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獨自前往
薄薄的夜色侵襲而來，白蒙蒙的天色似是在一瞬間被濃墨所沾染，逐漸的渲染開來，一點點的侵蝕吞沒。
踏著淡淡寂寥而來的軒轅寒隻身一人，偷偷離開宮中，並未驚動其他人。
骨節分明的手指敲著門，眉目之間略有幾分的不耐煩，選擇來將軍府，並不是一時間的衝動，而是在遭到風若兮拒絕那天便開始打算的蓄謀已久。
饒有幾分興味的他，還是決定親自來看看風若兮究竟如何了。
“請問公子是？”從裏麵打開門的小斯透著門縫詢問著，眼睛在軒轅寒身上打量著，努力的想要勾勒出自己腦海之中的什麽記憶，卻偏偏沒有任何的印象。
端直掏出一塊令牌的軒轅寒平平道：“給你家將軍，他自會明白。”
“公子稍候。”接過令牌的小斯將軒轅寒關在了門外，自己則迅速的去向風將軍匯報。
看著再度關閉上的朱紅色大門，軒轅寒唇角勾勒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已經許久沒人敢這般對自己了。
陰晴不定的容顏，捉摸不透的情緒。
“三小姐，三公子，到了。”車夫停下馬車來，略微提高自己的分貝，一顆不安的心總算是能夠放下了。
本來早就能回來，卻不想一不小心繞了遠路，竟歸來到這個時辰。索性三小姐風若兮的脾性好，一言不發的，若是換做二小姐，定是要喋喋不休的不依不饒。
“嗯，我與玟兒從正門進去。”風若兮穩穩的從馬車上端直跳了下來，在這四周靜謐無人之處，且天色以暗，自然不會有人發覺自己的失禮。
所以她才敢大膽的玩鬧，反正隻要自己盡興就好了。
祁玟隨在風若兮之後下了馬車，隨即車夫便將馬車趕往側門方向。
“玟兒，木蓮所言雖不假，但莫要往心裏去，每個人信仰都是不同的，看待同一種事物亦是不同的，何況她是伴隨著青燈古佛而長的。”
細細想了想，風若兮還是決定再度翻出來這個話題談一談。方才在車上並沒有顧及到這樣的小事，而是與祁玟對答醫書上的要點，酣暢淋漓。
雖然他們兩個的性子不像，性格也差許多，但也許是因為有著這層關係，所以才會打破一些隔閡，盡可能的坦誠相待。
祁玟是這樣以為的，除了某些事情，其他的自己一定能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盡可能拚盡自己的心意，來告訴風若兮，自己完完全全的可以被她所信任。
“兮姐姐放心吧，玟能夠的理解的。”祁玟腦海裏劃過最後木蓮所言的那句“哪怕是童言無忌，亦不能口無遮攔”，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之處。
的確是自己犯下的過失，木蓮嚴厲一點引導自己，亦是正確的。
“嗯，回去了。”寬慰一笑的風若兮剛轉過身，笑容瞬間凝結，突然之間闖入她眼眸之中的這個人，盡管一身黑色描金龍袍被茶青色衣袍所替代，但依舊難掩身上那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氣勢，不容忽略。
眉目之間的銳利，除了軒轅寒還能夠有誰。
隻是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意識到自己是一身男裝的風若兮瞬間懵了，心裏不斷的在糾結自己應不應該主動開口，有些心虛的硬著頭皮，故意躲避開來軒轅寒注視著自己的眸光。
不明所以的祁玟聰明的在這個時候選擇保持安靜，不解的眸光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劃過。
良久，軒轅寒主動開口而言道：“皇後這是去哪裏了，怎麽這身打扮？”平平的語氣裏夾雜著幾分的笑意。
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夠碰到男子裝扮的風若兮，倒是有那麽幾分不同的韻味，果然自己這一遭沒有白來。
此刻軒轅寒腦子裏的第一反應並非是生氣風若兮欺騙自己身體抱恙。
既然已經被認出來了，風若兮也隻能夠大大方方的承認，淺淺道：“皇上哥哥深夜來比，所為何事？”
故作若無其事，盡可能不讓自己顯露出什麽異樣來。
她才不會相信軒轅寒是為了查證自己是否身體抱恙而來的。
“朕是來找將軍談政事的，反而先遇到了皇後，郡主聲稱為皇後治病，不知皇後身體可曾好些？”
不動聲色的詢問著，軒轅寒平靜自若，隨意找了一個借口，果然自己心裏一開始所猜測的那個念頭是對的。
隱隱的那份好奇從未減少過，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風若兮不再圍繞在自己身邊的不依不饒，甚至連見到自己的喜悅與期盼都消失掉了。
軒轅寒想不明白，同時也不能夠理解自己的心思，明明自己那麽厭惡風若兮，為何又會在不經意之間想到她，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還未等風若兮敷衍，大門在這個時候打開，風將軍手持著令牌親自出來迎接到訪的軒轅寒。
在得知的瞬間，他感到異常的奇怪，好端端的為何軒轅寒會在這個時候獨自一人的到訪。然而不管他是因為什麽而來，自己都需要相迎。
“臣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直直的衝著軒轅寒行禮，以至於風將軍直接忽略掉了風若兮與祁玟的存在。
“免禮，朕微服而來，將軍莫要聲張。”收回令牌的軒轅寒眸光轉向風若兮的方向看去，似乎是在看她要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做。
風將軍順著軒轅寒的眸光而視，看到的則是女扮男裝的風若兮，以及自己的養子祁玟，心裏劃過一抹危險的氣息。
意識到兩道眸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的風若兮瞬間感到了壓力，輕咳了一聲，盡可能平靜道：“爹爹，女兒先回房了。”
微微皓首算是行禮，而後便拉著祁玟迅速走了進去，生怕後麵的人會追上來似的。
略有幾分無奈的風將軍尷尬的看向軒轅寒，口幹舌燥的解釋道：“小女不懂規矩，皇上勿怪。”
沒有半分責備風若兮的意思，又不是什麽大事，隻要穩住軒轅寒便是。
“無妨，朕的皇後，總是頑皮一些的。”
風將軍訕訕的請軒轅寒入府，依舊是不能夠明白，此番軒轅寒所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一路小跑回到自己房間裏的風若兮直截了當的關上了房間門，氣喘籲籲的，還是有些擔心軒轅寒會做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小姐這是怎麽了，難不成又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了嗎？”心裏一緊的憐珠頗有幾分後怕的詢問著，上次柢山所遇到的事情，她並沒有忘記，反而記的很清楚。
專程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遞到風若兮手邊，想要給她壓壓驚。
兀自接過的風若兮平平的搖了搖頭，低頭淺飲一口平淡無味的白水，雙手交叉握著杯子，極其平靜道：“皇上來了，爹爹正在陪著。”
“啊？”不可置信的憐珠下意識的發出聲響，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驚訝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緊張又增加了幾分，憂心忡忡道：“小姐，這可怎麽辦，要是皇上他知道小姐身體無恙，那……”
一想到會有無法估量的後果發生，憐珠下意識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硬生生的多出一道蒼白。
“已經知道了，方才在門外已經見到了。你不必擔心，他不會拿我怎麽樣的，不管我做什麽，隻要不損害他的利益，他都會視而不見。”
平複下來心緒的風若兮滿不在乎而言，慢慢鬆開自己握著杯子的雙手，將它完好無損的放回到桌子上。
那個時候的自己完全不應該有任何的壓力，或許是因為夜色的緣故，才會那樣不能夠從容應對。
“小姐不會難過嗎？”鬆開牙齒的憐珠試探性的詢問著，盡管自己能夠有所放心下來不用擔心會被遷怒與責罰的問題，但又忽然之間想到了其他。
大約是因為不重視所以才會不在乎。
白了憐珠一眼的風若兮勾了勾唇角，淡然道：“這有什麽可難過的，高興還來不及，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伸了伸胳膊的她感到了疲憊，本來練武就浪費體力，又還去了柢山，馬車的顛簸簡直讓她感到了天暈地轉。
好不容易回來了，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一番。
“奴婢這就去。”不該輪到自己操心的事情還是不要瞎操心，現實一點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才對，憐珠在心裏警告著自己。
“皇上……”
“朕這次來是來探望皇後的，看著皇後安好，朕也就可以放心了。既然無恙，皇後是不是就可以回宮了？”
看似疑問的話語，實際上都是一種篤定。軒轅寒寥寥而言，他最終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讓風若兮回宮，回到屬於風若兮的位置上去。
畢竟還有一堆事情在等候著皇後去處理。
愣了一愣的風將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略有幾分的猶豫道：“皇上，小女是否願意回去，臣無法左右，亦無法作答。”
他知道風若兮的逃避是不願意回去，而現在風若兮未曾再度表達自己的想法，自己又豈能胡亂的替她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