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索然無味
說這話的同時柒月也看了眼司鳳，這也是她要對小司鳳說的，然後柒月使用了模仿技能，模仿了那個讓無數人難以放下的人。
隻見柒月輕合了眼，身體漸漸放緩，姿勢也從一直抱劍成了左手持劍於腰側，右手放在劍柄上，呼吸之間有著別樣的韻律，讓人的心跳都不由隨著那韻律跳動。
司鳳在台下看著台上的師姐，隻覺得師姐的劍意漸漸變得如風般灑脫無痕，但那劍意深處又似是帶了幾分悲傷，好似這人內心中有著難以消解的愁緒，連帶著劍意也附著了那絲愁意。
起風了。
不知何時，丁字台周圍漸漸起了微風，帶著柒月的發帶與衣物隨風微動。
不知道其他人在台下是什麽感覺，但正對柒月的簡笑霜隻覺得麵前的人的氣質突然變的極其鋒利，是她難以抵抗的銳利。
就在此時柒月睜眼了。
“錚————————”
衝天的劍意從柒月身上散出，狂風驟起。
這股劍意隨著風，以柒月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出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台上的掌門和長老們看向劍意來處，見又是少陽的贗柒月，吃驚又帶著一絲了然。
了然於出這番動靜的人又是柒月，吃驚於柒月年齡這麽小竟然在劍道上就有如此成就，劍意如此成熟且獨樹一幟，就是不知十六歲的女孩都經曆了什麽，劍意由心，小小年級怎麽有如此孤傲滄桑之感。
褚磊也是大驚，這弟子看來著實是他了解不深。
柒月的劍仍未出鞘，她靜靜的站著。仿佛身邊皆是已被擊殺的敵人，她站在這滿地屍體中，劍尖滴血，好似時間都已被她甩在身後，隨風而行，長路漫漫，唯劍作伴。
“隨疾風而行，吾之本心不曾迷失。汝欲赴死，易如反掌。”
柒月眼中似有劍芒閃過，隨著這冰冷的話語出口，簡笑霜更是如臨大敵。她沒想到隻是一句話就讓她走到了現在這番難以下場的地步。
“一劍，一念。”
話語未盡，簡笑霜麵前已無人影，等她再看見柒月的身影時，柒月已經到了她麵前不過一劍的距離。
柒月抽出劍，劍隨風而變，似是有萬千劍法在其中，卻蹤影難尋。刺，劈，撩，掛，點，抹，拖，掃，截，看來看去竟隻覺得都是基礎劍法。
簡笑霜艱難的防禦著，她能感覺到贗柒月並未下狠手，好似在演示著什麽，但卻不是對她。
劍像是被對方控製了一般，她能做的隻能是隨著對方演示的劍法狼狽的防禦。
柒月突然退後幾步，將劍收回劍鞘中，身影再次前衝，出劍。
這一劍如星河，所有韻律與意境都賦於這一劍之中，萬法皆消，世間仿佛隻有這如星光璀璨的一劍。
簡笑霜身體已經僵硬。
麵對這如天地一般無窮的劍，她已經完全做不出什麽動作了，隻是後悔。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將會因一句無心之言命喪於此。
司鳳見到這一劍也是一驚，趕忙出聲希望能製止師姐。
簪花大會可以重傷，但絕不能故意殺人，否則會被各大派發下禁令，為修真界所不容！若是真的如此，他也隻能衝上台去，強行擋下這一劍了，不管他能不能受得住，但是浮玉島這位弟子絕對不能死！
“師姐！手下留情！”
“住手！”
“柒月！停下！”
浮玉島掌門和褚磊見了也終於從這劍意中回過神來，但距離過遠已經來不及出手了。
難道真的無法阻止了嗎？！
就在司鳳已經邁步準備衝上台去之時，就見柒月突然將劍抬起，劍氣也隨之向空中斬去。
“索然無味。”
柒月收起劍意，慢慢回到原位。眼中再無簡笑霜，隻是靜靜看著裁判。
“……7號，贗柒月，獲勝。”
柒月這才將技能取消，麵帶微笑，道了聲：“得罪。興之所趨，師姐勿怪。”
司鳳覺得一瞬間師姐又變回了原來的師姐，終於放下心來。
台上的掌門們見了也同樣放下心來。
褚磊還以為會發生比上午斷腿更慘烈的事情，現在一切安好，長籲一口氣，穩住心神。
浮玉島東方島主再次問向褚磊：“褚掌門，你這位弟子真的平時很溫和隨性嗎？”
褚磊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他能說什麽？他這弟子平時最是隨性，也從沒發過什麽脾氣。今天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弟子生氣是這個樣子。而且這劍法好像比之前又更加精進了。
“東方島主放心，如你所見，柒月下手還是有分寸的，並不會真的出手傷人。”
東方島主嘴角動了動，沒說什麽。
是，是不會傷人。問題是他門下這位弟子都要被這一劍嚇傻了，回去後還不知道能不能緩過來。
不過若真是就此抗住打擊，以後的路途也會更加通暢。也不再說什麽，隻能讓長老帶簡笑霜回去好好休息。
與此同時，所有掌門都暗自想著，晚上回去後要囑咐所有弟子不要去挑釁這個贗柒月，萬一對方哪次沒收住手，無緣無故送了一條命豈不成了笑話。
離澤宮大宮主此刻也是坐正了，他開始覺得這次簪花大會頭名司鳳可能是真的無法拿到，這十三戒怕是需要換一個方法才能免除了。
副宮主隻覺得此人劍法如此超絕，生在少陽怕是和褚磊一樣見妖就要除去。若是日後為敵，天墟堂怕是無法抵抗。是不是應該提前……
各有各的心思。
——
“………………六師兄，師姐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會打人嗎？”
本來被上午斷腿事件嚇到後已經被安慰好的璿璣再次兩眼瞪大，緊緊盯著敏言。但此時的敏言也是沒有緩過來，仔細回想這以前和師姐接觸過得所有事情，嘴裏念叨著什麽。
“沒有啊，不應該啊。明明從來都沒有……”
“六師兄小六子！！！！”
“沒有！絕對沒有！我再三確定過了！師姐以前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一定是這個浮玉島弟子的話把師姐惹生氣了，才會這樣的！所以我們隻要不讓師姐生氣就好了！一定是這樣，不會錯的！”
“但是，但是，前幾天我們不是已經讓師姐生了一次氣了嗎，難道師姐要秋後算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