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去祀山,寒山如今也沒什麽事情,於是幹脆當日就動身,不過在動身之前,顧泯想了半天,要不要把老謝一起帶走,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可惜下山的時候,許錄在山腳等他,當然,還有同行的青槐。
“公子,說好了要一直把我帶在身邊,閉關你就花了兩年功夫,之前去天人城也沒讓我一起,這一晃十年就過去了,我還怎麽學東西?”
許錄一臉理直氣壯,讓顧泯有些惆悵。
至於青槐,根本沒有廢話。
所以這趟祀山之行,便成了一個男人和三個女子的故事。
還好不是一個男人和七個女子的故事。
身體受不了。
好在顧泯已經是一位劍仙,誰動不動想要惹他,也要考慮他手中的劍。
但其實隻有顧泯才知道,自己手裏的劍,早就斷了。
不過這不影響他殺人。
去祀山的路上,有很多人在暗處看著他,然後便死了。
許錄擔憂道:“公子,這些修行者不知道是誰家的,就這麽胡亂殺一通,難道不怕出問題?”
青槐沒說話,蘇遮雲解釋道:“既然在暗處,那麽被殺了也就白殺了,難道他們敢出來找麻煩?”
顧泯如今這個樣子,因為招惹了雲端,雲端之上,自然有人想要出手,但雲端之下的那些人,多是害怕。
劍仙可和劍修,不是一個東西。
派出修行者來打探顧泯的行蹤,被發現也就被發現了,被殺也就被殺了,難道他們還敢站出來說那是自家的修行者?
真要是站出來,就要做好劍仙上山的準備。
許錄想了想,發現是這個道理,於是點了點頭。
她以後不出意外的話,便要成為一州之中,分量最重的仙山的掌教,此刻學習,很有必要。
一路前往祀山,顧泯沒什麽話要說,但是時不時的看向青槐。
於是在一天夜裏,點燃了一堆篝火後,兩個人終於說了些話。
青槐說道:“一看這就不是個圈套,祀山想害你,不會這麽簡單。”
顧泯惆悵道:“但我怎麽看都感覺這有些古怪?”
青槐看了一眼蘇遮雲,說道:“讓那個蠢女人來請你,能有什麽問題?”
顧泯張了張口,這個世上,大概不會有第二個人會這麽說蘇遮雲,也就是青槐了。
顧泯忽然說道:“你的境界也極高,如今也是風亭境吧?怎麽天驕榜上沒有你的名字?”
青槐看向顧泯沒有說話。
於是顧泯便猜測道:“是不是你年紀太大了?”
青槐瞥了顧泯一眼,冷淡道:“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顧泯笑了笑,轉換話題說道:“祀山若是真有什麽問題,估摸著就是我一個人也很難離開,你們為啥還偏要跟著?”
青槐搖頭道:“我不知道那個蠢女人在想什麽,難道是因為單純的喜歡你?”
她言語裏的蠢女人,這一次又變成了許錄。
這麽說起來,許錄豈不是和蘇遮雲都是一樣的?
顧泯挑了挑眉,“那師姐你呢?”
青槐皺眉道:“我恨不得每天都有人想殺死我。”
這個理由,顧泯真的沒辦法反駁,這意思就是說,你就是喜歡哪裏危險,就往哪裏去?
顧泯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清青槐了。
當然了,也是從來就沒有看清過。
“你要明白,境界高,活得久的人,不一定都是聰明的人,很多人一出生便隻是想著修行,修行了很多年,有天賦的,就成了了不起的大人物,但成為大人物,也不意味著他們很聰明,說城府,誰能比得上你?”
青槐看向顧泯,“你要相信自己,耍心眼,那些活了千萬年的,也不見得比得過你。”
顧泯鬱悶道:“這聽著真不像是在誇我。”
青槐不說話了。
顧泯也不好再說什麽。
不過有了青槐的那些話,顧泯心裏算是好過了一些,這一趟再去祀山,也會更有底氣。
顧泯盤坐在火堆前,開始修行,再怎麽了不起的天才,不刻苦,也一樣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下半夜的時候,顧泯忽然睜開眼睛,朝著夜幕走去,不多時,便在一棵樹上找到了一個在這裏探聽他行蹤的修行者。
顧泯一劍將他擊落,看著這個臉色發白的中年男人,皺眉道:“我都已經是個劍仙了,怎麽找來看我的人,都還不是千秋境?”
那個中年男人苦澀無比,覺得顧泯說的話好沒有道理,千秋境強者,那都是養尊處優的人物,怎麽可能親自出動來盯著他。
顧泯就這麽看著他,問道:“想不想活?”
中年男人一怔,本來他已經做好被顧泯打死的準備了,因為之前也有很多修行者來這裏看著他,但他問都沒問,全部都打死了,他被派往此地,也是抱著必死的心。
但誰還能真正的不怕死呢?
“我就一個問題,你身後的宗門是哪座,說了我就讓你走。”
中年男人猶豫片刻,咬牙道:“寒林山。”
不過他剛說出這話,顧泯就一巴掌拍碎了他的腦袋。
可憐的是這個中年男人,到死都不明白,怎麽對方都不查問真假,就一巴掌把自己拍死了。
顧泯看了一眼他的屍體,有些嫌棄道:“非要覺得我好糊弄。”
然後他看向另外一棵樹,也出了一劍。
他很清楚,敢來這邊看著自己的,都是不怕死的,即便自己不想死,也會有人逼著他們去死,想要從他們嘴裏知道些什麽,那定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當那個人說出一座仙山的時候,顧泯第一時間就想笑。
這不扯淡嗎?
返回火堆前,顧泯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第二天清晨,接過許錄送來的溫熱布巾,擦了把臉,顧泯由衷感歎道:“看起來你做婢女比做什麽掌教合適。”
許錄一愣,隨即道:“要是公子樂意,我可以給公子做一輩子的婢女。”
顧泯皺眉,打趣道:“我這一輩子很長,你呢?”
就這一句話,讓許錄不知道該怎麽回話,是啊,顧泯如今是一位劍仙,不出意外的話,真的可以活很多年,和他比較起來,自己的境界低微,實在是服侍不了顧泯多久。
顧泯放回布巾,說道:“想做什麽便去做什麽,老是把自己的生命綁在別人身上做什麽?”
說完這句話,他便站起來,要繼續趕路。
蘇遮雲卻又走了過來,指著前麵的說道:“再有數百裏,就要到祀山了。”
顧泯點頭,表示知曉,然後問道:“你這會兒還想說,讓我不要去祀山嗎?”
蘇遮雲搖頭,“都走到這兒了,我還說什麽?”
顧泯問道:“那你要說什麽。”
蘇遮雲笑道:“我是說我就不陪你們去了,因為我這會兒還不想回祀山。”
顧泯無語了。
這又是什麽道理?
蘇遮雲卻沒有解釋的想法,隻是指了指方向,說道:“祀山在雲中,你到了就會知曉的,至於如何上山,肯定攔不住你,我就先走了。”
說完這句話,不等顧泯說話,她就轉頭走了。
顧泯站在風中,有些淩亂。
他的確不明白,這個蘇遮雲到底在想些什麽。
青槐也看了一眼那邊,說道:“看起來不僅是個蠢女人。”
顧泯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師姐你覺得,是不是除去葉笙歌之外,都是蠢女人?”
青槐說道:“她才是世上最蠢的女人。”
好嘛,果然不是什麽好話。
不再廢話,三人繼續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隻是沒走出多遠,便再也感受不到在暗處窺探的人了,大概這是在祀山境內,這些修行者不得不收斂。
畢竟這座仙山,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仙山。
走了數百裏,前麵依舊很尋常,倒是看到過幾座山,但沒有一座山是在雲中的。
許錄忍不住說道:“這座祀山,到底藏在什麽地方?”
按理來說,那座祀山,便應當在這附近,在雲中,自然很特別,應當能看到,顧泯散開劍識,如今他已經是劍仙,劍識空前強大,如今周遭的一切障眼法都應該對他沒用,可不管他怎麽看,也都沒有看出什麽來。
青槐看向遠處的一片湖泊。
就這麽走了過去。
那片湖水沒有什麽特別的,和世間別的湖水一樣清澈,裏麵也有遊魚。
顧泯站在湖畔,正要感慨這湖水不錯,許錄卻指著那邊的一塊石碑說道:“雲中!”
顧泯轉過頭來,看向那塊石碑,然後看到了上麵的字。
“雲中湖?”
顧泯皺了皺眉頭,說道:“所以祀山是在這片湖中?”
祀山在雲中,是之前蘇遮雲說的,但這雲中,難道便是指的雲中湖?
顧泯覺得這祀山還真有些意思。
於是他散開劍識,去覆蓋這片湖水,想要看看什麽地方會有祀山的蹤跡。
但片刻後,依舊一無所獲。
就在他覺得古怪的時候,青槐指了指湖水。
顧泯這才低頭看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水裏倒映著的,不是天空的浮雲,而是一座山。
不過那座山,還真是在雲中。
也在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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