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維護不變
“有關後宮之事原本不該我來過問,可是皇嫂她為何不願意回宮,她可是皇後啊。”軒轅菱不明所以的詢問著無意間說出自己苦惱之事的風愈凱,疑惑的神色滿是不解。
放下手中提著的筷子在精致的陶瓷碗上,轉手執起一旁的杯子,未送入唇邊,反而是在手裏輕輕搖晃著,時而不經意的低眸看著杯中晶瑩剔透的液體泛起淺淺的漣漪。
得知軒轅寒昨夜入將軍府之事,他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漠然的他,竟然專程而至隻為了教風若兮回宮。
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是罕見至極。
若非風愈凱親口而言,自己真的是不敢去相信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會是那個如同冰塊般的軒轅寒。
不過靜下心來仔細想想,並沒有什麽不對之處。唯一不對的,大約就是軒轅寒對待風若兮的態度和從前不一樣了。
其實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寥寥的飲盡杯中酒的風愈凱瞥了他一眼,穩定下來自己的心緒,提起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擺放在桌子上的精致菜肴。
過於平靜的口吻中夾雜著幾分的不悅,微微惱怒道:“皇後又如何,兮兒是我妹妹。皇上對待兮兒什麽態度,兮兒又是怎麽對待他的,你不會不知道,眼下兮兒能夠自己想明白死心,我這個做兄長的就能寬心幾分。”
在他看來,風若兮呆在將軍府的原因大約是對軒轅寒逐漸失望了,否則那麽喜歡出現在軒轅寒身邊左右的她,又怎會甘心長久的寂寞。
就連下來的聖旨都敢撒謊推辭,許是與自己所想的並無差別。隻是風若兮自己不說,他自然不會主動去詢問。
隻要自己能夠明白幾分就是好的。
“好了,我知你心中有氣,可當初是皇嫂自己堅持……”軒轅菱的話剛說到一半就在風愈凱突然看向他的銳利眼眸中戛然而止了,自己要是再說下去,風愈凱肯定連想要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畢竟他那麽的維護風若兮,有什麽事會是他所做不出來的。
默默的吃著菜,明明比行軍之時的飯菜好太多,卻莫名其妙的沒有了胃口,頗有幾分食不知味的感覺。
無奈的他隻能一杯一杯的喝著悶酒,明明是出來陪心中煩悶的風愈凱喝酒的,怎麽感覺自己也被他傳染上了煩惱。
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放棄了繼續思考下去。
“無論兮兒當初如何,到了現在這一地步,就該看她這時的念頭,哀莫大於心死。”篤定且靜默的口吻,風愈凱眉目之間顯露出一抹認真的神色來,夾雜著幾分的決然。
下意識的握緊了左手執著的杯子,似是能在頃刻之間教它化為碎片。
“公子莫要憂心,三小姐已不再是小孩子,有屬於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告訴公子的事情,大約是不想公子有所擔心。公子若真的是為了三小姐好,就該讓她自己做決定,而不是公子替她。”
時不時給軒轅菱與風愈凱添酒的落雁,在房間裏的空氣中沉靜下來時柔聲的緩緩而言,同時亦是在暗示的勸慰風愈凱。
她並不建議風愈凱在風若兮未知的情況下,打著維護風若兮的名義做什麽驚天動地之事,這樣對於風若兮而言並不公平。
然而她不想要看到的,是一旦決定後風愈凱失落的臉龐。
點了點頭的軒轅菱附和道:“落雁姑娘所言不錯,就應該這麽辦,你要和皇嫂好好談談,將你自己的苦惱與煩悶都告訴她,而不是自己咬著牙承受。”
他以為的隻是風愈凱要想方設法的找各種理由糊弄軒轅寒,阻止風若兮回宮一事。認為落雁言之有理,卻不曾明白落雁真正的目的。
全數當做耳旁風般的風愈凱自顧自的吃菜喝酒,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俊逸的臉龐難消憂慮之色。
“兮兒,你真的要明日回宮麽。”風沐馨頗有幾分心疼的看著若無其事的風若兮,淺淺的口吻中頗有幾分的失落,她並不想和風若兮分離。
可事情又怎麽可能會單單如自己所願。
原以為風若兮還能夠再在將軍府裏呆一段時間,能夠多留一日便是一日,可現在是沒有機會了。
短暫的相聚,又是離別之苦。
主動握住風沐馨雙手的風若兮平靜的點了點頭,笑了笑寬慰道:“姐姐不必擔心,兮兒沒事的,兮兒不想與姐姐分開,可兮兒到底是已嫁出去的女子,又怎能總是呆在娘家惹人非議。皇上未曾怪罪下來已是不易,兮兒不能連累到風家,何況回宮的日子一樣平穩,就是沒有現在自在。”
既然軒轅寒都要強迫自己回去,那自己肯定要去研究研究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畢竟自己還是皇後,這是理所應當之事,責無旁貸。
許是九重宮闕之中的女子,沒有哪個會如自己這般能夠在家長住一月有餘,軒轅寒未曾怪罪不過是不想要看見自己。
能主動請一位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女子回宮,並非無緣無故。
風若兮是這樣想的,亦是她無從逃避的。
穩了穩自己情緒的風沐馨張了張口,有什麽話語是想要呼之欲出的,然而她對上風若兮波瀾不驚的眼眸時,忍不住了。
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淡淡一笑道:“兮兒可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姐姐陪你走走。”
此次回宮,下次出來玩鬧又不知要到何時,與其在這裏說些悲傷之語,倒不如抓緊難得的機會,莫要惋惜。
“好啊,兮兒想去姐姐喜歡的地方,還有茶樓,姐姐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憐珠去請玟兒。”
立刻表露出欣喜的風若兮略有幾分的迫不及待,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這是逃不掉的,她心裏自然是清楚的。
當自己的命運被迫定了下來,隻能夠去接受,從而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會受到阻礙,可阻礙總能夠想方設法的越過。
自己做為風若兮醒來時,所背負的命運便是屬於風若兮的命運,自己就是風若兮,無從改變。
“是,奴婢這就去。”
風載笑院子裏的秋兒眼看著就是沒了的,聽著冬雪匯報的情況,本是鎮定的她也有幾分的焦慮,卻還是故作平靜。
腦海裏急切的想著應該處理這種事情的法子,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定然會有人論她的不是,她絕對不能夠落別人話柄。
篤定了這個念頭的她冷著一張臉,提高自己話語的分貝衝著冬雪嚷嚷道:“此事不許傳揚出去,否則本小姐要治你的罪,至於秋兒,你先好生照料著,決不能讓她沒在這院子裏。”
“奴婢知道了。”臉色略有些蒼白的冬雪行了一個禮便寥寥的退下了,看著秋兒一日不如一日的狀態,她真的是於心不忍,卻又無可奈何。
能做的自己都自己做了,不能做的自己也變著法子的做了,依舊是沒有任何好轉的情況,她現在算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或者說,隻能夠等秋兒自己咽下最後一口氣了。
斟酌思量良久的風載笑總算是坐不住了,直直的衝進自己娘親花汕的房間裏,此刻的花汕正在拿著一匹絹布仔細的看著其紋理。
注意到風風火火而來的風載笑,花汕忍不住數落她道:“這麽急做什麽,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又闖禍了不成。”
語氣裏略有幾分的無奈與責備,停頓了一兩秒,抬起自己手中的絹布在空中比劃著什麽,和順道:“你來的正好,這匹布正配你,一會兒叫人過來給你量量尺寸,做件冬衣。”
然而現在的風載笑絲毫沒有這份心思,火燒眉毛般的迫切,與平靜自若的花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隨即衝著房間裏的婢女道:“你們都出去。”
“是。”婢女聽話的退了不出,不忘記帶上房間門。
沒有阻止風載笑所作所為的花汕眼眸裏浮現幾分明顯的不解,“究竟是有什麽事,這麽慌張神秘的。”
頓了頓的風載笑如實將秋兒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出來,眼下能夠幫自己的隻有花汕了。
“娘親,女兒並不是有意的,女兒也不知道她會傷的如此嚴重,女兒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爹爹若是知道了,定會責罰女兒,娘親一定要幫女兒。”
不知名的液體潤濕了眼眸,就連懇求的語氣裏都夾雜著幾分的哽咽。
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始料未及的結果,如此的嚴重,有些承受不起。
了解完事情經過的花汕滿是錯愕的神色,她沒想到風載笑繼祁玟之後還會這樣對待秋兒,哪怕一個有意一個無意,但事情都是差不多的。
“你可真是大膽,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早早說出來,現在說出來又有什麽用?祁玟的事情你還嫌不夠大嗎?你真是要氣死我。”
緊緊蹙起眉頭的花汕臉含怒意,她該想到的,能夠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重點是要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才是最為妥當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