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97章 東殿閑談
接下來，連續許多天，皇甫山都要求三名新弟子圍著風雨樓跑步。而且從三圈逐漸加到了十圈！
林楓三人一開始滿是怨念，後來也就淡然了。這種最簡單的跑步，雖然枯燥無味，但是確實是磨鍊心性的好方法。
不但如此，對於修為的提升也是很有幫助的。
林楓由於剛突破到七品武宗，距離八品還有挺長的距離。而裴興和凌飛本來就是八品武宗，這麼多天過去了，他們都有了突破的跡象，顯然都只差一個契機。
值得一提的是，衛策前幾天突破了一階，興沖沖地來找林楓，表示炎陽地髓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這期間，皇甫山並沒有直接傳授什麼，只是時常讓他們三人觀摩煉丹。
皇甫山原本共有九名弟子，衛策最大，其次是陶正，接下來的七人分別是：歐陽德、仲玉、呼元明、吉自珍、岳項、佟武、趙猛。
之後就是林楓，裴興，凌飛了。
每次皇甫山把所有弟子召集到東殿時，林楓都十分珍惜這樣的機會。
因為最近這些天，皇甫山時不時會親自演示煉丹之術。而且煉製的大多是一品、二品的丹藥。
很明顯，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三名新弟子引路。
不光是林楓三人仔仔細細地看著，八名老弟子同樣沒有分神絲毫。
皇甫山親自演示煉丹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他們也是託了三位師弟的福，自然要好好觀摩。
為何是八名老弟子呢，因為衛策不算……衛策身為大師兄，並沒有起到大師兄的榜樣作用。對於如此低階丹藥的煉製過程，他完全不感興趣。甚至連來都不來。
皇甫山竟然對此視若不見。
這天，皇甫山和眾弟子坐在東殿內。
皇甫山問道：「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在你們眼裡，丹藥為何物？裴興，你先說說看。」
裴興想了想，回道：「以徒兒拙見，丹藥，乃是煉丹師通過一系列手段製作出來的，是對人有益的東西。」
這個回答，確實符合裴興的性格，簡單的大實話。
「不錯，你的理解，很明了。」皇甫山微笑道，「卻也不全對，單是最後一句就有問題，丹藥真的就都是有益的嗎？這世間，丹藥能救人，亦能害人。能在無形中增強一個人的修為，亦能不知不覺地給人留下重創。哪怕真的是有益的丹藥，就真的是有益的嗎？比如破宗丹，此丹能助人突破至武宗，卻容易導致根基虛浮……」
裴興紅著臉道：「是徒兒考慮得太片面了。」
皇甫山搖了搖頭，「並非如此，只是每個人理解的層面不同罷了。凌飛，你覺得呢？」
其實凌飛和裴興的想法差不多，他硬著頭皮說道，「丹藥嘛，就是……其實也是一種葯，大抵就是更高等的葯……」
這話說完，凌飛自己都覺得膚淺。
皇甫山笑了笑，問林楓說：「林楓，依你之見如何？」
林楓想了想，回道：「正如老師所說，兩位師弟說的都有道理，卻也都有問題。煉製丹藥的材料，大多是天材地寶、各類魔核。這些東西中，都蘊含著各種能量，或是對人有益，或是有害。而丹藥，就成了這些能量承載體。就像是魔核，沒人能直接吃掉，但是魔核煉成丹藥，魔核的力量其實就變相地被人吸收了。」
「不錯。」皇甫山並沒有評論什麼，繼續道，「每個人的心裡，丹藥的含義都是不同的。正是由於不同的理解，以後你們走的方向也不同。」
「方向不同？」裴興疑惑地道。
皇甫山轉身看了看陶正，說道：「就拿你們的大師兄和二師兄來說，當年同樣的問題，你知道他們倆的回答是什麼嗎？」
林楓三人都好奇地等著下面的內容。
「陶正是這麼說的，『丹藥，乃是天材地寶的精華所在，是煉丹師的心血之作。』」
皇甫山露出回憶的神色。
「當時，衛策答道，『丹藥，還不就是給人吃的東西，不過就是功效不尋常的豆子而已……』現在想來，猶自讓人發笑！」
師徒十多人，全部哈哈一笑。皇甫山為人隨和，弟子們都不拘束。
林楓沒有忍住笑意，道：「果然是衛大哥，這話確實符合他的性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衛策和陶正都已經是獨當一面的煉丹師了。」皇甫山又對裴興和凌飛說道：「所以，你們兩個也不用覺得自己的理解有問題。這種問題，本就沒有什麼確切的答案。」
「老師說的是。」
皇甫山緊接著恨鐵不成鋼地道：「我這個大徒弟，雖然在煉丹一途上天賦出眾，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四品煉丹師。可惜人太散漫，又是個酒鬼，最後的成就怕是比不上陶正。」
說完，皇甫山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若是衛策能全心投入煉丹一道，日後很容易就能超越他。
陶正剛想說話，皇甫山就打斷道：「陶正，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在煉丹一途上，你確實是最能沉下心的。你的師兄更願意追求武道，這未必是壞事。如此年輕的武皇，並且兼有一個四品煉丹師的身份，確實算得上當世少有。」
「是啊，衛師兄的修為是我們不能比擬的。」大家紛紛承認。
皇甫山稍稍打量了一下在坐的所有弟子，又說：「林楓，你的性子和裴興、凌飛兩人也不同。依我看來，你是能沉下心來的人，不過卻不能持續太久。或許以後你的心思會放在別的方面，至少現在，你要做到心無旁騖。不論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你的天賦。」
林楓應道：「弟子謹記。」
皇甫山說的一點都不假，林楓現在是能全心在風雨樓學習，卻只能呆一段時間。他還要去蒼嵐學院，還要幫助蘇然重塑肉身，還要上雪宗……
這一切，都不得不做。
即便如此，林楓還是暗暗決定，在風雨樓的日子裡，一定要全心研習煉丹術，不能讓老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