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找他
春去秋來,世間流轉不停,那位劍仙離去的事情雖然讓世人都覺得很可惜,可離去便離去,時間卻不會就此停歇,異域的變動,卻已經到了最後,那位陳天君從北境而出,領著同樣想法的天君們開始整頓異域,對於所有人來說,那是極大的事情,也是極好的事情。
梁照對此沒有感覺,這位年輕的劍仙隻是看著那些血和火,一直以來都很沉默,直到某一天日落,他覺得無趣,便想要離開異域。
陳天君問道:“你要去何處?”
梁照看著他,平靜道:“自然是來處。”
如今世間大事已經處理完全,一切仿佛都有了結果,對於梁照來說,當初的事情是否還會有人記得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回去了,那就要踏上回去的路。
陳天君沉思片刻,說道:“我本想讓你來做這個異域之主。”
這是很大的事情,一旦有了決定,便會影響一座異域的格局,可不是鬧著玩的,但梁照隻是搖搖頭,說道:“我沒有興趣。”
陳天君說道:“他已經不知去處,你要怎麽辦?”
梁照笑了笑,“像是他這樣的人,當然不會死,我會找到他的。”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便要走,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開口道:“我能不能和你一起?”
是陳默,她之前一直很陳默。
梁照看了她一眼,說道:“那是你的選擇。”
陳默聽著這話,於是便笑了起來,是的,那是她的選擇,既然是她的選擇,那麽她就可以做主。
兩人並肩離去,陳天君沒有阻攔,他隻是看著遠處問道:“還要多久。”
有人很快說道:“用不了多久了。”
……
……
異域已經和彼岸相通,這一次回到彼岸,自然不用多費周折,陳默問道:“你要去上陽山?”
與其說是詢問,但實際上不過是陳述,到了如今,她早已經是世上最懂他的人了,這種事情不用別人去說,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梁照沒有解釋,隻是兩人很快便來到上陽山。
如今的上陽山,已經逐漸恢複了當初的光芒,那座曾經的仙山,如今也變得再大放光茫,梁照上山,無人敢阻攔,他如今已經是天君,即便是之前給上陽山帶來過不好的事情,但此時此刻,也沒有任何人敢說些什麽。
李迎春站在山道上,看著這個一身黑衣的劍仙,麵無表情道:“上陽山不歡迎你。”
如今他的境界雖然不如梁照,但是身為上陽山的掌教,這點氣魄一定要有,所以他開口的時候,山道之上的修行者也都往前走了一步,那是來自一座仙山的敵意。
梁照渾然不在意,他往前麵走去,然後山道上的修行者們便被逼著往兩邊退去,再也無法站穩了。
李迎春臉色難看不已,但此刻卻什麽都說不清楚。
當他鼓起勇氣的時候,卻得到這麽個結果,這是很讓人痛苦的事情。
但不管是什麽痛苦的事情,他如今也隻能承受。
天底下的事情便是這麽簡單,沒有什麽例外的。
梁照緩步來到山頂,看了遠處一眼,問道:“她呢?”
李迎春跟著他一步不離,此刻聽著這句話,猶豫了很久,這才開口道:“師妹已經亡故了。”
那曾經的上陽山掌教親女,如今已經成為了過去,消散了。
梁照抬頭看了看,沒有說些什麽,他隻是化作一道劍光,消散在這裏。
等到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祀山。
如今的祀山,樓真人還在,就在那棵桂花樹下等著他。
“真人早知道我要來?”
梁照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意外,他對於這位樓真人也有些敬重,畢竟能當得上真人兩個字的,並不多。
樓真人為他倒了一杯茶,說道:“你既找不到他,自然便要找和他相關的人,你來找到貧道,倒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
梁照問道:“他如今在何方?”
樓真人微笑道:“你從來不覺得他會死?”
梁照很平靜的看著樓真人,沒有說話。
“喝茶吧。”
樓真人伸了伸手。
梁照喝了口茶。
片刻後,他轉身下祀山,去了寒山。
寒山如今沒了顧泯,自然沒人能夠攔下梁照,更何況此刻的梁照並沒有想著要找什麽事情,所以根本就不用攔。
寒山弟子目送著他上山,然後自己去做了自己的事情,不在意如今的事情。
隻有蘇宿,來到了這邊。
如今的蘇宿,此刻已經一位準君,距離天君不過一步之遙,雖然他依舊不是眼前梁照的敵手,但至少是可以和他一戰的,兩人是能夠交手的。
隻是梁照此刻的心中隻有顧泯一人,根本沒有出手的心思,即便此刻是蘇宿,也是如此。
蘇宿說道:“你要找他,也不該來這裏。”
梁照沉默不語。
蘇宿說道:“以前我覺得我是最懂小顧的人,不過後來我覺著,如今天底下還有人能找到他的話,就應該是你了。”
梁照說道:“可我也不知道他此刻在什麽地方。”
蘇宿不說話。
梁照也不說話了。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梁照轉身離去,隻留下蘇宿一個人。
蘇宿很傷心,甚至想要痛苦一場。
小顧離開不是昨天的事情,但今日看到了梁照,他也就驟然想起了那些事情,一時間便覺得很難過。
謝寶山來到這邊,看向這位年輕的天生劍胚,微笑道:“有什麽好傷心的。”
蘇宿歎氣道:“我隻是有些想他了,畢竟我都這麽久沒有見過他了。”
謝寶山沉默片刻,說道:“那去找找他。”
蘇宿皺眉道:“我怎麽知道他在什麽地方?”
謝寶山微笑道:“你要是不去找,那就永遠都找不到他了。”
……
……
梁照帶著陳默回到了故鄉,走過了郢都,卻還是沒有找到顧泯,然後他們也去了柢山,見不到那個年輕人,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也沒有人知曉他最終的歸處在什麽地方。
他抬頭看著天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