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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道路漫長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依舊認真看奏折的軒轅寒麵無表情的淡然道,目光並沒有從字裏行間移開,而是認真的思量著國家大事。


  對於後宮之中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向來都隻是聽聽而已,卻不想聽到了這樣的事情,甚至他都有點忍不住懷疑風若兮給這些人下了什麽迷藥。


  即便他知曉一切都是因為韓妃才會如此。


  並沒有想要知道太多的興趣,隻要大概的了解一些就夠了,以免她們蠢蠢欲動又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來,那樣他可是真的會很困擾的。


  國事吃緊,根本沒有太多的精力顧及其他,隻想要解決眼前的困難。


  “皇兄這麽著急的找臣弟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八王爺軒轅菱奉旨進宮來到養心殿,駿逸的臉龐,神色凝重,恭恭敬敬的行禮。


  軒轅寒合上自己手中的奏折,示意軒轅菱坐,而後略有幾分的凝重與沉思的開口道:“有件事情,朕想來想去,還是由你來做最為合適,朕才能夠放心。”


  每一次的人選並不是那麽輕而易舉的能夠選好的,不過軒轅寒通常都會用幾個慣用的人,其中以軒轅菱為多,在各個方麵思慮之後。


  畢竟他知曉,自己這位驍勇善戰的弟弟,是不會背叛自己。


  能夠將忠義二字與盡誅宵小存於心間的男兒,又怎麽可能會不頂天立地。


  “任憑皇兄吩咐,臣弟在所不辭。”沒有絲毫的猶豫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軒轅寒知曉這是自己的職責,亦是他應該做的,自然是應允的。


  輔佐軒轅寒,忠心耿耿,直到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當年在雨夜中所立下的誓言,更何況他本來就對皇位沒有興趣,若不是國家根基不穩,正處用人之際,他真的很想遠離朝堂與沙場。


  軒轅寒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直截了當道:“朕派你出使哀牢國,明日出發。”


  “臣弟明白。”


  才從沙場回來的軒轅菱休息了一段時日,還以為能夠長一些,卻不想又有任務加身,唯一能夠做的隻有答應與努力的做好它。


  聽了幾句囑咐之後,便回王府開始做準備。


  獨來獨往的一個人,自然是沒有什麽需要交代的,一切都很是簡單,卻又總有幾分的落寞,自然他是不覺得的,隻覺得什麽都是無所謂的。


  他這一生,注定是要在這上麵付出,他早就接受了,出生帝王家,本就是如此的無奈。


  瀟灑且淡然。


  離開王宮的風若兮坐在馬車上還是有幾分的欣喜,可以說這是她第一次離開那個巨大的牢籠。出來看看外麵不同的世界。


  掀開絲綢而製的簾子,淡然的向外看去,一切皆是古香古色,誠然熱鬧,街道兩旁的店鋪,神色各異的行人,身著各種不同的服飾。


  頗有幾分的新奇。


  馬車一路向柢山而去,沒有半分的猶豫與盤旋,既然答應了木蓮,就要先做到才是。


  “娘娘,為什麽我們要去草堂寺那麽偏遠的地方,大相國寺不可以麽?”憐珠弱弱的詢問著,她一直都想要問這個問題,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實在是沒有辦法理解,或者說根本就不明白。


  風若兮搖了搖頭,頗有幾分正襟危坐的模樣,糾正道:“不要叫娘娘,要叫公子,在外麵不能暴露身份。選擇去那裏自然是有理由的,你就乖乖的跟著,其他的不要問。”


  “是。”憐珠吐了吐舌頭,不再去追問,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裏,靜靜的等候著。


  行使在崎嶇的道路上,馬車搖搖晃晃,很是不安穩,風若兮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低垂下眼眸,一抹不安的情緒劃過。


  直到馬車停止下來,車夫轉頭衝著車門揚聲道:“主子,就是這裏了,沿著這條山路上去,半山腰的地方就是草堂寺,道路太窄,馬車上不去。”


  聞聲風若兮走了出來,不需要車夫的攙扶,直接跳了下來,穿著一襲青藍色的男子衣衫,很是方便,發絲用一支白玉的發簪挽起,盡可能的素雅清淡,不惹人矚目。


  抬眸環顧著四周,一片蒼茫,人煙罕至,很難想像竟然會有人居住在這樣的荒郊野嶺,實在是匪夷所思。


  注意到了那條山道,輕微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在附近找個地方稍候,不要被人發現,明白麽?”


  雖然挑的是相對素雅的馬車,可是在這個地方,同樣能夠引起別人的注意,風若兮頗有幾分的頭疼。


  怎麽說這次都算是自己偷溜出宮,即便是有太後那邊的擔保,也不能夠輕而易舉的放肆,盯著她的眼睛可是很多的。


  “是。”


  跟隨著的憐珠也是一副書童的裝扮,與風若兮一樣,難掩眉目間的清秀,到底是女子,看起來總是有幾分弱不經風的模樣。


  行走在山道上,呼吸著與王宮裏全然不同的空氣,暖陽照耀在風若兮身上,頗有幾分輕鬆的意味,不似在王宮裏需要的顧及與小心翼翼。


  略有幾分的陡峭,對於風若兮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麽,然而對於憐珠,還是有些的吃力,稍稍喘著粗氣。


  “公子,還有多遠啊。”抬手用衣袖擦拭著額頭的汗水,憐珠感到了輕微的虛脫,稍有幾分的無力詢問著,隻想要盡快的結束這樣艱難的過程。


  就算是拜佛祈福,也沒有跑到這種偏遠地方的必要,明明大相國寺就可以,那裏所處的地理位置都要比這裏好很多。


  隻是這樣的話語她放在心裏並沒有敢說出來。


  轉過頭來的風若兮無奈的笑了笑,凝頓下步伐,環顧四周,打趣道:“沒有多遠了,累了就休息一會兒,你體力太差了。”


  吐了吐舌頭的憐珠美滋滋的找了一塊看起來幹淨的石頭坐下,用手拍打著自己的小腿,企圖緩解疲勞。


  自從進了冷宮之後,就很少跑遠路,漸漸的憐珠就懶怠了,難得走一次山路,自然是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


  同時驚歎於為何風若兮的腳力這麽好,看起來似乎很有勁的樣子,於是不經意間便詢問出了自己這樣的疑惑。


  然而風若兮並沒有回答她,則是四處張望,皺了皺眉頭,隱隱間似乎覺得哪裏並不對,總是有種很奇怪與違和的感覺。


  除了樹木與動物,她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影的存在,不能夠知曉這股違和感究竟是哪裏來的。


  直到看到刻有草堂寺三個字的牌匾時,憐珠總算是能夠鬆了一口氣,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對於她而言,是真的不容易。


  欣慰的表情,似是得到了解脫一般。慶幸還好隻是在半山腰,實在想象不到如果在山頂她要怎麽辦。


  輕輕拍打著胸口。


  寥寥的幾個黎民百姓,似是很冷清,風若兮顧不得這些,她隻感覺到放在自己貼身處的那枚玉佩正在發燙。


  一隻腳剛跨入正門門檻時,內心急切的風若兮並沒有注意到迎麵而來的人,稍有不慎便發生了輕微的碰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全然沒有想到會如此,淡然道:“很抱歉,請問有沒有受傷?”


  站在風若兮麵前的則是一位老道,深藍色的衣袍加身,黑白相間的頭發用一個鐵冠挽起來,清瘦的容顏,蒼白憔悴。


  手裏握著一個拂塵搭在胳膊上,另一個手裏則是拿著一個豎著的長布,後麵固定著杆子,深藍色底白色裏布上毅然寫著四個大字:賴及萬方。


  “無妨。”輕微搖了搖頭,鎮定自若的荒歸細細的看了風若兮兩眼,直到對視時,注意到了她眼眸裏波瀾不驚的情緒,微微頷首,平靜的聲音裏沒有一絲的波瀾,繼續道:“公子器宇不凡,乃成大事者,心善未必是好事。”


  稍有幾分詫異的風若兮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頗為不解,在她看來,荒歸不過就是一個江湖術士而已。就像是聽聞之中那樣的坑蒙拐騙,混口飯吃罷了。


  可是她看到的則是一種風骨,那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沒有辦法湮滅的傲氣與自信,一點也像是自己所聽到的,反而有些奇怪。


  “道長說笑,心善乃人之本性,是不是好事不是小可能夠認知的,小可隻知道,該做的事情,是要去做的。”坦蕩的看著荒歸,風若兮沒有半分的逃避,顯然她並看不出來荒歸的身份究竟是什麽。


  自己能夠成大事麽?就算不用他說自己是也能夠明白的。來到這樣一個尊卑地位分明的時代,她又怎麽可能會無動於衷,她可是風若兮。


  微微揚起的下巴頗有幾分的悠然自得,收斂自己的鋒芒與張揚,稍有一抹的恭敬。


  凝視著風若兮看了許久,荒歸神色凝重,皺了皺眉頭,淺淡一笑,和緩道:“你和他們不一樣,後會有期。”


  而後側身與風若兮擦肩而過,便直徑離開了。


  轉頭看著背影的風若兮若有所思。


  憐珠滿臉的疑惑不解,“公子,那人怎麽奇奇怪怪的,他都說的什麽的啊,我怎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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