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平靜安心
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注視著風若兮，一個征戰沙場麵不改色的少將難得如此，倘若被他手下的士兵所看到，定然是覺得自己昏花了眼。
隻是風愈凱眼眸裏的寵溺並未減少一分一毫。
“哪有做哥哥的像你這樣給妹妹要東西的，你就沒有給兮兒準備什麽麽？”輕佻起眉頭的風沐馨淡然的瞥了風愈凱一眼，平平的語氣裏頗有幾分的玩味。
手掌心握著那枚玉玨，還帶有屬於風若兮的溫度。
捂嘴偷笑的風若兮歡喜的看著他們，柔聲道：“好了，姐姐你就不要為難大哥了，兮兒一會兒做些好吃的點心，來補償大哥，大哥覺得如何？”
未曾想過準備些什麽，隻因那些物品自己確實不知道什麽是屬於合適的，好在家裏人都不怎麽在，還是有補救的機會。
心裏默默的打算著，提醒著自己，一定要冷靜沉著才是。
“哪裏舍得讓兮兒去做，兮兒想吃什麽盡管說，大哥讓人去準備，其他的馨兒都已經為你安排好了，回到家裏你就可以安心了，不必那麽辛苦，看著你這麽清瘦，大哥於心不忍。”
憐愛的伸手撫摸著風若兮如潑墨般的發絲，語氣裏的笑意一點點的消散，更多的則是不安，風愈凱心裏總是有一處沉悶的存在。
總覺得風若兮與自己記憶之中的相差太多，自然得知她在九重宮闕之中的處境，冷宮是什麽地方，風愈凱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那裏的日子自然是清苦的，就算是她主動提出的又如何。見風使舵的地方，暗藏心機太多，哪裏是自己單純無憂的妹妹所能夠經受的住的。
忍不住想要詢問那件事時，顧慮到了有風沐馨的在場，風愈凱忍住了，還是自己得空私下再去詢問為好。
一臉茫然的風若兮並不覺得自己到底哪裏清瘦了，還未開口反駁，便聽到風沐馨爽朗道：“兮兒放心，姐姐會讓你補回來的。”
信心滿滿，就差拍胸脯保證了。
風若兮下意識的點頭，盡管自己還是不解，“爹爹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回鄉祭祖？”
仔細想想，沒有什麽可以應用的日子。
收斂起自己情緒的風愈凱又恢複到了平日裏的平靜，隻是多了一抹柔情，“因為兮兒回來了啊。”
原因即是如此。
會意到的風若兮沒有繼續追問，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心裏蔓延。
端著沏好的清茶而來的祁玟謹慎的奉著一杯杯茶水，不苟言笑，滿是認真的模樣。
“玟兒甚是乖巧，和其他孩子不一樣，若是好生教導，將來定能夠成大器。跟隨著兮兒，我也能夠放心。”
清冷的眼眸裏萌生幾分的暖意，風沐馨的目光全然落在了祁玟的身上，自看到他的那一眼，就感覺到他的不平凡與不平庸。
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氣息，是無法忽略與改變的。
小小年紀能夠懂得俯首稱臣，不像是固執的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而他卻這樣做了，並非無緣無故，隻是能夠分辨大是大非，難能可貴。
讚同於這樣話語的風愈凱附和道：“馨兒所言及時，再者從小教導，也能夠放心。”
絲毫不介意祁玟的存在，或是有幾分故意想要讓他聽到念頭。
至於這一點，一直是風愈凱難以釋懷的事情。想要給風若兮安排一個暗衛來保護她，卻被她直截了當的拒絕了，痛快的沒有一絲猶豫。
她給的理由是，在風家有大哥，出門有大姐，宮裏有軒轅寒，哪裏還需要什麽專程跟著自己的暗衛。
自信到甚至有點自負，隻因為不想讓軒轅寒看到對自己有什麽誤解，盡管他們之間相隔甚遠。
“哥哥姐姐你們想的未免太多了，兮兒倒是不指望什麽，隻要他能夠平安長大，至於他自己的想法，就讓他自己去做，勞煩大哥悉心教導。”
考慮到自己身份的不方便，回到九重宮闕也自然是不能夠帶著他一起的，隻能夠繼續托付給風愈凱方能夠安心。
風若兮淡然一笑，眼眸裏的肆意平靜的偏著頭落在祁玟身上，捉摸不透。
讚許於這樣的想法，同樣風愈凱並不反對風若兮在沒有與自己商量之前所做出的決定。
“兮兒，待你休息好，大哥有話要同你談，大哥有事要處理，馨兒會一直陪著你。”話音剛落下，風愈凱轉身的一瞬間，臉上的情緒消失不見，柔情被冷漠所替代。
大步流星的離開，猶豫了幾秒的祁玟道了聲“奴先行告退”跟在了他身後，一臉平靜。
無奈的看著一同離開的兩個人，不明所以。
風沐馨領著稍作休息的風若兮來到自己提前整理與置辦好的房間，原本就是風若兮的閨閣，隻是自己增添了許多原本房間裏沒有的物品。
“兮兒，姐姐為你準備的並不多，有什麽需求盡管開口，雖然這麽久你都不在家，但也不能夠生分到像是客人。”眼眸靈動的風沐馨注意到了風若兮與曾經的不同之處，或許是因為悄然無聲所長大的緣故。
或許這樣對於她而言是好事，盡管自己想要她依舊和從前一樣守在自己身邊，但終究是不能夠的。
外麵關於風家的流言蜚語從來都不少，說什麽風家最小的女兒都已經出嫁，偏偏兩個姐姐依舊待字閨中，兩個哥哥也未曾娶親納妾，定是有什麽古怪存在。
無論別人怎麽說，對風愈凱和風沐馨沒有任何的影響，相反風載笑和風載言就不這麽覺得了。
“姐姐是兮兒的親姐姐，骨肉相連血脈至親，又豈會是客人那般生分。”風若兮溫和的注視著風沐馨，心裏湧現出一股暖流，似是想到了什麽，求助道：“兮兒未曾給爹爹娘親準備禮物，姐姐可否能夠幫兮兒？”
自然而然的親昵與親近感油然而生，所產生的共鳴不可忽略，沉浸在這樣的感覺裏，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
心裏一旦篤定了一件事，便是無從改變的。
“當然，今日你先休息，明日再準備，姐姐去做點吃食，你就乖乖呆在這裏。”伸手用食指輕掛了一下風若兮的鼻子，風沐馨口吻裏滿是寵溺。
沒有絲毫的反感，任由她的舉動蔓延。
直到房間裏留下憐珠與風若兮兩個人。
隨意的抬眸的打量著精心布置好的房間，華貴卻又落落大方，看著很舒服，無論什麽都準備的很充足。
“憐珠，姐姐她無論對誰都如此麽？”忽而產生這樣的想法略有幾分的好奇，忍不住的詢問出聲，隻因為風沐馨的舉動未免太過於用心與親密。
風若兮倒不是擔心這是偽裝出來的，那份心意她能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所以她想要知道的則是其他。
能夠有家人這樣對自己，實乃幸事。
稍作整理的憐珠篤定的搖了搖頭，驚呼道：“怎麽可能，小姐你在想什麽，大小姐隻有對小姐你才會這麽親切，對別人永遠都是冷冰冰的，就連老爺夫人也不例外，難道小姐忘記了麽？”
詫異的凝視著風若兮，簡直是太奇怪的，就算不記得什麽，也絕對不能夠對這樣的事情沒有一點印象吧，大小姐若是知道了定然會很傷心的。
被這樣的眸光盯著的風若兮有點毛骨悚然，偏著頭看向一旁刻意的躲避著，輕咳了一聲，辯解道：“姐姐對我這麽好，我怎麽可能會忘記，就是隨便問問，你不要這麽驚訝。”
從容鎮定。
輕拍著自己胸口的憐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小姐真是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小姐怎麽了，隻要小姐沒事就好。大小姐的手藝可好了，隻有小姐才有這個口福，大公子有時候都嚐不到呢。”
似有幾分的得意，自己跟著風若兮也能夠沾不少光。其實她是打心眼裏羨慕風若兮，能夠有寵愛自己的爹娘與哥哥姐姐，處身榮華富貴，一生無憂。
錯就錯在執意嫁入深似海的宮門，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然而在別人眼裏的錯誤，於風若兮而言並不然，自己的選擇，無關對錯。
“嗯。”輕應了一聲的風若兮微微點了點頭，淺飲著微涼的茶水。
滿心歡喜來到柢山的木蓮迫不及待的趕往草堂寺的後山，去見那個自己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
一襲白衣在自己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就連空氣中也含有淺淡的白梅香，那是屬於他的味道。
靜寂空幽之處，隱秘的山穀，然而穿過山穀，是一處可以於世外桃源所媲美的地方，屹立著一座小樓。
“堯哥哥，蓮兒回來了。”飛快的小跑，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走進敞開的房間門，迫不及待的揚聲道出。
越是接近，越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迫不及待。
專心致誌研磨藥材的慕堯波瀾不驚的抬眸看著闖入自己視線的木蓮，略有幾分責備的口吻道：“已經是大姑娘了還是如此毛躁，宮裏怎麽容的下你這麽久，這個時候跑回來，是不是已經受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