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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公開處刑

  羅賓臉色蒼白、眼神驚恐,嘴唇顫抖著說道:

  “這就是……你的特殊能力?叫我帶你來……就是為了殺他?”


  陳樓自己的狀況也沒好到哪去,他沙啞著嗓子回複道:

  “這是……是意外。”


  羅賓猛然捂住嘴巴,跑到牆角,劇烈地嘔吐起來。


  陳樓的胃也在不斷抽搐,可偏偏沒人推輪椅,他自己就無法挪動,隻好趴在桌子邊上幹嘔著。


  過了良久,兩人才平複下情緒,互相之後似乎都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誰都沒有出聲。


  突然間,猛烈的砸門聲響起,甚至不等陳樓升起“如何處理屍體、如何解釋”的念頭,大門就被強製破開,破碎的木條散落一地。


  情緒激動的人群湧進屋子,最當頭的幾人將陳樓從輪椅上拖起,粗暴地毆打、按壓著,口中皆是謾罵。


  後麵的人揮舞農具、手臂,大聲叫喊著:

  “他殺人了!他殺了菲力!”


  “惡徒!絞死他!”


  “簡直太可惡!”


  等等話語,諸如此類。


  陳樓此刻被打得近乎暈厥,強製穩定下心神,納悶於從頭到尾看到全程的羅賓、都沒徹底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幫突然出現的人,又是怎麽知道自己是造成死亡的主因。


  羅賓想要阻攔、辯解,卻又不知道從何解釋,她甚至沒發現當前的場景是不合理的。


  隨後,壓著陳樓的人向門外走去,後麵的人則讓開一條道路,讓押送的人先行,接著成群結隊的跟在後麵,群情激奮。


  他們將陳樓押到鎮中的一處小廣場,其中有一座結構簡單的小平台,看樣子是平時公示各類事情所用的場所。


  將陳樓帶到平台上,一個至少外貌正常的中年男子,走到陳樓身邊,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當麵前的人群不再出聲之後,中年男子本來想說些什麽,卻被跟來的羅賓打斷了。


  此時的羅賓被幾個人阻攔在遠處,她遙遙呐喊道:


  “鎮長!放了他!相信我!放了他!”


  陳樓此時渾身都疼,心想道,你這麽喊有什麽用。


  果然,鎮長立刻吼了回去:

  “你閉嘴,叛徒!”


  緊接著,鎮長對著人群大聲說道:


  “我們的小鎮地處偏僻,但也因為與世無爭,生活平靜!”


  他又指向被人架著、才勉強能夠直起身體的陳樓,說道:


  “但是今天!這個外鄉人!犯下了罪行!”


  人群跟著鎮長的話語,集體應和道:

  “殺了他!”


  鎮長頂著鼎沸的群聲,扯著嗓子喊道:


  “今天!以鎮長的名義!判處他斬首!我們雖然是鄉下地方!但也不是能夠仍由他人作惡的!”


  人群的呐喊聲逐漸整齊了起來,“殺了他”的叫嚷重複不斷。


  鎮長對著旁邊招招手,一個壯實的漢子、拎著磨利了的柴刀,走上木台。


  陳樓長長出氣,在鎮長講話的期間,他腦中有了一個想法,也許會有用。


  本來不欲實施,現在卻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陳樓對著鎮長喊道:


  “我想懺悔!”


  鎮長惡狠狠地盯著陳樓,說道:

  “惡徒!求饒是沒有用的!”


  陳樓搖搖頭,堅持道:

  “我不想求饒,我想懺悔,我想在臨死前,為罪行做出一些補償。”


  鎮長猶豫了一下,勉強同意,擺手再次示意人們安靜,說道:


  “這名惡徒!想要懺悔和補償!不過我依舊會處死他,但,良心在上,我仁慈地賦予他說話的機會!隻能說三句話!”


  人群發出“噓”聲,鎮長俯身低聲在陳樓耳邊說道:


  “我看你能編出什麽花來。”


  隨後,鎮長滿臉戲謔的笑容,退開了一些。


  陳樓擺脫身邊人的押解的手臂,摔趴在地上,微微抬起些上身,臨時編了一套話,大聲說道:

  “我曾是個小偷!”


  鎮長在一旁數道:

  “第一句!”


  陳樓繼續喊著:


  “我盜取了貴族的珍藏!”


  鎮長道:

  “第二句!”


  陳樓將剩餘的撲克牌全部取出,僅留下與自己性命相關的黑桃A,揮手把其它的全部灑向人群道:


  “就是它,價值連城!”


  因為力氣的原因,撲克牌並沒有被拋出多遠,基本上全落在木台前,但這也足夠眾人看了個真切。


  人群瞬間安靜,麵麵相覷。


  隨後,比激憤還要鼎沸的聲音響起,人們爭相向前、撲到地上哄搶著撲克。


  陳樓也許會說謊,但撲克牌那精致、華貴的模樣,卻是做不了假。


  鎮長瞬間睚眥欲裂,木台前已被眾人圍堵得擠不進人,連台上原本押送的人、和手持柴刀的漢子都衝了過去。


  他拽著陳樓的衣領,雙眼通紅地怒吼道:

  “你還有什麽!你身上還有什麽!”


  甚至不等陳樓回答,他便將陳樓拋在地上,自己搜索起來。


  最終,黑桃A也被鎮長翻找出來,鎮長看著撲克牌、略帶欣慰地點點頭,又用嫉妒的眼神望向哄搶的人群,然後將撲克牌謹慎地塞到口袋裏,大喊著:

  “安靜!安靜!都鬧夠了沒有!都回去!別鬧了!”


  隨著撲克牌被張張撿走,到手的人緊張地退開,捂著口袋、警惕地看著其他人,沒到手的人與旁者撕打片刻,有成功搶奪的、有訕訕空手而回的。


  總之,最後人們還是安靜了下來。


  而陳樓眼前則又多了一行字:噩運撲克擁有權轉移中,倒計時:五分四十六秒。


  陳樓偏頭看了一眼鎮長,沒再做出什麽反應。


  鎮長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打算繼續處刑,但在陳樓的計算中,時間到了。


  那些搶到了撲克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或是某處肢體斷裂,不幸者幹脆是脖頸斷裂,或者口吐鮮血倒下、應該是隨機到了內髒,雖然不是全部人都如此,但因為存在幸存的人,場麵反倒更讓人恐懼。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自己。


  鎮長也是如此,他顫抖著向陳樓叫嚷:


  “你幹了什麽!你施了什麽邪法!”


  陳樓沒有說話,隻是兀自在心中默念:


  我隻是為了活命……


  終於,有人發現了其中的蹊蹺,高聲呼喊道:

  “是撲克牌!拿著撲克牌的人!都!都……”


  鎮長身體一顫,哆嗦著將收起的撲克牌取出,扔到地上。


  隨後,從台下的人群、到台上的鎮長,一個接一個高呼著“惡魔”,倉皇而逃。


  陳樓將被遺棄的黑桃A重新撿起,眼前的提示變成了“擁有權轉移中斷”,隨後那一行字跡便消失了。


  從一開始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的小醜,出現在陳樓身邊,打著哈欠、揉著眼睛,說道:


  “你還真是奇思妙想,不過可惜了那副牌了。”


  陳樓歎氣道:

  “我也不想,沒辦法。”


  木台下有氣絕的人、有重傷未死還在哀嚎的、有拖著血跡想要趴著逃離的,恍如地獄。


  被忽視了良久的羅賓,此時走過來,手裏拎著那把被壯漢遺棄的柴刀。


  她語氣不明、顫抖著說道:


  “魔鬼。”


  陳樓看著她,說道:


  “我不是。”


  羅賓崩潰地大叫起來:

  “我隻是想讓他們恢複正常,你卻殺了他們!魔鬼!”


  陳樓無從辯解。


  或許羅賓也想到了陳樓是為保命,或許是這姑娘在悔恨,她顫抖的手再也握不住柴刀,隨著“叮當”的落地聲,癱坐在地上掩麵大哭。


  “惡徒!”


  一聲怒斥響起,陳樓抬頭看去,一個披著頭蓬看不清麵目的人,渾身顫抖著、對自己喝道。


  他伸手揭開了鬥篷,護身披掛輕甲、腰間掛著長劍,麵容俊朗、金發碧眼。


  這人拔出劍指向陳樓,說道:


  “你竟然對無辜之人,犯下如此罪行!”


  簡直就像遊戲觸發劇情,這人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陳樓無奈地想著,口中問道:

  “你是誰!”


  那人回答道:

  “我隻是一個旅人,偶然路過這所小鎮,沒想到、沒想到……”


  他一副悲痛難忍的模樣,舉起劍叫道:


  “接受審判吧!惡徒!”


  接著便向陳樓衝來。


  陳樓看了一眼倒計時,還剩不到十分鍾,摸了摸懷中僅剩的黑桃A,感受著無力動彈的身體,遺憾的閉上眼睛。


  他輕聲道:


  “沒想到都沒活到倒計時結束,鬼地方……”


  意識始終都在,想象中劍刃落下的感覺一直沒有出現。陳樓睜開眼睛,驚詫地看到羅賓擋在他麵前,劍刃深深陷入到她的胸膛中,自劍刃向上到肩膀、是一道空檔的縫隙。


  而握劍的人,也是滿臉自責和驚恐。


  他說道:

  “我……你……為什麽,這個惡徒……”


  羅賓回頭看了陳樓一眼,聲音模樣未變,語氣卻顯得疲憊很多,她說道:


  “就這樣吧,該結束了,這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


  她揮了揮手,周圍的場景開始模糊,逐漸消退。


  陳樓眼前的字跡再次浮現出新的內容:捕捉開啟、捕捉成功、等待取用。


  恍然間,陳樓坐在一張精美的沙發上,改換到了室內。


  老式的燃柴壁爐、現代風格的桌椅、搖擺的腦中、桌子上的小巧音箱和MP4……種種從古至今的風格混搭在一起,構成了這所房間。


  羅賓還是那個模樣,隻是換了一身現代便裝——短褲、T恤、拖鞋,坐在陳樓對麵。


  陳樓回過神之後,看向羅賓,一頭霧水地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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