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各自虧欠
“看來是時候要接近木蓮郡主了。”平靜下來的柳鈺娟淡然開口而言，淺淡一笑，但凡是能夠拉攏到和她一個陣營的，就絕對不能夠放過。
明明自己和木子晴同為妃位，可偏偏木子晴表現出來的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讓受到她的壓製的柳鈺娟很是不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皇後。
不就是仗著皇上對她的寵愛才能夠高高在上，今日還不是和綰淑儀一起跪在那裏，絲毫不見皇上的身影，想來也不過如此。
“是該如此，應投其所好。妹妹聽聞木蓮郡主近日來去過絳落軒與冷宮，不知是不是已經……”薑婕妤的話說的很淺，卻足以將意思表達清楚。
麵對不明白的事情，有的同樣還是不確定。
隻因為還不及接觸木蓮郡主，畢竟剛入宮，卻聽說人家是主動去的，沒有受到任何的邀請。
張淑儀自嘲一笑，鄙夷道：“這麽著急的巴結皇後與太後垂憐的韓妃，看來木蓮郡主鐵定是要聽從太後的，不是我們輕易就能夠收買的。”
清秀溫和的女子，倒是有幾分的心機，懂得看形勢往哪邊倒，確實是厲害。
忽而柳鈺娟臉色有幾分難看，斜睨了張淑儀一眼，輕微抱怨道：“你所言的是有幾分道理，可是不靠近，又怎麽會知道行不行，總要試一試。”
下定決心的事情，哪裏是旁人一兩句話就能夠改變的。
若所有的事情都隻是道聽途說而不去做，柳鈺娟也知道自己絕不會走到這個位置上。
即便失敗了，也不會有什麽損失。倘若成功了，那就是另一番模樣了。
薑婕妤與張淑儀相互間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意於柳鈺娟這樣的決定，沒有什麽事情是可以一概而論。
達成了協議，柳鈺娟的臉色略有幾分的緩和。
雨逐漸停了下來，散開陰霾後的天空，露出了略有幾分渾濁的淺藍。
暫時沒有繼續繡那方絹帕的心思，風若兮坐在庭院裏被遺忘的有些殘破的秋千上，濕透的木板上被憐珠用厚厚的墊子墊著，以防弄髒衣裙。
纖細而指節分明的手握著粗麻繩，輕微的搖晃著，目光流連在靜靜躺在地上的落葉之間，頗有幾分的感觸。
忽而輕微一笑。
“娘娘，該用晚膳了，還要去永寧宮。”憐珠適時的提醒著，房間的桌子上，早已備好了比之前精致太多的菜肴。
是太後的旨意，不能夠對皇後不敬，禦膳房裏的人在給風若兮分配食物時就盡可能周全一些，以免被責罰。
但依舊不及木子晴的菜肴。
風若兮對這樣的事情不大計較，不想和那些虛偽的麵孔打太多的交道，那樣會讓她忍不住出手教訓。
若是一時之間傷亡人數太多，她也是不好交代的。
輕應了一聲，風若兮起身向房間裏走去。
天色暗下來，約摸著差不多的時間，風若兮這才從冷宮之中出發，永寧宮的方向而去。
然而木子晴、綰淑儀，以及軒轅寒，都已經到了，唯獨在等遲遲沒有來的風若兮。
輕微一愣，波瀾不驚的她先行行禮道：“臣妾參見太後、皇上，冷宮離這裏遠了些，就有些費時，勞太後久等。”
露出愧疚之色，略有幾分的歉意。
太後示意風若兮坐下，瞥了一眼冷著臉的軒轅寒，頗有幾分不悅道：“就算木妃是皇上派去的，那綰淑儀還是哀家派去的，皇上也要絲毫不考慮麽。”
一聽到軒轅寒偏袒木子晴，她就不怎麽高興，隻因為她不喜歡木子晴的算計與心機，就是搞不懂，為什麽軒轅寒獨寵她。
究竟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隻有木子晴自己清楚。
綰淑儀一愣，她什麽時候成了太後派去的，若所言的是木蓮，倒也沒錯。
心裏清楚就好，萬是不能夠在這樣的關頭上多言一句，多說多錯，倒不如不說。
軒轅寒似是也沒有想到太後會這樣說，臉色有幾分的難看，少了幾分的淩厲，明明他調查過不該是這樣的。
無法反駁，才是最大的無奈。
其實軒轅寒並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棘手，以為是個簡單明了的事情，以木子晴的本事一定是可以做的漂漂亮亮的，結果卻到了這一步，實在是讓他大為失望。
然而這個關頭，則是該解決這件事情才是重點。
風若兮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好戲，輕微眨了眨眼眸，若無其事的淺飲著茶水，以及桌子上備好的茶點。
木子晴一副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似是下一秒就會流落出來。
然而綰淑儀則是輕微低著頭，神色略有幾分的憂傷，眉目間滿是擔憂。
雖然她知道了也許事情會有不一樣，可是如果不是自己親自照料，真的有些難以安心下來。既然是自己無意中犯下的錯，那就一定要自己來彌補。
軒轅寒狠狠的瞥了風若兮一眼，他對風若兮此刻的所作所為很不滿，眼眸裏的淩厲與怒意泠然，隻是風若兮並不在意。
吃下點心的最後一口，風若兮悠然的用手帕擦了擦手，淡然一笑道：“不如就將韓妃交給臣妾來照顧，太後與皇上都可安心，木妃妹妹與綰淑儀妹妹也不比再爭執什麽，太後以為如何？”
輕柔且篤定的語氣，劃破了空氣中的低沉與壓抑，不急不躁，運籌帷幄。
“既然皇後有心，哀家沒有意見，皇上呢？”複雜的眼眸看了風若兮一眼，太後輕微點了點頭，轉而詢問臉色並不怎麽好看的軒轅寒。
至少太後能夠相信的，則是風若兮不會傷害到韓杏。
事情到了這一步，軒轅寒也不好再堅持什麽，索性便答應道：“皇後一定要好好照拂，若有什麽需要，盡管提就是了。”
“臣妾會的。”
煙消雲散，便是這樣的結果，木子晴自然是不高興的，為什麽風若兮非要摻合進來不屬於她的事情，然而這樣的情況下，是沒有自己說話的權利的。
緊緊的攥住自己的手心，新塗上的豆蔻指甲頂著手心的肉，似是要鑲嵌進去一般，絲毫沒有感覺到什麽疼痛。
怒意都愈來愈烈，哪裏還有心思顧全其他。
“太後，皇上，臣妾請求暫時搬住冷宮，協助皇後娘娘一同照顧韓妃姐姐。”
站起身來的綰淑儀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通紅的眼眸裏滿是誠懇。
終究還是沒忍住這樣做，其實每日去冷宮未嚐不可，但終究還是太過於麻煩，若是有什麽事情無法及時通知到自己，同樣也是一種困難。
況且，皇後有心，卻不一定能夠做的好。
似是沒有想到會這樣的唐突，太後不解，冷宮究竟是有什麽好的，一朝皇後主動搬進去，現在連同一個妃子也要如此。
當真是痱子所思。
“哀家沒有什麽意見，你想去就去吧，什麽時候想回來也可以隨時回來。”沉思了片刻，太後同意了，反正都是人家自己願意的事情，自己為何還要加以阻攔，簡直是說不通。
看來後宮中，又要有一番變動了。
“這種事情母後決定就是，兒臣還要回養心殿批閱奏折，先行回宮了。”
找了一個理所當然的借口，軒轅寒便直截了當的離開了，深邃的眼眸裏浮現的是捉摸不透的情緒。
木子晴瞬間感覺到無力了，正欲起身，太後寥寥開口道：“木妃對韓妃的事情也很上心，不如就抄經書為韓妃祈福吧。”
看似商量的口吻，實際上則是一種決定。
絲毫沒有給木子晴反駁的機會，繼續道：“你們都回去吧，哀家累了。”
“是。”
懨懨的離開永寧宮，木子晴對這樣的責罰很是不滿，憑什麽受罰的隻是自己一個，她一定要在其他事情上，來彌補對自己的這份虧欠。
綰淑儀與風若兮同行，待到無人的地方時，她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多謝皇後娘娘，明一早，嬪妾與韓妃姐姐一同至冷宮。”
“無妨，你回去吧，今日受了這樣的苦，若是病倒了，本宮可就該頭疼了。”頗有幾分玩味的口吻，風若兮淡然道。
看來冷宮中也是要不得安寧了，畢竟又要多兩個人，並且那些有心之人，也不會少的。
但是自己攬下的麻煩，打碎了牙，都要往肚子裏咽，然而並不後悔。
“嗯。”綰淑儀輕應了一聲，就離開了，風若兮也往回宮的方向而去。
氣衝衝的回到自己宮裏的木子晴，隨手便將花瓶砸到地上，摻雜著泥土的碎片，散落滿地。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一個又一個的花瓶粉身碎骨。
裏泮與裏挑皆不敢貿然勸慰，隻能夠遠遠的站在一旁，不明所以。
去了一趟永寧宮，回來就變成了這樣，心裏大約明白了什麽，看來是沒能夠爭過。
相互間交換了一個眼神，頗有幾分的無奈。
失去理智的木子晴才不管這都是什麽，一股腦的全數砸在地上，隻是想要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為什麽，為什麽她們都要和自己作對？
風若兮，你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