿綿際的撒哈拉沙漠,在最後被敵方包圍的關鍵時刻,眾兄弟們都搶著去死,頂替佔有挨子,而把生還的機會讓給別人!
「杜龍清,你這個雜碎!」越想越痛不欲生的李金龍,用力的攥著手裡的酒杯,「咔嚓」一聲,酒杯裂成了玻璃碴子,酒液混合著鮮血,濺了李金龍一手!
楊筱筱發出一聲驚呼,趕緊從隨身攜帶的小坤包里抽出紙巾,手忙腳亂的把李金龍的手拿過來給他止血,揪心的想要責怪他,可是看著痛苦的樣子,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李金龍卻彷彿渾然不覺疼痛,冷青的臉色遍布猙獰,整個人宛如一頭被刺激到爆發邊緣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