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為何阿桑
隨著顧泯走進大殿，所有人都沉默了。
玄山掌教姓應，名字眾人不得而知。
聽著顧泯的詢問，玄山掌教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道：“顧掌教，我的並沒有錯。”
顧泯笑意漸斂，平靜道：“我也沒應掌教如今這法有什麽錯誤，隻是想起了之前在城頭上，應掌教了一番話。”
當時在城頭上，玄山掌教看到雲端法旨，第一時間響應，了一番話，號召那些女子自己離去，保衛他們。
而後有許多仙山掌教在跟著應和。
如今過話的那些仙山掌教，此刻臉上都有些羞愧，隻有玄山掌教仍舊沉默。
他麵無表情。
顧泯道：“那些女子也是世間的一部分。”
玄山掌教則是道：“我記起來，之前那人問顧掌教願不願意犧牲自己保全世間的時候，顧掌教是拒絕的，難道在顧掌教眼裏，自己會比這個世間更為重要？若是那時換了我，隻怕我會義無反顧的出我願意幾個字。”
顧泯冷笑道：“應掌教倒是記得清楚，不過我想來希望把命運握在自己手中，寄托於別人身上，難道就不害怕？”
玄山掌教漠然道：“若不是之後有那位劍仙前輩的護佑，我們隻怕早就死了，而這一切，都會源於顧掌教不願意犧牲自己！”
顧泯譏笑道：“應掌教，姑且不此事，就應掌教促成那些女子去換我們安穩的事情，若是那位前輩來的晚一些，隻怕死的就不止是雲端的那兩位了吧？如今那位劍仙還在我寒山，應掌教不妨去我寒山看看，問問那位前輩，當時我所做之事，對不對！”
當時顧泯拒絕以自己來換一個世間的太平，當然也拒絕用那些女子去換太平。
若不是他們拒絕，耽誤了些時間，隻怕等到李扶搖過來之時，看到這樣一幕，會遷怒所有人。
一位準君，已經足以毀滅這個世間。
玄山掌教平靜道：“那位前輩寬宏大量，怎麽會和我們這些晚輩計較？”
隻是話音未落，一道劍光忽然迅速從大殿頂上落下，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那一劍直接重創玄山掌教。
有聲音遙遙傳來，“你們是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誰敢動青槐，就看看有沒有能耐扛過我這一劍！”
那一劍，明顯還是那位青衫劍仙收力了，要不然就憑他準君的劍道修為，隻怕一劍，這位玄山掌教，當場便要斃命。
看著玄山掌教的慘狀，原本有心想要話的，此刻也都閉上了嘴巴，這位劍仙沒走之前，難道不是懸在他們頭頂的一柄劍？
顧泯也抬頭看了看這大殿上的窟窿，笑意漸生。
“那顧子他娘的不好好練劍，要在這戰場上浪費什麽？缺人？那讓那幾個狗東西去戰場上守著吧！”
李扶搖的聲音再次出現，但很快消散。
他言語裏的狗東西，其實在場眾人都很清楚，就是雲端的那幾位了。
這放在以往，誰敢想？讓雲端強者此刻去戰場上守著？
但既然是李扶搖開口了，誰又敢些什麽？
這一場討論人選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顧泯走出大殿之前，還轉過頭笑眯眯問道：“諸位還有什麽意見？”
毫無疑問，在場的眾人，此刻沒有一個人敢些什麽。
全都沉默。
祀山掌教站起來，笑道：“既然如此，便定下來了，對了，諸位，二十年後，祀山萬年大典，請諸位觀禮。”
聽著這話，眾人連忙笑著祝賀，哪裏還有人去理會此刻已經生死不知的玄山掌教。
……
……
現如今緊要的大事定了下來，不管願不願意，也都成為了定局，那些仙山掌教帶著各自的弟子離開崖城，一下子，崖城又變得空蕩蕩了。
李迎春帶著抬不起頭來的上陽山弟子也走了。
陳念卻留在了崖城。
她要在這裏刻苦修行。
李迎春想了想，沒有阻止，這位掌教親女若是返回山門，反倒是一個阻礙，倒不如讓她留在這裏。
寒山的弟子跟著蘇宿和徐月逢離去。
柳渾卻出現在了崖城裏。
顧泯朝著他走過去。
柳渾看著這個年輕人，感慨莫名。
很多年前，他和他的先祖鬥，而後他和晚雲鬥，現在又和他鬥。
而且沒什麽好的，要不了多久，這個年輕人也會成長到他也需要仰望的地步了。
兩人在長街上緩行，不知道過了多久，柳渾忽然道：“我們是棄子，也是棋子，隻是我們都不願意做這樣的人。”
顧泯道：“我的先祖曾經告訴我，沒有實力的謀劃什麽都不是，不過在沒有實力的時候謀劃的確是很有用的事情。”
柳渾笑了笑，好似沒有想到顧泯會這麽，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這一生，和顧寧鬥了很多次，但他好似一直都是我心裏的一條蟲子，什麽都比我先一步，我不管做些什麽的，都好似在他的算計之中，我很想贏他一次，於是便想在你身上做些什麽，但沒想到，原來你早已經跳出了他的棋盤，不再是棋子了。”
顧泯想起很多年前在那邊的經曆，笑了笑。
還沒有離開的時候，底下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那盤棋裏，他沒有對手，其實起來，更像是養蠱，讓一些人爭鬥，隻有真正優秀的人才能跳出來。
“他布局深遠，但看起來和那位白袍劍仙相比，差了些魄力。”柳渾眼神深邃，“君們安逸太久了，一個個都想著長生，有了點想法，便一頭紮了進去，便下了很多錯棋，如今要付出代價了。”
顧泯道：“他們也沒想要什麽，不過是為了求一個太平。”
柳渾道：“自古以來，欲求太平難得太平。”
顧泯沒有反駁他，隻是道：“但所有人都抱著希望，不想就此放棄。”
柳渾點點頭，他有些欽佩顧寧了。
顧泯沉默了一會兒，開門見山問道：“告訴我阿桑師姐身上的秘密。”
柳渾看了顧泯一眼。
“當初你們那位準君這麽多人，誰都不抓，偏偏要我阿桑師姐，而你之前弄出那些名單，隻怕也隻是為了我阿桑師姐。”顧泯平靜道：“如果她不重要，你們不會想要得到她。”
柳渾笑道：“看起來隻有你一個人看出來了。”
顧泯不話，他自然不會告訴他，阿桑師姐自己也看出來了。
柳渾也不遮掩，道：“這件事情辛秘太多，我也不是全部知道，隻是知曉，許多年前，她還是個嬰孩的時候，便輾轉來到了這邊，而後便被顧寧得到，帶走了，具體緣由，你應該去問他，不過我想她的身份絕對很特殊，至少和某位君有關係，因此當她來到這邊之後，我才得到法旨，要將她帶回，為了不讓人看出來，不引人耳目，也想給你做個局，我才做了這般事情，隻是可惜，仍舊功虧一簣。”
柳渾繼續道：“但毫無疑問，她身上會有秘密，這個秘密，牽扯君，我不知道。”
顧泯道：“你可有推論？”
柳渾搖了搖頭，“君們隻關注兩件事，一便是長生，第二件才是世界的存亡，所以這些年裏，當他們得到長生的訊息之後，才會不顧後麵的事情，全身心投入在第一件事裏，依著他們的反應，真要，我寧願相信在她的身上，有著關乎長生的東西。”
“長生？”
顧泯皺眉。
“別問，這種事情，不是我這樣的修行者知道的，要問你應該去問那位劍仙。”
柳渾苦笑道：“如今我真已經成為棄子了，至少這百年，我不會得到什麽東西了。”
顧泯看了看他，倒是沒有繼續追問。
“你想見李劍仙？”顧泯看著柳渾，淡然道：“想來你之前和雲端，多有聯係。”
柳渾歎氣道：“他們不過是群腐朽的木頭，在這個局裏，注定是最早沉下水裏的一群人，我也對覆滅你們沒有什麽想法，我不過是想回到那邊，修行也好，還是做別的也好，也好過在這裏一直待到死的那一。”
“你終究發動了那麽多次大戰。”
顧泯道：“隻怕這邊沒有人能容你。”
柳渾道：“可我也給你們留下了很多生機。”
那些年裏，如果沒有柳渾，其實這個世界，已經滅亡很多次了。
很多次大戰，都是他們占據上風而選擇退去。
“即便你們不和我合作，我也能幫助你們。”
柳渾看向顧泯，眼裏很真誠，“我隻是想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