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九章 撿洋落兒

  此時民國河南的災情已經很嚴重了，七月下旬，河南南陽的一家地方民營小報《前鋒報》幾乎是大飢荒最早的預見者，在1942年7月24日的社評《災象已成，迅謀救濟》中說：七月流火，夏日炎炎，南風長嘯，晴空萬里，亢陽不雨，旱象已成……如此亢再有十日不雨，秋收即完全絕望。兵連禍結，饑饉臻，影響抗戰，實深且巨。 

  早在1941年夏天，乾旱就侵襲了豫北，蝗災毀掉了豫東的收成。這一年共有100多個縣受災，其中旱災61縣，雹災47縣，水災29縣，蝗災6縣，霜災7縣。飢荒的種子就是在那年開始種下的。隨著1942年春天的持續乾旱，夏糧望，崩潰來臨了。 

  而現在乾旱還有持續下去的跡象，早前夏糧望，眼看著秋糧也望了。在河南所有受災縣市中，以延津縣為最。 

  民國地方官員對此毫反應，有人有心預防災情越發嚴重，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如此大規模的災難，如果沒有當地官員組織救災，災情是不可避免的。十五年後災難重演，河南再次成為飢荒最嚴重的地區之一，僅信陽市災民死亡逾百萬。 

  老蔣的人都不管，東方霸當然不會自討沒趣，既然已經開始做準備，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了。 

  八月初，盟軍在中國戰場繼續保持攻勢，東方霸雖然對盟軍的進展滿意，但是對於盟軍的戰果卻不滿。盟軍只是光復了地盤，卻沒有殲滅日軍的有生力量，這有什麼用？現在日軍才剛剛轉入防禦，並不是沒有實力進攻，如果不殲滅日軍的有生力量，等到日軍得到充足的補給和休整，很可能捲土重來。 

  8月2日，東方霸給老蔣打去了一個電話，他在電話中說：「蔣先生，我們聯軍這兩個月打得不錯啊。光復了很多地盤。我對薛岳將軍的指揮才能是很放心的，如果能夠打一兩次大的殲滅戰，消滅日軍的有生力量就更好了，這樣一來。我們也不需要擔心日本人在短時間之內反撲」。 

  大人物之前有很多話都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太露骨。大家都是精明人。東方霸的意思，老蔣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他說：「雙老弟說得極是，現在我們雖然光復了不少地盤。但是並沒有給與日本人重創，如果讓日本人緩過勁來，對我們進行反撲是很有可能的，前些天我也對薛岳將軍提出了這樣的要求，爭取打幾次大的包圍戰、殲滅戰，殺傷日軍的有生力量，使得他們沒有實力在對我們進行反撲！」 

  東方霸也說：「是啊，現在日本人正四面受敵，接應不暇，只有趁此機會多消滅他們一些兵力，我們的壓力才會減輕一些，對了，蔣先生，現在盟軍已經光復了海南，對接下的防守問題，你有什麼想法？如果你的軍隊能夠守住海南的話，我這邊就要將部隊抽調回來了，免得別人說我們到了海南島就不走了，我們頂不住閑言碎語啊！」[ 

  東方霸這番說出來讓老蔣為難了，老蔣當然想讓華泰軍立即滾蛋，可是他一沒有海軍，空軍的飛機也不多，僅僅只靠他自己的力量怎麼守得住海南？日本人派幾艘軍艦護航，運送一些兵力過來，海南島會再次有丟的危險。 

  他思考一番說道：「雙老弟，你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把部隊調走啊，日本人來了，我手下那些人怎麼守得住？海南早晚還得丟，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國以邀請的名義，邀請貴軍暫時留下幫助我們駐守，等局勢緩和一些之後貴軍再撤離！」 

  屯兵在外的花費是巨大的，每天的日常開支就是一個天文數字，華泰國駐守在海南，還得自己掏錢支付軍費，早晚要撤回來，這根本就是賠本的買賣，不划算啊。 

  陸軍不能留下，陸軍的兵力數量多，留下軍費耗資巨大，要留也只能留空軍，海軍派幾艘巡邏艦載周圍海域巡邏防止日軍派小股部隊坐小船滲透上島。 

  東方霸琢磨了一下就說：「蔣先生，日軍如果要反撲海南島肯定是派艦隊登陸，我們的陸軍留在那沒什麼作用，我留下空軍部隊，再派一些艦船在周圍海域巡邏，這樣可保虞！」 

  老蔣覺得東方霸算是說了一句實話，對於他來說，這樣更好，於是答應：「既然雙老弟這樣說，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華泰國的陸軍雖然相繼撤離，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撤乾淨的，全部撤離也要一個多月，從登陸開始到全部撤離，這中間有四個月的時間，當地老百姓很多人在這四個月的時間狠狠地賺了一筆。 

  許多百姓在華泰軍軍營門口擺攤，賣茶葉蛋、涼茶、甘蔗、粽子、撲克，還有當地的一些特產，如沉香木、黃花梨、黎族鼻簫等手工藝品、萬寧大洲盜燕窩、瓊山曲口血蟮等等。 

  在駐守期間，不少華泰軍士兵跟當地的黎族姑娘們談上了戀愛，士兵留下來是不可能的，只能將媳婦兒帶回去，這倒是給上頭添了不少麻煩，安排運輸的軍官傷透了腦筋，軍隊中都是一些大男人，就算野戰醫院的女醫生和女護士也不是很多，那些黎族姑娘要怎麼安排？最後還是最高指揮官下了一道命令，專門準備一艘船將那些黎族姑娘帶回去送到指定的地點集中，等那些姑娘的對象領走。 

  隨後在海南島的華泰國陸軍相繼撤離，對於一些損壞的槍支、火炮、坦克也不要了，拆除了坦克上一些關鍵性的零件和設備之後全部打包當做廢鐵賣給了國府軍隊的軍需部門，老蔣的部隊論什麼時候都缺武器，華泰國陸軍損壞的武器經過修一修還可以繼續使用。一些遭殃軍的軍需官非常樂意接收那些破爛，當地的百姓出門經常能在路邊和野外撿到一些日軍丟棄的槍支葯，用這個時代民國人的話說叫撿洋落兒。 

  日本人在海南島兵敗如山倒，敗得太快了，很多裝備都來不及運走，日本人甚至把許多大炮進河裡和池塘里，當地的老百姓撿洋落兒撿得很歡實，撿到這些東西就賣給遭殃軍的軍需官。 

  撿洋落兒是可以發財的，如果能撿到一隻完好的三八式步槍或者華泰軍士兵丟棄的破爛裝備，最少也值個幾十快大洋。如果能撿到一門炮。那就發財了。 

  當地的百姓中見遭殃軍收這些破爛，許多人都在野外到處尋找，運氣好的人一天能撿好幾支步槍，一條步槍二十塊銀元。銀元可比法幣值錢多了。 

  有人只撿了一件洋落兒就一夜之間暴富。葉琛是華泰軍中一個偵查連長。這不馬上要撤離了嗎？準備到軍營門口去買一些土特產帶回華泰國，他有一個結婚兩年的妻子，他準備到軍用門口去轉一圈。看沒有當地人賣燕窩，準備買點燕窩給老婆帶回去，燕窩這玩意美容，吃燕窩能使皮膚光滑，增強人體的抵抗力和免疫力，這裡可是燕窩的產地啊，東西便宜，從商人手上買貴得要死。 

  葉琛走出軍營在門口一長條攤販轉了一圈，果然發現有賣燕窩的，這是真正的燕窩，以前他家裡窮，這玩意聽都沒有聽說過，在華泰國從軍之後才聽一個海南人戰友說起燕窩，在華泰國的商店裡買，價格可貴得驚人，他一個連級小軍官哪裡買得起這東西？這玩意以前只有富貴人家才吃得起，窮人一輩子不說看見，聽都沒聽說。[ 

  這次終於有機會了，他買了一些，花光了這個幾個月的薪水，提著燕窩正準備回去，這時一個小孩跑過來叫道：「大兵叔叔，你要洋落兒嗎？」 

  葉琛扭頭一看，只見那小孩手上抱著一個黑黝黝的箱子，箱子不大，小孩子抱在手上也感覺不重，葉琛看見這玩意頓時眼神一凝，以他的見識知道這種箱子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他蹲下來看了看，問道：「小孩，這洋落你打開過嗎？」 

  小孩搖頭：「沒有，我打不開，你想要的話就賣給你」。 

  葉琛笑著問道：「你叫什麼？」 

  小孩道：「我姓范，我叫范正」 

  「來，給叔叔看看！」葉琛說著接過箱子，準備試圖打開箱子，可是他搗鼓了好久都沒打開，不由有些喪氣。 

  「范正啊，你這個箱子是從哪裡撿來的？」 

  范正小朋友：「那天我在一輛日本鬼子的小汽車上發現的，小汽車被炮炸了，裡面四個人全死了個精光，這個箱子就在小汽車上，拿它的日本鬼子死了還抓得緊緊的！」 

  葉琛聽了之後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當即問道：「范正小朋友，那你準備買多少錢呢？」 

  范正抓了抓雞窩狀的頭髮，偏著腦袋道：「一個大洋？」 

  葉琛感覺很好笑，一個大洋也許對於一個只有十來歲的小孩子來說已經是很多錢了，點頭道：「那好，你跟叔叔到軍營去，叔叔給你拿錢，怎麼樣？」 

  「好啊！」范正當即答應下來，葉琛牽著范正的手，提著箱子很快就進了軍營。 

  進了軍營之後，葉琛找了好幾個人都沒有將這箱子打開，最後請動了技術部門的人才將這玩意打開，這是個密碼箱，箱子被打開之後，裡面有一份日文文件。 

  技術部門就有懂日文的人，把文件翻譯了一遍才知道這個文件里說了一件天大的秘密，原來在幾個月之前，日軍從東南亞運來一批黃金，東南亞很多島嶼都是盛產黃金的地方，有不少金礦。 

  日軍是準備把這批有七十六噸重的黃金運回國內，途中在三亞港停留補給，日本人哪知道船隻準備出發的那天正好鯊魚號航母編隊艦載機轟炸三亞港，這七十六噸黃金就在一艘重巡上，而負責押運的日軍軍官在開車去三亞港的路上被機群丟下的航炸死了，他手上裝有文件的密碼箱就這樣到了這個叫范正的小孩手上。 

  上面知道這消息之後立即對葉琛等人下達禁口令，並派人去將范正的母親找來，給了他們家一萬龍幣，囑咐他們母子不要將得了這麼多錢的事情說出去，一萬龍幣可是一筆不少的數目，隨後軍方立即派人去三亞港打撈那艘重巡，秘密將黃金運回了華泰國。 

  東方霸聽說意外得到了這批重大七十六噸的黃金，當即大喜，東南亞的黃金真多啊，日本人這才佔領剛到半年的時間就在各處挖了七十六噸，這種產量真是太恐怖了，這更加堅定了他要奪取東南亞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