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意喻所向
忙完事情的風愈凱遲遲而歸,隱隱間感覺到似乎是一種緊張的氣氛在府中蔓延著,不明所以,甚至有些奇怪。
剛回到自己的庭院裏,便聽到下人的稟報道:“大公子,大小姐派人傳話,說是待大公子回來後去大小姐那裏一趟,有要是相商。”
“知道了。”簡單換過衣服的風愈凱輕微整理了一下,便依言而去。
風沐馨很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看來確實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隻是他猜不到會是什麽。
隻身一人來到了風沐馨的庭院裏,風愈凱直截了當的走進了房間裏,而此刻的風沐馨與風若兮正在這裏喝茶等候著。
得到了風愈凱回府的消息,才離開了祁玟所在的房間,留有憐珠一個人在那裏照應著,以防萬一。
“怎麽了,你們兩個如此的嚴肅,到底發生了什麽?”感到空氣中氣氛低沉的風愈凱皺了皺眉頭,順勢坐在了離她們最近的位置坐下,疑惑的看著沒有一絲笑意的兩個人。
若依立刻給他到茶,將杯子遞到他手邊,不敢有半分的馬虎。
與風若兮相互望了一眼,風沐馨幹幹脆脆的講述了一遍關於祁玟所發生的事情,並且將自己所查到的結果一並告訴了他。
無論如何風愈凱亦是有知道所有事情的權利。
皺著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來,反而更深了幾分,思慮了許久,頗有幾分認真的神色,淩然道:“我知道了,玟兒的事情定是要有個結果,等等看爹爹怎麽做。”
既然風將軍都已經知道了,定然不會袖手旁觀,而他們無需執著這樣的一時,亦沒有什麽值得重視的進展。
讚同於這樣的決定,風沐馨拉過風若兮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寬慰著她,唯恐她太過於難受。
誰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卻無從避免,隻能夠接受,以及想到解決的辦法,沉穩心緒。
忽然想到了什麽,風若兮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拿出那枚平安扣來,“大哥認識這個嗎?與珠子一同發現的,因為不清楚是誰的,所以就留了下來。”
總不能夠就當做它沒有存在過吧,這樣也不好啊。風愈凱肯定知道的要比自己多許多,或許他正能夠曉得。
事實證明,風若兮的僥幸是對的。
定睛而視的風愈凱眼眸忽然一亮,瞬間沉了下去,平平的語氣裏沒有任何的情緒,坦言道:“玟兒的,我給他的。”
那枚忽雲留下來的物件,他便給了祁玟,意喻正與它的名字一般,平安。
一眼就能夠看出不凡的祁玟無論如何都不肯收下,卻無法拒絕風愈凱反反複複的好意,隻能夠貼身保管,生怕丟了這樣貴重的物品。
明白了自己一直不解的事情,風若兮點了點頭,並未再繼續詢問下去,而是收起來了手掌心裏的躺著的平安扣。
待祁玟醒來後,自己再還給他,風若兮是這樣想的。
房間裏的氣氛再度下降了幾分,廣袤無垠的天色也在被漆黑一點點的吞噬。
“姐姐的病如今已是痊愈了,妹妹也就可以放心,不用總日守在絳落殿裏提心吊膽,生怕姐姐再出一丁點意外。”
明顯清瘦許多的綰淑儀眉目之間隱隱透露著幾分的疲倦,自從韓杏第一次出事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安心睡過一個好覺,不敢有絲毫的馬虎與疏忽。
一雙巧手利索了剝開落花生的幹殼,挫掉紅色的衣皮,將白色的果仁放在一隻淺口精致的小碗裏。
連續剝開好幾個,果仁鋪滿了碗底,這才將碗推至韓杏麵前。
蒼白的臉色逐漸恢複了血色,與病中的韓杏可謂是判若兩人,精神也好了許多,看到綰淑儀依舊如此對自己,心裏劃過一股暖流。
溫和一笑,韓杏淡然且認真道:“幸好有你在我身旁,不然也不會有如今的光景。”
凝神細細的注視著綰淑儀,而後再度開口而言道:“有皎月在,你不必親自做這樣的事情,再剝下去,手該疼了。”
輕微的責備著,韓杏阻止了綰淑儀接下來的動作,並且拿過手帕輕輕擦拭著她手上的汙漬,溫柔且舒緩。
或許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今生才能夠遇到綰淑儀這樣一個好妹妹,比骨肉相連、血脈至親還要親的妹妹。
能夠如此對自己,那自己亦是不能夠辜負她這樣的情誼。心裏暗自下定了決心,韓杏的眼眸裏沾染著暖意,一點點的侵襲。
“皇後娘娘與木蓮郡主還沒有回來麽?都已經這麽久了,她們什麽時候才會回來。”想到了風若兮與木蓮,韓杏自然清楚自己也欠了她們不可償還的情誼。
發生了微妙的事情,有些態度與想法自然是要改變的,所以連同關心也多了一些。
回家省親事件好事,可未免時間太長,就不見得會是什麽幸事,心裏難免會有幾分的擔憂。
索性自己的日子過的平靜,沒有人會來打擾自己,可能是時間太久,所以將自己遺忘了也未嚐不可。
這樣也好,能夠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如實搖了搖頭的綰淑儀平靜道:“不知道,娘娘未說歸期,家裏的日子再怎麽樣都要比冷宮裏的好過,娘娘多呆一段時間亦是理所應當,姐姐就不要擔心了。”
淡然一笑,寬慰著她,雖然自己也有幾分的擔心,卻不會表現出來,而是隱藏的很好,隻有自己一個人能夠知道,就夠了。
“你所言不錯,皇後娘娘是將軍府裏的掌上明珠,不會受任何的委屈。”若有所思的韓杏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逐漸有幾分的黯淡,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夠回家。
家裏的權勢不算小,但與風家比起來,可以算是望塵莫及,畢竟風家戰功赫赫,在朝中可謂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不然風若兮又怎麽可能會為後。
“所以姐姐就不要擔心了,身子雖已大好,但還是要小心。”時刻謹記著的綰淑儀提醒著韓杏,唇角輕微的上揚,頗有幾分的欣喜。
無奈的笑著的韓杏應聲道:“知道了,這下你也就可以放心了,天色已晚,回去吧,”
一直住在絳落殿著實不合規矩,雖然沒有人會在意她們的舉動,可時間長了總歸是不好的,所以韓杏盡可能的讓綰淑儀回去,來來回回比較辛苦,但能夠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清楚於這樣的苦心的綰淑儀沒有再拒絕,因為她自己也是明白的,絳落殿終究不是自己的住所,太過於習慣也很可怕。
“嗯。”
道別後的綰淑儀便離開了,直到夜色裏看不到依稀的身影時,韓杏臉龐的笑意一點點的消散,微微皺了皺眉頭。
猛咳了幾聲,下意識的用手帕捂住嘴巴,鬆開時,上麵沾染了一點能夠看到的鮮紅。
“娘娘莫要強撐,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著急的皎月扶著韓杏,勸慰著她,很是心疼。
可無論自己怎麽說,韓杏都聽不進去,反而是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痊愈的模樣應對著綰淑儀,不願讓綰淑儀察覺到任何細微的不對勁而為她擔憂。
“你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看到,本宮很好。”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的強硬說出這樣的話語來,韓杏深知自己的病情,是無藥可醫的,又何必白白拖累他人。
好在這樣的病情隻會隔段時間複發,不礙事。
在皎月的攙扶下,韓杏躺在了床上,臉色又逐漸恢複著蒼白,微微合上眼眸,昏昏沉沉而睡去。
抿著唇認真的思考著什麽的軒轅寒似乎就像是一個假人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凝著自己的思緒,謹慎。
然而此刻的他並不知道自己腦海裏究竟在想著什麽,總是莫名其妙的感覺,很差勁。總是會在不經意間的走神,又會突然忘記。
回過神來的他臉色頗有幾分的厭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緩緩的鬆了一口氣,甚至努力壓製著他心裏蠢蠢欲動的心緒。
“皇上,木妃娘娘在門外求見。”宮人冒死進來小心翼翼的稟報,就為了自己握在手中的銀兩,低垂著頭,語速稍快。
明知道軒轅寒最討厭自己在做事情的時候被別人所打擾,卻還是這樣做了。
好在這個時候的軒轅寒已經回過神來,隻是厭惡的看了宮人一眼,冷冷道:“不見,讓她回去。”
“是。”略有幾分慶幸的宮人迅速的退了出去,鬆了一口氣,頗有幾分無奈的對著眼眸裏閃爍著期盼神色的木子晴道:“娘娘請回吧,皇上政務繁忙,無法抽空見娘娘。”
抱有很大希望的木子晴一張精致溫和的臉龐瞬間陰冷了下來,稍有幾分的微惱,軒轅寒竟然拒絕見自己,這到底是因為什麽?
莫不是那件事情他一直在耿耿於懷,所以這麽久才不來看自己。
胡亂的猜測著,就是不願意後退半步。
宮人也沒有辦法,反正自己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剩下的,隻能夠看木子晴自己了。
“皇上,臣妾求見。”
似是下定了決心,木子晴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