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死者也會開口說話
“凶手根本不是為了錢財行凶的。如果是為了劫財而持槍威脅的話，應該將其帶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而且，如果歹徒是為了錢的話，根本不用把他襯衫的袖口鬆掉，畢竟這麽無聊的事，一般人都不會去做吧。”
目暮十三循聲望去，有些驚訝於這個生麵孔，“這位小姐，請問你是？”
“我叫晴海吹童。恰巧和朋友來這吃飯，看見有人說這裏有事情發生，便好奇過來看一看。”
一聽見這個名字，目暮十三有些驚訝，一副“我知道你”的樣子。
“原來你就是晴海啊，之前就聽說你在讀書的時候，立誌畢業後要成為一名法醫的。隻是你母親不同意，不然說不定咱們還能成為同事的。”
目暮十三感歎到。
不過，跟朋友到這裏吃飯？
他看著晴海吹童身後的新出智明，心裏有些疑問。
“目暮警官”
一個男聲在背後響起。
目暮十三轉身一看，原來是老熟人了，正準備打招呼時，新一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人穿過警戒線，慌張地跑了過來，嘴裏叫喊著“爸爸”。看來這個女人，就是辰巳泰治的女兒了。
她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男人，應該就是這家公司的職員。
目暮十三和高木涉及時攔住了他們，以免破壞現場。
女人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為什麽，為什麽是爸爸！”
她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我們剛才在這裏分手的時候，他還活得好好的。”
一個男人說完後，低下了頭，他身旁的男子也跟著一起。為這個不幸的消息，表示默哀。
而身後那名斜劉海發型的男子，看上去臉上倒沒什麽悲傷的情緒。
目暮十三聽後詢問道：“那這麽說來，最後看到辰巳社長的，就是你了？”
一個濃眉大眼的男人回答道：“剛才社長搭電梯上去，跟他道別的，的確是我們三個人。”
他身旁的男人也接話道：“後來沒過多久，大小姐也趕到了。”
沉默已久的斜劉海男人也終於開口：“我們兩個，在這裏商量好要說的祝賀詞後，就到酒會會場去了。”
“那在這期間，有哪個人曾經搭過這個電梯嗎？”
目暮十三詢問到。
斜劉海男十分肯定地回答道：“沒，沒有人。”
“你知道當時的時間嗎？”目暮十三又繼續詢問到。
“這個”
斜劉海男有些猶豫，似乎是在回想。
“是八點半。”紅裙女回過頭，十分肯定地說道：“當時，我聽到了就會的紙鞭炮響起，時針指在八的地方，絕對錯不了。”
高木涉聽後有些疑惑，“可是，我看你手上並沒有佩戴手表啊。”
紅裙女解釋道：“我正好看到大場先生手表上的數字，當時他剛好伸手摸我的耳環。”
“他摸你的耳環？”
“他還在這裏送了我一份禮物，說是那條珍珠項鏈正好跟我的耳環配成一整套。誰知道”
說著，紅裙女就掩麵哭泣起來。
晴海吹童觀察著她，她的脖子上的確戴著一條珍珠項鏈。
斜劉海男走過去安慰她，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眼男看了看他們，最後看向目暮十三：“那麽，我們得向目前在會場的職員，傳達這一不幸的消息了。”
在得到目暮十三的同意後，小眼男和他身旁的男子也離開了。
斜劉海男也準備帶著紅女裙離開，卻被一個人叫住了。
“請等一下。辰巳社長所受的是槍傷，那麽凶手使用的肯定也是手槍，既然如此，在開槍後，肯定會留下硝煙反應的。”
硝煙反應，實際上是射擊殘留物鑒定的一種。
射擊殘留物，也稱射擊物或射擊殘渣，是在槍支擊發時，從槍口中噴出，或從槍管末端逸出的氣團中，所夾帶的火藥顆粒和金屬粉末等組成的煙灰。
“雖然硝煙反應可以洗掉，但無法一次性清洗幹淨，需要大量時間和反複清洗，一段時間後才會被洗掉。但即便是如此，衣物上也會有些許殘留。”
晴海吹童說完後，在場的人都愣了愣。
目暮十三眨了眨眼睛，十分的不解：“硝煙反應？”
新出智明連忙說道：“晴海，你剛才國外回來不久，可能有的東西還不知道。目前日本並沒有這項技術，所以”
“其實也很簡單。如果是衣服的話，在濾紙上噴淋一些有機溶劑，如乙醇、丙酮、四氯化碳等，然後覆蓋在殘留物表麵，再蓋上一層薄紙片，用電熨半燙幾分鍾，從而將射擊殘留物提到濾紙上。”
“如果是手部等部位的話，用棉簽浸漬5的硝酸溶液，然後擦拭他的手背等部位，就可以將殘留物提取到棉簽上。”
晴海吹童說完後，男子明顯愣了一下，似乎變得有些緊張：“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懷疑我不成？剛才那人，也是跟我一起的，你怎麽不懷疑他們？”
“那兩人在得知死訊的時候，臉上有對這個消息意外、驚訝的反應，最後則是為其惋惜。而你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已經得到了這個結果，似乎早已預料的樣子。”
晴海吹童的眼神讓大場不禁握緊了拳頭，他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紅裙女想要為其辯解：“這位小姐，你怎麽會懷疑起大場先生了呢？他們三個既然都在這裏送我爸爸上樓，他就絕對不可能行凶啊。因為後來，他都一直跟我形影不離。”
新一站了出來，詢問道：“中途沒有到其他地方去嗎？”
紅女裙拿起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看了看，“為了把他送我的項鏈戴上，我是去了一下洗手間，還順便在裏麵畫了口紅補個妝，大概花了2、3分鍾。他一直靠在牆邊跟我說話，這根形影不離沒什麽兩樣。”
說完後，紅裙女和大場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這時，一名警員走了過來，似乎發現了什麽：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跟一個空彈夾，就在這棟大樓的垃圾搜集場裏發現的。
目暮十三聽完後，向一旁的群眾詢問道：“請問這座大樓，有垃圾管的裝置嗎？”
一個女人點點頭，“就在洗手間旁邊。”
新一思索著，小聲說道：“這樣，他就可以一邊說話，一邊滅跡了。”
大場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表情，“拜托，看樣子你們好像都已經把我認定是凶手了。那我問你，社長搭乘電梯下樓的時候，我又是用什麽方法，將社長殺害的呢？”
說著，他的手搭上了紅裙女的肩膀，看著她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可是一直在一起的哦。”
晴海吹童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當然有。不如，就讓我來為這位先生演示一下吧？不過在此這次，就麻煩新出和這位穿藍色衣服的朋友配合一下了，如何？”
新出智明和新一點點頭。
“就先請這位朋友站到另一個電梯裏吧，不用按樓層，隻用待在裏麵等我就好。”
接著，她向高木涉借來一支筆，當做是手槍。
又讓新出智明背對著電梯門口站著，左手摟過了他的腰。
“晴、晴海”
新出智明的臉上瞬間浮現出緊張的神色，同時臉上還多一絲紅色，有些害羞了。
“噓，別亂動。”
晴海吹童輕聲說著，右手的筆在電梯的下乘鍵輕輕按下，但新出智明並沒有發覺的樣子。
新出智明有些緊張，想要轉移視線，但晴海吹童卻察覺到了這一小動作，左手又開始轉移陣地，扣住了他的腦袋，讓他看向自己。
就在他倆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晴海吹童突然輕輕說了一句：“砰——”
手頓時就鬆開了，她也與他保持了一個適當的距離。
可新出智明卻有種，渾身發燙的感覺，像是發燒了一般。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臉，企圖讓自己冷靜一下，但沒想到，自己的手掌也是溫熱的。
“這位朋友，你現在應該倒地了，而不是還站在那。”
經過對方這樣一說，新一才終於反應過來。
他走出了電梯，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新一走到紅裙女麵前，靠近她小聲地說道：“你們剛才是不是接吻了？還是在電梯麵前接的吻？”
紅裙女一驚訝，臉上浮現出害羞的表情：“你、你怎麽知道的？難道你剛才看見了嗎？”
“這是我老媽告訴我的。她說女人會去補畫口紅，不是剛吃完飯，就是剛剛接過吻。”新一解釋到。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問道：“那你們剛才接吻的時候，是不是也像剛才那人表現的那樣呢？”
紅裙女臉上的嬌羞更甚：“是、是的。”
新一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用手指向大場：“果然沒錯，看來你就是凶手了！”
大場一驚，但還是狡辯道：“開、開什麽玩笑？僅憑剛才兩人那幼稚的表演嗎？”
“我剛才說過了，可以檢查硝煙反應，即便檢測不出也沒有關係，畢竟你是凶手已經成了定局。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完美的犯罪，真相也終將會水落石出。”
晴海吹童說著，又來到了辰巳泰治屍體所在的那個電梯，看著裏麵的實體，沉默了一會後，說道：“其實，死者也會開口說話。”
“他的死之前並沒有發出驚叫聲，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可以推斷出，他看清楚了凶手的外貌。至於為什麽沒有叫出聲，或許是看到了熟悉的人，或是不願意看到的人，而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