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沉魚落雁
“走吧，人家姑娘都回房了，還在這裏做什麽。”平靜的臉龐沒有任何情緒的蔓延，風愈凱寥寥而言，眉目間透著一股淩厲。
在心裏組織語言許久的軒轅菱終於說出口道：“風愈凱，你今天很奇怪，很有問題。落雁姑娘怎麽了，你似乎對她很是不滿。”
平日裏相處的久了，一些細節自然是能夠注意到的。軒轅菱直截了當而言，不給他留絲毫的情麵。
畢竟他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唯一的懷疑大抵就是他們有過自己所不知道的過節。
沉穩一雙眼眸的風愈凱波瀾不驚道：“你想多了，該回去了。”
兩人正欲走出疏星閣時，老鴇從後麵追了上來，似是怕引人注意一般，所以並未出聲，隻得加快自己的步伐。
“風公子留步，落雁有請風公子。”喘著粗氣的老鴇別有深意的看著風愈凱，雖然覺得落雁的眼光是不錯，一眼就看上了風愈凱，可終究年幼經曆少，不然又怎麽會選擇不懂風花雪月的風愈凱。
既然是落雁說是仰慕已久，自己也不好擅自替她做什麽決定，隻能遵循她的心意。
“想不到落雁姑娘竟會看上你，你去吧，我在老地方等你。”撇了撇嘴的軒轅菱很是豪氣，雖然他是想來一睹芳容，不過到底也就是湊熱鬧找找樂子罷了。
盡管他經常來這種地方，都是在包廂裏與風愈凱、慕堯會麵，三人所在之處，無旁人。
“風公子可是落雁第一位客人，莫叫落雁等急了。”
沒有辦法拒絕的風愈凱隻好親自走這一趟，在他臉上看不到半分欣喜的模樣。
老鴇領著風愈凱走到了房間門外，和顏悅色的她稍有幾分的責備道：“莫不是公子看不上落雁不成？落雁隻是請公子閑聊，公子不必如此嫌棄。若公子實在不情願，大可以不去。”
愣了愣的風愈凱還未開口解釋什麽，房間門便從裏麵被打開了，落雁盈盈一笑道：“這裏交給我就好，公子裏麵請。”
點了點頭的老鴇轉身離去了，風愈凱在落雁側身讓路時走了進去。
遣散了房間裏服侍的婢女，落雁親自沏茶，收斂了笑意的臉龐落有幾分的愧疚。
“你最好能夠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你可從未說過你要來這種地方。”漠然而道的風愈凱冷著一張臉滿是不悅，他不喜歡這種被隱瞞的感覺。
當他看到落雁的那一刻，瞬間就明白了那時落雁對自己而言的話語，“落雁定當竭盡全力為公子分憂。”
那個時候，他以為那些話不過是更好的完成自己指派給她的任務，不曾想卻是她獨自一人的行動。
並沒有去接她遞給自己的茶盞，落雁也不惱，自然而然的放在了桌子上，溫和的注視著風愈凱，眉目間的柔情掩飾住曾經那個冰冷的殺手。
“這裏是都城最大的青樓楚館，來往之人甚多，不缺乏達官顯貴，落雁隻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給公子，以得萬全之策。”
長長的眼睫毛輕微下垂，落雁眼眸裏的堅定又多了幾分，當她下定決心的那一刻起，就不會有絲毫的悔意。
即便是這種地方，她依舊能夠來去自如。
皺了皺眉頭的風愈凱歎了一口氣，不忍責備道：“你不該如此，他們的消息我自會得到。既然你已經出現在這種地方，那就由我出麵疏攏你，若是乏了，歇息一陣亦是可以的，隻是以後無論做任何事，都需提前告知我，不許私自行動。”
好在自己今日來了，否則還不知事情又會演變到何種地步。
不該發生的事情偏偏毫無防備，他又能夠如何，唯有想法子解救。
“公子，落雁隻是想要盡一盡自己的心力，縱然雙手沾滿再多的鮮血，亦是值得的。”她從不曾想要給風愈凱添麻煩，甚至想要憑借自己來得到更多。
從她開始效忠於風愈凱的那一刻起，早已將生死以及個人置之度外。
“公子不必為落雁費心，落雁自有分寸。”
“若你有分寸，還會出現在這裏麽？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微微惱怒的風愈凱略有幾分的無奈，疏星閣哪裏有看上去的那般簡單與平靜。背後所蘊藏的，哪裏是落雁一個人能夠抵抗的了。
事情還未變的糟糕之時，就該讓它結束了。
落雁還想要再說什麽的時候，風愈凱並沒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去找了老鴇，明確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到這話的老鴇先是一愣，隨即取笑道：“方才公子還是一臉的不情願，現在就要疏攏了，想來還是落雁有本事。隻是落雁剛來我這疏星閣，還未見客公子就要疏攏，恐怕不太合適吧。”
第一眼看到落雁時，老鴇就猜到她不是個省油的燈，活脫脫的一副美人坯子，才藝不輸樓裏的任何一位姑娘。
“我與公子一見傾心，情投意合，還請媽媽能夠成全。”隨後而來的落雁柔和淺笑道，雖然她並不喜歡這樣。
要是她想要理解，直接就能夠走，幹嘛非要如此的麻煩。可既然風愈凱都說了要這樣，自己隻能夠聽從。
還沒有玩夠呢就被阻止了，落雁心裏還是有點不高興的。她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以便輕易低估了別人。
老鴇茫然無措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實屬無奈，畢竟她與落雁是有過約定的，隻好忍痛割愛，談了一個合適的價格便同意了。
至少自己是穩賺不賠，何況風家的人亦不是好惹的，見好就收才是最為重要的。
剛推開包廂們的那一瞬間，風愈凱便聽到軒轅菱抱怨道：“怎麽去了那麽久還不回來，莫不是真的被落雁姑娘給迷住了？”
慵懶的眸光落在落雁身上時，軒轅菱愣了幾秒，不明所以的看向風愈凱。
在得知風愈凱疏攏了落雁，軒轅菱嚇得連手中的酒杯都落在了桌子上，忍不住湊在風愈凱耳邊低聲詢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該不會是想迎娶落雁姑娘吧？若她還未踏入疏星閣還好，可偏偏她剛踏入這裏，你們兩個相遇太晚，怕是無緣。”
斜睨了軒轅菱一眼的風愈凱大大方方而言道：“亂說什麽，我與落雁乃舊識，她落難我幫一把罷了。她要是直接來找我，就不會有這麽多麻煩事了。”
明顯責備的口吻，落雁低下了頭，的確是自己給風愈凱添了不該添的麻煩。
“得了吧你，人家姑娘要以什麽名義找你，還不如靠自己的才情。不過你能有落雁姑娘這樣的舊識，還真是一點都想不到。”
軒轅菱不再多問什麽，調侃了兩句便開始怡情自樂，偶爾與落雁交談兩句。
心中略有幾分的偷樂，看來自己找風愈凱而來是沒錯的，這下風愈凱一定是要好好謝謝自己了。
眉飛色舞的，略有幾分的寂寥。
獨自一人閑逛的風若兮路過疏星閣，一眼便看到了剛走出來的風愈凱以及軒轅菱，身後還跟著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
想了想，風若兮還是走上前去，不由分說的將風愈凱拉到了一旁清靜的地方，忍不住說教道：“大哥來這種地方做什麽，光天化日的，就不怕別人的閑話。”
在她眼裏看來，風愈凱並非尋常的紈絝子弟，怎的也會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不能夠明白。
好脾氣笑了笑的風愈凱並不責怪風若兮的無禮，如實道：“八王爺拉著我來看熱鬧，哪有拒絕之理。”
跟上來的軒轅菱瞥了風愈凱一眼，“是，是我硬要拉著你而來，可我也沒讓你疏攏落雁姑娘。”
風若兮抬眸看了一眼步伐停留在不遠處的女子，瞬間明白了什麽，風愈凱這個年紀，的確是應該娶妻了，隻是他看上的女子身份未免有些麻煩。
思慮了片刻，鄭重其事的詢問道：“大哥，你該不會真想娶那個女子為妻吧，爹爹娘親自然不會答應。不過要是大哥心意已決，兮兒定當勸慰爹爹娘親。”
風愈凱總是站在她這邊的，那她自然也是要站在風愈凱這邊的。何況這有不是什麽大逆不道之事，肯花一番功夫還是有辦法的。
極其無奈的風愈凱用指頭戳了戳風若兮的額頭，“你都在想什麽，我與落雁並非你所想的那樣，待以後你就會明白的。你都出來這麽久了，也該回去了，一起吧。”
“嗯好。”風若兮乖巧的應聲著。
一雙美眸注視著風若兮，落雁多多少少能夠明白幾分，女扮男裝的姑娘，想來就是風愈凱維護的妹妹風若兮了。
有幾分的羨慕與嫉妒，因為她知道的，她知道風愈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最小的妹妹，風若兮。
然而這是自己羨慕不來的，自己能做的，唯有聽從風愈凱的吩咐，間接的為了風若兮。
為什麽風若兮能夠如此幸運，有風愈凱這樣的哥哥，而自己卻一無所有。
但落雁最為清楚的一點是，風愈凱盡心盡力維護的人，自己亦是要那樣去做的。
沒有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