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同情她。也沒有人出言阻止瘦弱少年。
她兒子是血肉之軀,別人就不是了嗎?
他們若同情這對母子。那誰去同情躺在棺材裏已經僵屍化的周禾和彪子?
見柱子再被打,估計就被打死了。易水寒開口道:“先住手,我們先了解一下情況。
一會兒要是他們不配合,有的是機會可以讓你繼續打。”
瘦弱少年聞言,右手憤憤地抹了一下,崩在自己臉上的血。不情不願的才從柱子身上下來。
易水寒看向一臉心疼看著柱子的劉嬸兒。
“你的孩子你會心疼。別人也一樣會有父母心疼。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劉嬸兒別過臉去,沒理他這茬。自己兒子和別人兒子怎麽能一樣?
她不相信眼前這個人的兒子,和其他的人兒子一起掉進水裏。他會救別人家的兒子,而不救自己的。
自知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某來,她和柱子誰都逃不掉。劉嬸兒有些泄氣的道:“你想知道什麽,問吧。”
易水寒並不在乎她的態度,隻是開口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劉嬸兒一臉看智障的表情,回頭看向他。“郭家村兒。
你們都不知道這裏是哪兒,怎麽找來的?”
易水寒麵無表情的道:“這不關你的事兒。
彪子他們這些僵屍化的人還有救嗎?”
劉嬸兒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他們隻是變成僵屍,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
為什麽要救?”
她這表情太真誠。讓易水寒覺得她是在耍他的心思,都提不起來。
見劉嬸兒不配合,瘦弱少年麵無表情的踹了柱子一腳。
沒好氣的道:“少廢話,問你他們還能不能變回人!少扯別的。”
這一腳,踢的柱子哇哇大叫。劉嬸兒立刻梨花帶雨的哀求道:“別打!別打!我說!我說!!”
她聲音裏滿含著委屈的道:“他們都已經變成僵屍了,真的變不成人了啊!做僵屍不好嗎?又能鋼筋鐵骨又能得到永生。
不比你們做人類強多了!”
這就是事實啊,她哪裏說錯了?這天地間的靈氣沒有上古時充足。
僵屍修煉不需要靈氣,從人修變屍修,修煉時能不受靈氣的限製,妥妥兒是人修占了便宜好嗎?
她這句話氣的瘦弱少年,當即又給了柱子一腳。
這一腳踹的柱子一臉慘白,連叫聲都弱了許多。
劉嬸兒心疼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可她現在不敢多說。
她剛才明明說的是實話,可說實話,她兒子就得挨揍啊!她怎麽就活的這麽難呢?
易水寒對受熱少年踹柱子全當看不見。繼續問道:“我們怎樣才能離開這個有僵屍的空間?”
劉嬸兒一臉糾結的看向他,“我告訴你實話,你不能讓他再打我兒子。”
她覺得她要是說了實話,她家柱子可能還要挨打。
易水寒:“好。”
劉嬸兒一臉真誠的道:“這裏吃,穿,用,住全都不方便。
我們要是知道怎麽出去,早就出去了,還會在這裏留守嗎?”
眾人:……
好他奶奶的有道理。
易水寒抿抿唇,他本就對從劉嬸兒這問出出去的辦法,沒抱太大的希望。
為今之計,他們最優的選擇,就是盡力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都可以延後再說。
這裏還有幾個莫名其妙的棺材沒被填滿。要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這裏,想想就憋屈。
“紅月日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劉嬸兒眼珠一轉,剛想隨便編個理由,就聽到旁邊兒子的慘叫,立刻閉上了嘴。
瘦弱少年在那兒一臉獰笑的道:“你最好想好了再說,不然你兒子容易猝死。”
劉嬸兒撇撇嘴,不情不願的道:“紅月日當天,所有的僵屍等級都會提升。
而防禦陣法外麵那些僵屍,達到了一定的等級,就可以穿越過防禦陣法,進入村子。
這就是紅月日。”
她這個說法和村長的說法差不多。
易水寒繼續問道:“那你們將這些人變成僵屍,放在棺材裏麵到底有什麽作用?”
劉嬸兒低著頭道:“這些棺材裏的僵屍,可以幫助我們平安的渡過紅月日。”
易水寒皺眉,隨著流水的回答,心下越來越沉。“那剩下的六個棺材,你們準備怎麽辦?”
劉嬸兒用眼角瞟了一眼易水寒和在場眾人。很快的就低下了頭,不再吱聲。
她雖然沒說話,但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剩下的人,村民們想從他們之中找!
好家夥,感情這村子裏麵的人,想把他們進行一場甕中捉鱉。可真是夠狠心的!
她這意有所指的眼神,頓時激怒了眾修真者。
紅發青年怒吼道:“你們還是人嗎?我們封山幫你們阻隔僵屍。結果你們卻要把我們變成僵屍?”
劉嬸兒小聲嘟囔到:“還不是因為你們封了山,我們再打上你們的主意?
你們不願意,我們還嫌你們修為低呢。”
她覺得她聲音已經很小了,但在場的都是修真者,個個耳聰目明。
怎麽可能聽不清她的話?
易水寒聲音冷沉的到:“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山上會下來那些變成僵屍的修真者。
都是為了放進棺材幫你們躲過紅月的?”
之前他們從來都沒來過這裏。那村莊裏的人以前的紅月之日要怎麽度過?
無非就是有某些人或者某些力量,通過某些特殊的渠道,給他們送來一些修真者變成的僵屍。
這裏起碼存在了上萬年。那之前一共得死了多少修士?
協會居然一直都沒發現!
他們以為是好心,卻陰差陽錯把自己人搭進去好幾個。一時大家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全都看上易水寒。
這山上的陣法到底是解,還是不解?
易水寒看向劉嬸兒,語氣沉重的道:“那山上給你們送來的人,是已經變成僵屍了的,還是完好無損的人,之後才被你們變成僵屍?”
這一點很重要。若是他們全是被村莊裏的人變成僵屍的,那這村裏的人,就不能再放任他們不管了。
劉嬸兒感覺到易水寒的不悅,怕自己兒子再被打,不敢直接和他頂撞。
低著頭道:“這次也是我們第一次這麽做。以前從來沒有獻祭過。”
易水寒眉頭皺的死緊,心中慶幸,還好不是一直以來都有這個習俗。
有些不解得道:“既然是第一次,你們怎麽知道這樣能應付得了紅月之日?”
劉嬸兒看了一眼易水寒,也沒隱瞞。“是跟著你們一起的那個姑娘,和我們說的。”
若是仔細看,還能在劉嬸兒的眼中,看到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不過迎上眾人,那如刀子插在身上一般的視線,立刻收起麵上的笑意。
一本正經的當自己剛才沒笑過。
瘦弱少年不可思議的道:“你是說張慧媛?”
劉嬸兒看了他一眼。唯唯諾諾的道:“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反正是今天和你們一起上山,但沒下山的那個姑娘。”
聞言,眾人臉色大變。和他們一起上山,卻沒下山的姑娘,可不就是張慧媛嗎?
而且那家夥,能破壞防禦大乘期攻擊的陣法。她到底是什麽人,目的又是什麽?
紅發青年沒好氣的道:“她說,你們就信?
你們長沒長腦子,萬一她在害你們呢?”
劉嬸兒小聲道:“她那麽厲害,絕對不會害我們的。
她如果想讓我們死,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
紅發青年麵上憤怒無比,心中卻在瘋狂BB,臥槽,好有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
弄了半天,連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張慧媛修為高強,隻有他們還傻乎乎的把她當成練氣期,多有保護。
居然還在她和村民演戲的時候。缺心眼兒的跑去救她,結果卻把自己真正的隊友給坑了!
這該死的張慧媛,簡直把他們當傻子耍!
其他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全都不太好。
張慧媛到底有什麽目的他們不清楚。
但以張慧媛手段,叫他們去找她問個清楚,肯定不現實。別什麽都沒問出來,再把命搭裏頭。
剛才易水寒可是把人家得罪的狠狠的了。
瘦弱少年看向易水寒,詢問道:“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易水寒想了想下,對眾人道:“把這裏毀了。
之後和村長做交易,我們打開山上的陣法。讓村長放我們出去。”
他話落,便傳音給眾修真者。
“到時候我們在山上留下一些信息。讓新進來的修真者們。有個心理防備。”
之後又給紅發青年傳音道:“一會兒我們破壞這裏,你好好問問陳老的事兒。
回去以後對他們的家人也有個交代。”
紅發青年對易水寒暗暗點頭。
這裏馬上就要到紅月之日。他們這一夥兒人的修為,大多數在築基期。
不可能留在這裏對抗高階僵屍。那不叫伸張正義,那叫送死。
眾人全都點頭應是。
劉嬸兒聽見他們剛才說的話,也微微放下了心。站在那兒,一副全然不怕他們毀了這裏的樣子。
而是轉而說道:“那我可以帶著我兒子回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