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怕

  靠著這個念頭，司鳳終於重新找回了即將失去的理智。


  他側頭，不敢再與柒月對視。


  輕輕扯了扯自己被柒月拽住的手腕，輕聲道：“師姐，你醉了。你先起來，我送你回房休息。”


  本來就是為了看清楚才低頭的柒月，看著司鳳側過頭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鬆開了握住司鳳手腕的手。


  司鳳以為柒月要起來了，正要起身。


  沒想到這隻手卻撫向他的臉，輕輕用力。


  他的視線再一次與柒月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司鳳看著柒月眼角還未擦淨的淚痕，突然什麽旖旎都消失了。


  柒月終於滿意地看到身下的人不再亂動，來了心思，她看著司鳳，一點一點用目光描繪著。


  “小司鳳……這個麵具四年了……你以前就好看，現在肯定更好看了，隻是……小酒窩被擋住了。”


  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司鳳聽得明白。


  他抿住嘴角。


  他沒有辦法滿足師姐的願望，但這樣乖巧的師姐讓他突然生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司鳳輕聲問道：“師姐，小司鳳……很好看嗎？”


  柒月睜大眼睛，點點頭，“嗯，小司鳳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隻是，有一天他突然就戴了一個醜醜的麵具，但是小司鳳還是最好看的！”


  “那你，喜歡小司鳳嗎？”


  “當然啦！我最喜歡小司鳳的。”


  “你……想和小司鳳永遠在一起嗎？”


  “……”


  “……不願嗎？”


  “可是，小司鳳想和小璿璣在一起的。等他們在一起了，我也就該走了。”


  “師姐你要去哪兒？師姐別離開我好不好！”


  柒月疑惑道：“去小竹林啊，我受傷的時候去過，那裏可漂亮了。下次我帶你去玩。”


  說著說著柒月突然起身，不再壓著他，而是坐在原地雙手抱膝，小聲啜泣著，“可是，好疼啊，為什麽這麽疼……小司鳳不怕，師姐最疼你了……好黑啊，我好冷，小司鳳會來找我嗎？他會不會把我忘了，我不想一直呆在這兒。可是，小司鳳會疼……沒事的，我睡一覺就好了，睡一覺就不疼了。”


  司鳳本是隨著柒月的動作坐直，猝不及防下聽到這番話，刹那間紅了眼眶。


  師姐說，她疼，她怕疼。


  師姐說，她怕黑。


  師姐說，她怕小司鳳忘記她。


  司鳳眼中的淚終於無法忍耐，滾滾而出，他坐在柒月身旁，抬起手臂將柒月抱在懷中。


  柒月像是突然有了依靠，她雙手環住司鳳，將臉埋在司鳳脖頸處，突然咬了上去，嗚咽著。


  脖頸與肩膀中間的位置漸漸有血跡滲出，司鳳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隻輕輕拍著柒月的背，安慰她，“師姐不怕，師姐最疼小司鳳了。小司鳳不會忘記師姐的，永遠都不會的。師姐別怕，以後小司鳳護著你。別怕，別怕……”


  許久之後，柒月終於不再哭泣，也鬆了嘴。


  司鳳低頭輕輕抹去她嘴邊的血跡，“師姐，別怕。”


  柒月看著他，像是突然不認識他的了一般，一把將他推開，“大膽，你是誰！我的酒呢？我的劍呢？”


  說完這一句突然身子一歪就要翻身滾落下去，嚇得司鳳趕忙一把摟住。


  “呼——”


  心裏安定後卻隻聽見了師姐睡著的呼吸聲。


  “……真是。”


  危險解除的司鳳一手摟住柒月，在飛身下屋時順手取了柒月的劍。


  他抱著柒月回了屋，替她安置完，蓋好棉被後，悄聲出了屋。


  這一晚，司鳳心中似有一隻金色小鳥，浴火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