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八章 列數罪狀
「編,編,繼續編!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撒謊!你剛才去幹什麼了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是去接一批貨,一批煙土!」東方霸聽見楚黑子到了這個地步還在狡辯,真是氣得恨不得當場殺人,不過對於幫會中的兄弟,他不能說殺就殺,不能開這個口子,一切都要按規矩來,犯了錯,得查到證據,自然有幫規處置,如果不顧制度私自動手殺人,以後肯定有會有人效仿,到時候大家只憑喜好隨便就殺死幫會中的兄弟,幫會也就沒有凝聚力了,說不定他這個幫主都會被下面人殺死。
幫會制度中有什麼是絕對不能碰的,碰了就得殺頭,這並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制度規定的,而制度是所有人都認可的,違反了制度就得受到制度的懲罰,並不是有人要泄私報復,這樣一來,大家腦子裡就會形成一種觀念,都會去遵守,造反、以下犯上這樣的的事情發生的機率就會少很多。
其實在計劃就要付出行動的關口,東方霸並不想節外生枝,但是楚黑子的事情已經到了不得不處理的境地,南造雲子都『摸』到楚黑子的身邊了,一旦計劃的事情被楚黑子泄漏出去,那一千二百五十人就會死葬身之地。
聽到東方霸準確說出了自己先前在接收一批煙土,楚黑子頓時臉『色』一白,但還是強撐著沒讓自己驚慌,強辯道:「老大,你可不能冤枉我啊,你說我在接收煙土,你有什麼證據?」
東方霸向阿四揮了揮手,阿四便大聲喊道:「帶進來!」[
很快,兩個兄弟押著一個清瘦的漢子走了進來,那漢子一見楚黑子都跪在地上了。嚇得大哭,脫口就說:「幫主饒命啊,我並不想販賣煙土,是楚老**著我乾的!我家裡還有七十歲老娘要奉養,下面還有兩個孩子,請幫主看在我曾為幫會做過貢獻的份上饒我一命!」
東方霸問道:「楚黑子先前在幹什麼?」
那漢子愣了愣,看見楚黑子正偏著頭向自己使眼『色』,就想撒謊,但看見東方霸冰冷的眼神。頓時嚇的心肝『亂』顫,也不管楚黑子了,抱住他自己的『性』命再說,於是急忙說道:「在沙家浜碼頭收貨!」
「什麼貨?」
「煙、煙土!」
東方霸繼續問道:「數量多少?」
「二百斤!」
東方霸又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販賣煙土的?什麼時候開始放高利貸的?貨是從哪裡來的?銷往何處?」
那漢子見自己都說了這麼多了,也不再猶豫。索『性』竹筒倒豆子,吐『露』了個一乾二淨,「四月份的時候開始的,從英國人那裡進的貨,最開始賣到上海周邊地區,這段時間主要賣到內地!」
自從上海灘的地下世界被龍幫搶佔之後,東方霸就已經關閉了張小林、黃晶林等大佬們的煙館。煙館全部改作正當生意,但凡還有別人開煙館的,一律派人砸了、燒掉,因此煙土在上海灘也就沒有地方販賣。就是有也只是很少量的,一些大富人家買一點在自己家裡抽,市面上並沒有大宗鴉片流通,各大夜總會、舞廳、酒店等場所都有龍幫的人。如果有人販賣鴉片肯定會被龍幫的知道,抓到一個殺一個。
放高利貸、『逼』良為娼也是龍幫制度中絕對禁止的。如果利息只比銀行高一點點,龍幫並不禁止,但如果借出去的錢收的利息超過銀行利息的三倍,就會被視為放高利貸,『逼』良為娼更加可恨,人家好端端的姑娘被你『逼』到窯子里賣身,這不是造孽嗎?但是如果姑娘是自願的,自己找來的,龍幫就不管了,你愛幹嘛幹嘛!
東方霸將桌子上的資料遞給宗翰,說道:「看看,讓大夥都看看,楚黑子楚老大這半年來都幹了什麼?」
宗翰接過資料一頁一頁翻看起來,看完之後又遞給身邊的大佬,這份資料就這樣一個個傳看下去,二十多個堂主只用了十幾分鐘就看完了,因為有大部分大佬不認識字。
資料轉了一圈回到東方霸的手裡,東方霸將資料遞給宗翰說:「大部分人不識字,宗翰,你給大家念念,念仔細一點!」
宗翰點了點頭接過資料站起來,翻開第一頁大聲念道:「四月十二號晚上十點,楚黑子同英國商人霍夫曼在大世界夜總會接觸,商談購買鴉片事宜,具體詳情不明,四月十五號晚上,楚黑子在沙家浜碼頭接收鴉片六十斤,當場錢貨兩清。
四月十六號上午,西華路王麻子老婆病重,楚黑子得知後派人與王麻子接觸,借給王麻子大洋五十塊,約定一個月後還一百塊。一個月後,王麻子錢還債,楚黑子派人抓走王麻子十三歲閨女蘭兒,先是睡了蘭兒,再賣到了春華樓為娼。
五月三號,楚黑子宣布在他地盤內的所有店鋪、工廠、攤點、公司、碼頭等提高保護費一倍,如不交則派人砸店,或強行搶錢。
……
九月二十八號,楚黑子在南京路紅玫瑰歌舞廳結識一女子,自稱唐曉鈺,其形跡可疑,真實身份不詳,經過七日詳細調查,彼女身份被核實,其為日本間諜南造雲子。[
……
宗翰一直念了十幾分鐘,才把那疊資料念完,資料上都是記錄的楚黑子販賣鴉片、放高利貸、『逼』良為娼的勾當、其所作所為實在令人髮指。
宗翰念完後放下資料,大堂里鴉雀聲,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喘氣,先不說他被南造雲子接近、勾引的事情,他前面乾的那些事就已經把幫規制度破壞得一乾二淨。
東方霸坐在椅子上看著楚黑子問道:「楚黑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當楚黑子聽見自己的所作所為被宗翰一件不漏地念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再撒謊已經沒有什麼用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怎麼狡辯都是做用功。
他也不跪在地上了,而是爬起來哈哈大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東方霸沒有吱聲,等他笑。
楚黑子笑完之後說道:「我有什麼說的?我要說的多了去了,你這也不讓干,那也不讓干,我這個一方堂主怎麼發財?我們是黑幫啊!不是善堂,黑幫不賣煙土、不放高利貸、不『逼』良為娼,不收高額保護費,那還是黑幫嗎?
更加可笑的是,你竟然鼓勵幫中的兄弟做好事,幫助窮人家幹活,還抱打不平,我擦!你他媽真是瘋了,腦子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你自己問問大夥,你擋了大夥多少財路?你自己不願意干那些事就算了,還不讓大夥干,這是哪門子道理?」
劉老七突然站起來大聲呵斥道:「黑子,別胡說八道,我看你是喝了多了,真是胡言『亂』語,還不快跟幫主道歉?」
「屁!」楚黑子大叫道:「憑什麼不讓我說?是他讓我說的,我今天就把所有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你自己娶了兩個老婆,我去玩個女人就被你揪住小辮子不放,我怎麼知道那婊子是個日本間諜?你以為我他媽願意被日本女間諜玩啊?
大夥跟著你打天下,不就是為了日子好過一點嗎?當初要不是日本人『逼』得急,誰他媽願意跟你混?我擦,你真他嗎當自己是菩薩啊?還給那些窮鬼發錢、發衣裳、發白花花的大米,你他媽腦子絕對進水了……」。
楚黑子一口氣罵了十幾分鐘才停歇下來,罵完之後就一直盯著東方霸看。
東方霸看著他問道:「說完了嗎?」
「完了,老子反正干也幹了,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楚黑子說完把腦袋一扭看別的地方去了。
東方霸正要說話,當初跟楚黑子一起加入龍幫的其中一個大佬站起來替楚黑子求情道:「老大,楚黑子是一時糊塗才幹下那些事,看在他是幫中老人和兄弟情面的份上就網開一面吧!」
又有一個大佬說道:「是啊,老大!楚黑子雖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他也算是幫中的元老,請老大重新發落!」
東方霸看了看在場的諸位大佬,冷著臉說:「我還沒說把他怎麼著,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替他求情了,還有人想替他求情的嗎?站起來說,一個個說!」
大佬們面面相聚,聽到東方霸這話,就算有這個想法的人也不敢站起來了,大堂里一時間安靜得就算一根繡花針掉地上也能聽見。
幫會成立至今也差不多快一年了,但東方霸跟這些大佬們經常見面的時間卻是不多,交流得也很少,甚至有些大佬不是開會根本就不來跟東方霸見面,如果不是總堂一直有派人在各個堂口駐守,再加上刑堂經常派人下去執行幫規戒律,恐怕有些大佬早就各干各的了。
幫規很嚴,聯絡方式又很特別,特別是需要隱藏,不讓日本人查到蛛絲馬跡,因此大家都是沒有必要一般不會見面,這就造成了交流上的困難,大家的關係雖然不是很生疏,但也是談不上親密,東方霸對下面各人心裡的想法也不是很清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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