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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似乎有些無常

  襲殺梁照的事情,終究是沒成,不過蘇宿好歹是沒死,不過當這個重傷瀕死的天生劍胚被徐承寒背著回到城內,去到那酒鋪子的時候,春月還是第一時間,淚水便好似洪水決堤,再也無法遏製。


  而蘇宿的弟子,也就是小劉安,更是眼睛通紅。


  在他在小道士那裏知道自己師父去做了些什麽事情之後,便想著要去城頭那邊,隻是剛剛才往前走過幾步,驢道人便譏笑道:“想要去送死,好讓你那個倒黴師父活下來之後,再去死一次?”


  聽著這話,劉安便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重重的坐在門檻上,不再說話。


  小道士白了一眼自家師叔,然後才過去勸慰這個比他年紀還要小的小家夥了。


  驢道人沒管他,隻是看著才和梁照交過手的那位劍種,好意問道:“受傷了吧?要不要吃顆本道爺的丹藥?”


  親眼見過他是怎麽弄出丹藥的徐承寒嫌棄的搖搖頭,“傷不重,沒事。”


  驢道人聽著這句話,驀然大怒,“你嫌棄本道爺埋汰?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老子身體裏有上古異獸的血脈,那丹藥可是老子用血肉去做的,你也嫌棄?”


  驢道人的父親,便是當初寧啟帝挑選的三個異獸之中的其中一位,其實並非是一頭普通的黑驢,而是一種上古異獸,不過他父親的確是喜歡上了一頭母驢,這才有了他。


  他雖然外表是驢的形態,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流淌著異獸血液的……黑驢。


  他的血肉也是靈藥,不過那丹藥,卻不是割下自己的血肉做成的,而是……皮屑。


  說來說去,不也是他自己的血肉嘛。


  沒啥關係的。


  徐承寒也不是第一天認識驢道人了,眼見對方破口大罵,他幹脆充耳不聞,沒人理他,他正好在酒鋪子裏抱了壇酒,提著一根長木凳,就在街邊坐下喝酒。


  驢道人氣也氣過了,這就轉而問道:“和梁照一戰,是個什麽感受?”


  梁照當時想要借助和蘇宿一戰而破境,但卻沒能功成,而後和徐承寒交手,更是讓他有了第二次機會,所以他才會耐著性子去和徐承寒交手來打磨劍意,不過最終,也沒能如願。


  “他很強,世上這個年紀能勝過他的,隻有顧泯了。”


  徐承寒出道以來,第一個交手的人就是顧泯,除去顧泯之外,便是和萬劍山的那些劍修,那些人即便是境界比他更高,但是年紀也比他大很多。


  因此他也並未放在心上。


  可之前和梁照一戰,他才感到了之前在顧泯身上感受到的壓力。


  驢道人嗤笑道:“沒越過金闕,梁照在顧泯麵前,翻不起浪來,我倒是有些期待這兩個人下次見麵,要是被顧泯那小子知道了蘇宿被梁照打成這個樣子,會是怎麽反應。”


  顧泯那個家夥,驢道人接觸不多,但也有一個明確的感知,那就是有些事情是他的逆鱗,旁人一碰就死。


  蘇宿就是其中之一。


  徐承寒沒搭話,隻是低頭喝了口酒,把嘴裏的鮮血都給咽下去。


  他是個極其要強的人。


  驢道人看得出,但不說破。


  他打了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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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然後便自顧自去找酒喝。


  ……


  ……


  酒鋪子外的門檻上,小道士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家夥,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憋了半天,就說了一句,“你師父死不了,我師叔給他吃了丹藥,吊住性命了,隻是師叔說,估摸著半年都下不來床了。”


  蘇宿和梁照的一戰,看起來時間不長,但是蘇宿受了極重的傷,這種傷勢,太過嚴重,這是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造就的。


  這也是平日裏蘇宿沒有完全上心劍道造成的。


  麻煩得很。


  還好有驢道人,要不然蘇宿今日,就會死在這裏,不會有什麽例外。


  劉安低頭,忽然哽咽道:“我對不起師父,平日裏我沒有聽他的話,我太逞強了,師父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小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還是個孩子,懂不了這些也是正常的,不要太傷心啦。”


  劉安不說話,隻是已經淚流滿麵。


  而在更裏麵的房間裏,春月看著麵如白紙,氣息十分微弱的蘇宿,幾乎已經是痛苦到了極致。


  她沒想到,早上才好好的蘇宿,這會兒回來,便已經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那個大大咧咧的年輕劍修,這會兒已經說不出話來。


  春月輕輕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不要死,好不好?”


  ——


  當沈追帶領五十萬大軍匯聚在堯山的時候,梁榆和曹北玄兩人的眼睛裏已經燃起了戰火。


  這讓才見到這兩位的沈追,一時間有些不知所以。


  他星夜兼程,才來到這裏,看到了那個自己一直想要看到的年輕皇帝。


  他倒頭便拜。


  那個一身白色帝袍的年輕男人沒說什麽,隻是當天便製定了機會,隻有半日修整,這五十萬大軍加上十萬禦北軍,開始南下。


  這一次,大軍不躲不藏,衝著的便是大應邊軍的精銳所去。


  行軍路上,沈追終於能夠單獨和顧泯說上了話。


  年輕皇帝的第一句話,便讓他有些措不及防。


  “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年輕皇帝開門見山,沒有任何的彎彎繞。


  沈追沉默了一會兒,直白道:“帝陵裏的百姓都是大寧百姓,即便過了千年,這一點不變,大寧沒了,當年的陛下也沒了,但陛下既然身體裏既然是流淌著大寧皇族的血液,那麽我等便會隨著陛下去周國刀山火海,再建立起一座大寧王朝。”


  顧泯搖頭道:“朕即便取了天下,也不會將國號定為大寧,你又怎麽想?”


  沈追灑然道:“既然是陛下做這個皇帝,以後也是陛下的子嗣當這個皇帝,那不管叫什麽,我等都會追隨。”


  這一點,他倒是和冠軍侯賀無疾的是一樣的想法。


  顧泯點點頭,有些事情他是一來便想著說清楚的,畢竟說清楚才好,要是沒說清楚,事情後來便會麻煩。


  顧泯說道:“如今這外麵的天下大勢,已經十分明朗,梁照舉全國之力要和朕魚死網破,大應的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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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朕拿了,整個大應疆域,朕的鐵騎也踏過了,就剩下如今在大祁境內的大應邊軍了。”


  沈追一點即透,“陛下是要在這裏來一場大決戰,消滅大應最後的軍力?”


  顧泯笑問道:“朕有十萬禦北軍,又有你們的五十萬大軍,這場仗,能不能贏?”


  沈追大笑道:“自然,陛下自然能贏。”


  顧泯正色道:“朕有些事情,還要與你說說。”


  沈追止住笑意,等著顧泯的下文。


  “大戰之後,大應邊軍被我們收拾掉了之後,整個大應便沒有什麽力量了,我會撥給你二十萬大軍,你隨即北上,將大應疆域各個要塞,全部奪下來,如此這天下,南楚也算是取了一半了。”


  顧泯輕聲道:“朕在大應留了棋子,你做這些事情,不會太麻煩的。”


  他說這麽多,但最後還是要看沈追的意願。


  沈追果然有些為難,他欲言又止。


  “還是想南下?”


  沈追點頭,“這麽一場大戰擺在眼前,臣還是想摻和摻和,在北邊收拾爛攤子,臣不想幹。”


  顧泯微笑道:“這事情瑣碎,但說起來也是奪半座天下的功勞,真不要?”


  沈追搖頭道:“臣和這些人離開帝陵,就是想要為陛下效死命的,這種事情,真不想做。”


  顧泯點頭,不再說話。


  ……


  ……


  這支浩大的軍隊南下,行蹤掩蓋不了。


  但顧泯也沒想著能夠掩藏,他之前像是一個手裏就隻有那麽點家當的小門小戶,過日子要省著,要估摸著來,但是這個時候,有了這五十萬的大軍,他也終於可以闊氣一回。


  和大應邊軍的決戰,他沒有一個很確定的方案,反正這一路南下,就一個想法,追著大應邊軍的精銳打。


  等到什麽時候將這些大應邊軍都統統擊潰了,那他就可以繼續南下了。


  有了這個條件,他就再也沒有顧忌。


  之後的日子,有過幾場小戰,不過都是這邊大軍和大應邊軍接觸之後,對方一觸即潰,將那幾股小支大應邊軍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又是一場遭遇戰之後,顧泯驅馬上山,和梁榆還有曹北玄一起,沈追並不在其中。


  局勢到了如今,已經十分明顯了。


  顧泯在馬背上忽然笑道:“如今有一樁天大的功勞,誰要?”


  梁榆不說話,曹北玄眼皮動了動。


  兩個都是聰明人,怎麽想不明白這種事情。


  “之後的大應殘局,交給末將吧。”


  曹北玄開口笑了笑,然後說道:“末將就不去南邊湊熱鬧了,南邊有軍侯,有梁將軍,還有陛下,足夠了。”


  梁榆鬆了口氣,他對功勞什麽的,不怎麽在意,唯獨是想打仗。


  若是讓他去小魚小蝦打交道,還真不是他想要的。


  顧泯來到山頂,俯視那數十萬大軍行軍的景象,感慨道:“誰能想到,一次北上,等到南下的時候,竟然就要一統天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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