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印象乍現
清晨，天光透射到房間裏的時候，風若兮緩緩睜開了眼眸。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昨夜裏軒轅寒那張溫和的臉龐。
翻了一個身的她不假思索，開始回想昨夜所發生的事情是真的，還是自己幻想之中的，有點不是很能夠分清。
“娘娘醒了，要起來麽？”憐珠端著一盆還冒著熱氣的熱水走了進來，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轉而走到床榻旁，輕聲的詢問著。
臉色略有幾分不好的她，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到沒有任何的異樣。
因玩忽職守而受到了責罵，她明白是自己的疏忽，所以不敢有一丁點的不服。
“嗯。”風若兮坐起身來，開始更衣。明顯的感覺到憐珠比從前稍有幾分的認真，便直截了當的詢問著她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她篤定，憐珠有事瞞著自己。
猶豫了一下的憐珠結結巴巴的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末了主動認錯道：“是奴婢的疏忽，娘娘贖罪。”
原來他昨晚真的來過了，這是聽完憐珠所言話語之後，風若兮腦海中所呈現出來的第一個反應。那就證明，無論自己腦海中有著怎樣關於昨夜的記憶，都不是她自己的幻覺。
稍稍琢磨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
茫然的憐珠搞不懂現在的情況，隻得老老實實的做自己應該做的，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
風若兮今日所穿的衣裙與往日相較，提高的不僅僅隻是華麗度，以及它所襯托出來的那種無與倫比的驚豔。
大概是因為要接待哀牢國的使臣，所以軒轅寒特意吩咐人連夜加工出來，做了這套衣服。
整齊的發髻，各種鑲嵌珠寶的發飾，以及精致的妝容，都在表明她身為一個皇後的身份。
“用不著這麽誇張吧……”風若兮頗有幾分的無奈，未免有些太過於華貴，就算是為了帝王家的名聲，也不至於誇張到這種程度。
哪怕是自己平常一些華貴的衣服，也足以不讓外人看輕。
“都是駱翼特意送來的，說是皇上的意思，娘娘就依了吧。”話語之間，憐珠正在將自己手中所拿著的玉鐲帶在了風若兮的手腕上。
折騰起來足足用了一個半時辰，總算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憐珠滿意的點了點頭，唇角自然浮現出來的笑意，認真的打量著風若兮，果然她家主子好好打扮，完全不輸給木子晴。
終歸風若兮對於這樣的沉重並不喜歡，可既然是軒轅寒的意思，那麽自己除了遵守之外，又能夠有什麽其他的辦法。
“皇後娘娘，皇上有請娘娘一同用早膳。”來人並不是駱翼，隻是一個普通的宮人。不過能夠在這裏當差的，都不會太過於普通。
“知道了。”毫不意外的風若兮輕應了一聲，現在可不是在冷宮之中自己的地盤，自然不會有屬於自己的自在。
一邊對著雕花銅鏡細細塗抹胭脂水粉的木子晴，一邊聽著裏畔向自己細細稟報昨夜養心殿的狀況，疲憊的神色頗有幾分的緩和。
軒轅寒沒有回寢殿，對於她而言，是個好消息，足以證明，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行了，本宮知道了，本宮就忍耐幾天，看看她還能做出什麽事。”輕挑起眉頭，木子晴的堵塞的心緒有所緩和，眼眸裏劃過一抹厲色。
對於木蓮的事情，她並不在意，冰雪聰明的她，自然知道薑婕妤是有太後的授意，不然好端端的，幹嘛蹚這趟渾水。
眼下，她則是需要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數放到風若兮身上。對於一個還不成氣候的威脅，何須在意。
“娘娘，哀牢國使臣今日進宮，咱們……”裏挑若有所思的開口詢問著木子晴的意思，小心斟酌。
畢竟一切都要以木子晴的態度為準。
不等木子晴說什麽，立刻明白過來的裏畔阻止道：“萬萬不可啊娘娘，此事關乎國家大事，娘娘切不可因一時心急鋌而走險。若是在哀牢國使臣麵前失了態，會是兩國之間難以填補的隔閡。”
縱然可以給風若兮一個教訓，但也會影響到軒轅寒，乃至整個鴻宇，需要鄭重其事，不可為了一時之私。
木子晴又何嚐不知道其中利弊，然而隻有這樣，她才能夠讓風若兮受到嚴厲的責備。就算牽連到自己，也可以隨意推一個婢女出去定罪，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至於兩國的事，軒轅寒會有辦法的。
縱然如此，微微垂下眼眸的她並沒有急著下定論，而是慎重道：“待本宮寫信給父親，悄悄送出去，不要讓旁人察覺。”
怎麽著也算是大事，所以木子晴想要提前問過父親。並仔仔細細的將所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以此來希望父親能夠顧全大局。
“是。”裏畔鬆了一口氣，連忙去準備筆墨，眸光劃過裏挑身上時，頗有幾分的懊惱，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感覺到裏挑似乎有些不大一樣了。
微微搖了搖頭的她，繼續研墨。
提筆寫下薄薄的信紙所不能夠承受的重量，表明自己的處境以及態度，她還是想那麽做的。
不管出了什麽事情，隻要有軒轅寒在，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僥幸的心理，則是她的自信。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精致的早膳，卻沒有看到軒轅寒的身影，微微詫異的風若兮轉眸看向一旁侍奉的宮人，宮人回答道：“皇上更衣去了，娘娘且稍等片刻。”
明了的風若兮尋了一個位置坐下，看著麵前精致的食物，的確是有點餓了，但隻能夠眼巴巴的看著，等待著軒轅寒的到來。
似是能夠明白什麽的憐珠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風若兮。
“皇兄，臣弟留下會不會有所不便，皇兄不如……”
不等他說完，軒轅寒便言簡意賅的打斷到：“不會，皇後已經在等了。”
頃刻間，風若兮便看到軒轅寒與軒轅菱一前一後二來，略有幾分的不解，這是什麽情況。
卻還是起身對著踏入房間內的軒轅寒俯身行禮道：“臣妾見過皇上。”
軒轅寒上前扶了風若兮一把，指尖觸碰到風若兮的胳膊時，後者微微躲了一下，隻是軒轅寒的精準度哪裏是這躲一下就能夠逃脫的。
抿著唇的風若兮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隻是依舊感覺哪裏似乎有點怪怪的。
“皇嫂。”軒轅菱看到方才軒轅寒的動作，不由得頗有幾分的吃驚，這是什麽情況？從前軒轅寒並不會在他們麵前做出對風若兮好轉之事，都如平常一樣的漠然。
雖然他們心裏責備軒轅寒，可是麵對自己所不喜歡的，就算如同風若兮這般姿色傾國傾城，也難提起什麽興致來，人之常情。
可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風若兮穿的如此精致華貴，當然她成婚的那天不算。畢竟自己沒有看到紅蓋頭之下的容顏。
絕對是碾壓後宮的貌美，軒轅菱一直都知道的。風若兮的姿色向來不俗，又溫婉賢淑，簡直無可挑剔。
奈何軒轅寒對她確實無感，大約是因為壓力。
然而軒轅菱知曉，風若兮變的與從前不大一樣了，不再是以軒轅寒為中心開始畫圓。
輕應了一聲的風若兮轉念一想，對著軒轅寒道：“既然八弟在這裏，臣妾就不打擾皇上與八弟敘舊，臣妾……””
先行告退四個字還未說出口，已經入座的軒轅寒淡淡道：“無妨，都坐吧，隻是一頓早膳，無需拘謹。”
後半句他是對軒轅菱說的，想來風若兮並不會因為多了一個熟悉的人而委屈自己的胃，所以他並不擔心。
此番軒轅菱留下的原因不僅僅隻是因為哀牢國使臣，還有軒轅寒的私心。
這頓飯用的很安靜，軒轅寒時不時會夾起一點食物若無其事的丟給風若兮，而風若兮也會若無其事的吃掉。
這是他們用膳時磨合出來的，平靜的不像話。
然而軒轅菱卻有些食不知味，有點不太能夠明白這是什麽情況，明明那麽厭惡風若兮，可如今這般對她，不隻是做戲這麽簡單才是。
一頭霧水的他還是決定抽個時間去詢問一下軒轅寒為好，畢竟軒轅寒對待風若兮的態度，從來都不是秘密。
心滿意足的風若兮勾了勾唇角，軒轅寒夾給自己的食物果然好吃，忍不住多吃了一點，導致有幾分的微撐。
“皇上，臣妾先行告退。”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風若兮就趁著這個機會開溜，轉念想到了什麽，再度道：“這些首飾太沉了，臣妾不習慣，能不能精簡一下。”
平日素雅慣了的她，的確對於滿頭的重物稍有幾分的排斥，想要將它們全數拿掉。
看似是在和他商量，其實是自己的決定，就算他不同意，自己也打算這麽去做的，不能為難自己。
“再忍耐一下，等會兒見過使臣之後，再照你平日裏就好，不過衣服就不用換了，後麵需要換的衣服，駱翼會給你送去。”安撫著風若兮的軒轅寒淡淡而言，眼眸裏劃過一抹捉摸不透的神色。
軒轅菱足足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