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難掩風華
“娘娘，該更衣了。”離晚宴開始還有一個時辰，憐珠便迫不及待的提醒著風若兮，在她看來，這僅剩的時間當真是少的可憐。
並非她想要在這個時候才來提醒風若兮，而是她知道的，即便是自己提前說了，風若兮依舊會充耳不聞的。
所以自己幹脆等到不能夠再等，如此一來，風若兮也沒有再度拒絕的理由。
皺了皺眉頭的風若兮頗有幾分的無奈，她心裏是比較厭煩那些雍容華貴的服飾的，對於她而言是極度的不方便。
可她也明白，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撇了撇嘴，“再等等吧。”抱著能拖一會兒就是一會兒的想法，風若兮淡然而言著。
憐珠一臉為難的模樣，她是真的擔心，倘若因為來不及而遲到，在那樣的場合上，未免有些不妥當。
縱然是風若兮自己的生辰宴會，可也包含著，給未央公主他們踐行的成份。位高權重的官員皆會到場。
“娘娘，再耽誤下去，恐怕會……”未說完的話語，在風若兮波瀾不驚的眸光中，漸漸的停歇了下來。
轉而便聽到風若兮開口道：“無妨，耽誤不了的。”纖細的手指把玩著茶杯。
她倒是想多和風沐馨與風愈凱多呆一會兒，畢竟隻有和他們在一起，自己才能夠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心。
“兮兒，姐姐幫你。”瞬間明了的風沐馨直截了當道開口而言著，她分得清輕重，自然不能容許風若兮亂來。
“嗯。”風若兮自知無法拒絕，便應了聲，自己終究是逃不過這一劫的。
待她們一同去了寢室，風愈凱放下手中的茶杯，與軒轅羽打了個照顧之後，便自行離開了。
一時半會兒，這裏是不需要自己的存在的。
風愈凱找到軒轅淩時，後者正在訓練場上，手持弓箭，衝著靶子的中央攝去，一連三發，皆是中心。
“你一個人在這兒多無趣，怎麽不來鳳儀宮，三王爺和皇上都在，你也無需避諱什麽。”
他穩步向軒轅淩所在的方向而去，停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地方，打發了拿著箭筒的士兵，自己接過手來，遞給了軒轅淩。
爽朗一笑的軒轅淩收起了弓箭，“就是因為人多，我才不去。那麽多人，還要守著規矩，多無趣。還不如我一人在這裏自在，你們都不來，整個訓練場都是我一個人的。”
他不願去湊這樣熱鬧的，畢竟和自己無關。反倒是比較在意明日的西南之行，他想不通。
兩人找了地方坐下，軒轅淩索性直截了當道：“你說你妹妹是怎麽想的，怎麽就讓我和三哥一起，哪怕咱倆一起去也行啊。”
他實在不明白風若兮的想法究竟是什麽情況。
“兮兒定有自己的想法，你不願意去麽？這可比領兵打仗要容易的多，有三王爺在，你隻需要保證安全，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太多心。”
風愈凱以為風若兮這樣的意圖是為了讓軒轅寒打消對軒轅淩的疑心。如果西南之行順利，向來軒轅寒也會明了軒轅淩的忠心。
這的確會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反正他也無事可做，跑一趟亦是無妨。
伸手抓了抓腦袋的軒轅淩頗有幾分的心煩意亂，如實道：“要我去西南之地完成任務，我絕對沒二話。我一個人去就行，幹嘛還要讓我和三哥一起。你知道的，我和三哥甚少接觸，原本的兄弟情義也不深，萬一……”
說到這裏，他便沒有再繼續往下而言了。他是真的害怕會出什麽事情，反而斷送了他們兄弟之間那點微博的情誼，可就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眼看著現在隻有他們兄弟幾人了，雖不再是有皇位之爭，但悄然無聲而產生的隔閡，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化為烏有的。
所以更多的時候，軒轅淩還是喜歡和風愈凱與慕堯混在一起，飲酒作樂。
“哪有那麽多萬一，磨合總是需要過程的。三王爺年長聰慧，就拿你當個孩子，不會同你一般見識，你大可放心。”
風愈凱平平的而言著，在他看來，軒轅淩是瞎擔心未發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說不定能夠借著這個機會，他們兄弟之間能夠有所長進。
到底是血濃於水。
風拂過。
良久，軒轅淩稍有幾分頹廢道：“沒辦法，聖旨都已經下了，就隻能這樣了。”
見狀的風愈凱唇角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就不要再多想了，我來找你不是和你閑聊的，是有正事的。”
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反倒是讓軒轅淩有些不解，他能有什麽正事，竟瞎扯。
然而風愈凱不動聲色的吐露出兩個字來：“慕堯。”
軒轅淩愣了愣，隨即便嚴肅了起來，這可真不是小事，抬眸迅速的看了一眼周圍，確認沒有閑雜人等的存在，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疑惑道：“慕堯怎麽了？”
慕堯在宮中，他是知道的。但一直不知慕堯現在的情況，剛想要問問風愈凱的，卻不想被他先開口了。
無所謂，隻要自己能夠聽到消息，就夠了。
“兮兒真好看。”風沐馨親手將一支發簪插入風若兮的發髻上，看著銅鏡裏映照出來的風若兮的模樣，由衷的讚歎著。
好看歸好看，而這些對於風若兮而言，無疑是沉重的枷鎖，她都是明白的。
可今日是個特殊的好日子，倘若大姐尚在，定然也是會很歡喜的。
風若兮的誕生，是在一家人的期盼之中到來的，最小的嫡幺女，自然備受矚目與疼愛。
明明她有一個連天都塌不下來的避風港，卻還是非要義無反顧的離開，自己去接受狂風暴雨的洗禮。
風沐馨是能夠理解的，畢竟風家的孩子，沒有無能之輩。
風若兮會心一笑，夾雜著幾分的疲憊與勉強，要是能夠拋棄這些華貴的物品，那就更好了。
“憐珠可知，這衣服又是何時做的，怎的本宮竟一點也不知。”低眸打量著已然穿在身上的鵝黃色鳳袍，金線繡製出來栩栩如生的鳳凰，精致且華貴。
她打賭，在自己印象之中，是絕對沒有這件衣服的存在的。不曾穿過亦是不曾見到過，唯一的可能，便是與上午那件一樣，近視趕製出來的。
如果說上午的那件能夠襯映出風若兮的端莊華貴，那麽現在的這件鳳袍，則是顯現出璀璨奪目。
如此大的手筆，也是厲害。
“這衣裳穿在娘娘身上，果然好看。”憐珠就像是未曾聽到風若兮所言的那般，端直的誇讚著。
如此，風若兮也沒有追究下去。
軒轅寒突然而至時，風沐馨與風若兮隻是頓了一下，依舊平靜自若的模樣，而憐珠卻是被嚇了一跳，連忙行禮道：“奴婢見過皇上。”
“起來吧。”軒轅寒平平的開口道，眸光落在風若兮身上的那一瞬，劃過一抹驚豔。
風沐馨撫了撫身，眉目如冰的看了軒轅寒一眼，她對傷害風若兮的人，是不會有任何的好感，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又如何。
察覺到來自於風沐馨不善的目光，軒轅寒直截了當的無視掉，隨即道：“朕先過去，皇後莫要遲到。”
點了點頭的風若兮輕應了一聲道：“臣妾知道了。”
而後軒轅寒便離開了，在經過廳堂時，衝著未央與軒轅羽微微頷首。
在別間呆著的他沒有絲毫的睡意，卻是知道那些人多的場合並不適合自己，而自己的存在，還會打擾到他們，所以他才選擇一個人呆著。
其實他也是有些落寞的，無法向他們那般毫無顧忌的笑談，終究自己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的苦楚，隻能有自己知道的。
“宴會要開始了，未央公主要現在過去麽？”估算了一下時間的軒轅羽淺淺開口詢問著，他的情緒一直都如此這般的溫和，沒有任何的變化。
表麵上看似的平易近人，實則卻夾雜著冰冷疏離。
輕微眨著眼眸的未央緩緩開口道：“兮姐姐還未出來，再稍等片刻吧。三王爺現在就要去嗎？”
略有幾分的緊張，她真怕軒轅羽給自己的會是一個肯定的回答。
好不容易就這樣隻有他們兩個獨處的時間，雖然該有祁玟在，然而一個小孩子，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要是能再多一點時間就好了，稍稍垂著頭的未央還是有些不舍的。
“不，在等等吧。”軒轅羽淺淺的搖了搖頭，從容自若。他倒是想要看看，待會兒出來的風若兮究竟會是什麽模樣。
唇角揚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來，當初風若兮男裝的模樣，眉目間一點靈動的朱砂痣，鮮豔欲滴。
驚豔了他閑餘的時光，奈何現實總是這般的殘忍。盡管如此，他卻一點也不後悔與風若兮相遇相識的曾經。
哪怕現在的他們之間隔著君臣，但他認為，若尋得恰當的時機，他們還能夠向初識那般，把酒言歡。
“好。”未央乖巧的應聲著，心裏卻是如同蜜糖般的甜蜜，忍不住開始幻想與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