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四章 向山去
由南向北,去往鹹商城。
其實要去北邊那片冰海,經不經過鹹商城,都可以。
不過顧泯還是想去看看,其中緣由太多,他說不清楚,而且這次去鹹商城,他已經打定主意,那就是去了之後,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都要按著自己的意思去,而不再是為了別人去做那些事情。
聽了大師姐阿桑的一番話,顧泯覺得很對。
不過光是覺得對沒有意義,還得去做,而且是心甘情願的就這樣去做,不是因為對才去做。
這才能讓他的心結消散。
但要是想著讓自己的心結消散,才去做那些事情,心結也消散不了。
所以怎麽說呢,挺矛盾的。
不過好在顧泯明白,所以沒覺得有什麽。
從郢都城一路北上,沒要多久,顧泯便要來到了舊南楚的邊境上,這會兒他戴上鬥笠,開始隱藏行蹤,不願意再被人盯著了。
之後到了鹹商城肯定要暴露一次,可除去鹹商城之外,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行蹤。
如今這南陵,正處於將亂不亂的當口,要是以前,顧泯在意的不會有多少,可現如今,他是柢山掌教,要考慮的事情,多了些。
所以一切小心。
臨近舊南楚邊境,顧泯在偏僻的官道旁碰到了一家押送貨物的鏢局,鏢師有十幾人,人人都人高馬大,所帶兵器也是五花八門,拿著鋼刀的有三四個,還有兩人手提長槍,騎馬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壯碩漢子,卻是手裏一杆大槊,看起來就是這家鏢局的領頭人。
在這些個鏢師當中的那架馬車,駕車的是一個生得還不錯的女子,或許是長年走鏢的緣故,這女子身上平添了幾分大多數女子都沒有的英氣。
顧泯注意到,那女子放在身旁的是一柄長劍。
看著秀氣。
顧泯和這隊鏢師在官道旁相遇,兩邊都沒有說話,顧泯主動停下腳步,站立在官道一旁,看著這車隊在自己身旁緩慢走過,車隊裏有幾個鏢師原本看著戴著鬥笠的顧泯,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刃,行走江湖,他們雖然看不透顧泯的境界,但天生有一種警覺。
好在最後顧泯什麽都沒做,他們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前行。
眼見顧泯的身影已經被車隊激起的煙塵阻擋,鏢師隊伍中,有個長相還算是俊俏的,驅馬靠近那架馬車,放慢速度,和馬車同行,一邊走一邊笑著問道:“大小姐,可否乏了?”
那女子目視前方,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被她掩蓋起來,她平靜道:“不是第一次了,習慣了。”
女子姓韓名雨凝,正是這家正陽鏢局當家的閨女,她年少時候娘親便病故了,這讓她的父親有些為難,畢竟他常年要在外走鏢,自己這閨女沒人照顧,也很麻煩,之後他幹脆心一橫,開始帶著繈褓裏的女兒走鏢,當時那男人想的是,如果要死,那就一起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免得死了自己,自己這閨女還在世上受苦。
有了如此想法,韓雨凝的父親便一直帶著自己這閨女走鏢,等到她稍微大一些,便傳授了她一些武藝。
原本男人自己最擅長的武藝是手中的一杆大槊,但這教給自己閨女,顯然沒什麽道理,好在當時鏢局裏還有個碩果僅存的老鏢師,正好是會劍術,於是便傳下一身劍術,好在韓雨凝也不是什麽蠢笨的姑娘,很快便將一身本領都學了去,那老人最後帶著一身病痛離開的時候,倒也有些欣慰。
之後這些年,這姑娘便一直跟著自己爹爹一起走南闖北,倒也看過不少風景。
他們這座正陽鏢局不大,巔峰時候也才二十來個鏢師,接什麽大單子,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再加上這兩年,又在走鏢途中死了幾個兄弟。
現如今的正陽鏢局,要接鏢,選得都是銀錢過得去,又沒那麽多危險的差事。
剛和韓雨凝搭話的那個年輕人,其實比起韓雨凝要大出差不多十歲,叫做楊威,他原本是鏢局裏那位二當家的親弟弟,武藝稀鬆平常,要不是有這一層關係,進入鏢局,也不太可能。
這也就是她韓雨凝的爹爹心好,要不然,如何能有他的一口飯吃?
前年開春的時候,鏢局的二當家在出鏢的途中被江湖草寇給殺了,原本以為了沒了這麽一個靠山,這楊威說什麽都要被趕出去之後,當家的卻還是心慈人善,將其留了下來。
這一次,在鏢局人手不夠的時候,就沒讓他在鏢局裏打雜了。
這家夥,憑借自己還算不錯的容顏,和城裏不少娘家婦人,都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不過好在這些個事情他都處理得幹淨,倒也沒人上門來鬧。
現如今,他好像對那些婦人失去了興趣,把心思都放在了韓雨凝身上,這一路走來,像是這種沒話找話,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韓雨凝也是因為自己爹爹打了招呼,要不然早就翻臉了。
就憑借這家夥的那點武功,早被韓雨凝把腦袋給割了下來。
楊威眼見韓雨凝還是這幅樣子,心裏暗罵了一句,想著你這破婊子,不過是不知道老子胯下這玩意的大小,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求著老子來上你?
雖然是這麽想,但楊威表麵上還笑著說道:“大小姐,畢竟你這是女兒身,比起來我們這種糙漢子,還是要差些,我看前麵有間茶鋪,要不讓當家的歇一歇?”
韓雨凝正要反駁,楊威可沒給她這個機會,一夾馬腹,駿馬嘶鳴著向前跑去,沒要一會兒,楊威便和鏢局當家韓遂搭上了話。
韓雨凝看著楊威背影,眼裏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她倒是不相信自己爹爹會聽這個人的,在前方歇腳,可不多時,韓遂便有手勢,大概意思就是在前麵的茶鋪歇腳。
韓雨凝皺著眉頭,在不解之餘,更多的是惱怒。
車隊臨近茶鋪。
鏢師們紛紛勒馬。
茶鋪老板的是一個麵容滄桑的老莊稼漢子,茶鋪裏唯一的夥計是個長相憨厚的黝黑漢子,和那老漢有七八分相像,這就是一對父子了。
老漢看著這一行人在茶鋪麵前停下,連忙熱絡的迎上來,來到韓遂眼前,帶著笑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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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些什麽,大碗涼茶?”
韓遂點點頭,出門在外,即便休息,也是不喝酒的,這是規矩。
老漢點頭笑道:“大碗涼茶好,可解渴嘞,一碗兩文錢。要不要加點鹽,不加錢!”
韓遂點了點頭,摸出一粒碎銀子,放到老漢手裏,隨口問道:“有沒有吃食,上一些來,就看著這點銀子招呼就是了。”
老漢連忙點頭,轉頭便招呼那個黝黑漢子,“三娃子,去把昨天鹵的豬頭肉拿出來,切上……算了,整個都端上來吧!”
黝黑漢子嗯了一聲,便去端豬頭肉,韓遂帶著笑意感激道:“多些老丈了。”
他也清楚,自己那粒碎銀子,可買不了一整個豬頭。
老漢把手在圍腰上擦了擦,然後才笑道:“有什麽好說的,都是出門在外,不容易,老漢掙個茶錢也就夠了。”
韓遂點頭,也沒再多說。
鏢師們紛紛落座,四個一張桌子,至於韓遂身邊,卻沒有人。
韓雨凝提著劍從馬車上跳下來,坐到自家父親身邊,有些生氣。
韓遂看向自己這寶貝閨女,隻是一眼,基本上也就是明白了,畢竟這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孩子,是個什麽性子,他能夠不清楚?
韓遂說道:“你這丫頭,肯定又在心裏罵爹怎麽要聽那楊威的,在此地歇腳?”
韓雨凝皺眉道:“知道你還聽?”
韓遂低聲笑道:“出門在外,可不許耍性子,這條路爹也是第一次走,不過聽同行說,從這裏過去,足足四五十裏可沒有可以歇腳的地,這該歇就得歇,管他是誰出的主意?”
韓雨凝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女子,但身為女兒家,往往都是這樣,即便是知道自己錯了,也不願意承認。
她轉移話題說道:“那爹怎麽還把他留在鏢局裏,要知道他的武功,可不適合做這行。”
這不僅是韓雨凝一個人的疑問,還是整個鏢局上下的疑惑。
韓遂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不是爹一定要把他留下來,之前他哥哥和爹出鏢,你不知道其中凶險,當時要不是他哥哥救了我一命,爹這會兒都已經是一副白骨了,這救命之恩報不到他身上,他就這麽個弟弟,難道爹還真的要把他丟出去,這等到以後百年,在地下,別人怎麽看爹爹?”
韓雨凝不知道這裏還有這麽個隱情,一時間眼神有些黯淡。
韓遂繼續說道:“不過雨凝你要知道,爹肯定不會把你嫁給他的,不過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想想這些事情了。”
說起這件事,韓雨凝的臉一紅,但還是很快搖頭道:“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陪著爹爹。”
韓遂歎氣搖頭道:“盡是胡說,這哪能一輩子都在爹身邊……”
話說到這裏了,以前有些沒說話的話,韓遂也準備說一說,他輕聲道:“實際上這不是爹爹才生出的念頭,實際上爹也考慮好久了,這鏢局一年不如一年,爹呢,也是一年比一年老,這身子骨,頂不住咯。以前睡醒的時候,覺得自己還是二十歲的小夥子,能開五石弓,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沒事,可這會兒,走上半天便覺得乏了,爹不是什麽神仙,爹會老的,如今還撐著,一來是你沒個好人家,二是這幫弟兄要吃飯,要是等你找到好人家了,爹也就把這正陽鏢局交出去了,爹攢了些錢,想了想,也夠在城外買座宅子,到時候就等著抱外孫子,把這輩子糊弄過去,也就行了。”
聽到這裏,韓雨凝即便是鐵石心腸,這會兒也很是傷心。
韓雨凝伸手擦幹她的眼淚,感慨道:“爹知道啊,你一心要做那周邊最大鏢局的大當家,可哪裏有這麽容易,爹爹年輕的時候,也算是武功不錯吧,周圍沒幾個鏢師能在爹手下過上幾十招的,可是江湖,也不是什麽高來高去的江湖,就是最底層的江湖罷了,這樣的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爹一路碰壁,後來不還是得彎著腰給人裝孫子嗎?何況你一個女兒家,真以為真要武功夠高,就一切都行嗎?”
韓遂搖頭道:“其實說起來,還是怪爹,爹要是當年不把你帶著走鏢,也不讓人教你練劍,真沒這麽多事情。”
韓雨凝皺眉道:“不練劍,讓我去繡花,我幹不了!”
韓遂啞然失笑,這種事情,這會兒來說,當然是這樣,可要是換做當初就這麽幹了呢?
父女兩人掏心窩子的對話當口,那黝黑漢子已經端著茶水和豬頭肉而來,放在桌子上之後,他也沒有什麽客套話,隻是點點頭,轉身就走,又去熬茶了,像極了那種莊稼地裏的漢子,老實本分。
韓遂看著眼前這碗當然算不上好茶的茶水,用銀針試毒,之後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夾了一塊豬頭肉,不同於其他鏢師,而是自己細嚼慢咽。
出門在外,這點小心還是有的。
韓雨凝沒心情吃東西,隻是低頭癡癡的看著那柄佩劍,當初她學劍之後,就滿是信心,覺得自己這輩子,隻要好好努力,就一定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樣子,可是這世事變遷,她也慢慢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理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
原本她還覺得,自己再努努力,或許還有別的轉機,但這會兒一想,沒那麽容易了。
再加上自己爹爹這般表態,她也在思考,是不是要想如自己爹爹所說的那樣,趕緊轉頭去走一條別的路了。
正在她沉思的時候,茶鋪外又緩緩來了個人,那人戴著鬥笠,看不清楚麵容,但打扮儼然就是之前他們在官道上遇到的那個人。
原來就是這會兒時間,他已經趕上了。
這個麽既沒帶刀也沒帶劍的家夥出現,實際上有些可疑。
那人走入茶鋪,在邊上的一張空桌子上坐下,要了一壺酒。
出門在外,又是喝酒?
韓遂多了幾分心思。
不過他還沒有多去想,那邊楊威又靠了過來,和他談了幾句之後,便腆著臉坐到了韓雨凝邊上的長凳上。
韓遂皺了皺眉,隨即開口問了幾句別的事情,楊威雖然不想回答,但是礙於韓遂的身份,隻能應付。
韓雨凝轉過頭去,正好對上那個戴著鬥笠的那個人眼神。
她有點奇怪,怎麽好像除去眼睛之外,她看向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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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都記不住。
小半個時辰之後,鏢局這幫人,酒足飯飽,就要起身離去,老漢熱情相送,很是熱絡。
韓遂等一眾鏢師上馬,車隊遠去,而坐在原地的顧泯,依然在喝酒。
他喝得慢,但一壺酒還是入了喉。
眼見那酒壺裏沒了酒水,黝黑漢子從後麵拿出一把菜刀,緩慢的朝著顧泯身後走去,等到來到顧泯身後之後,才舉起菜刀,用力的劈砍下來。
可怪異的事情很快便發生了,那把菜刀距離顧泯的腦袋大概還有一寸左右距離的時候,就怎麽都落不下去了。
即便是黝黑漢子手臂上青筋暴露,咬牙用力,也是無濟於事。
顧泯看向那個老漢說道:“怎麽,你們這肉,難道不是豬肉,而是人肉?”
老漢神情並不慌張,隻是屈指在嘴裏一吹,哨聲傳出,官道一旁的山坡上,就跑下來幾個漢子。
都是草寇打扮。
顧泯看著這些江湖上的綠林好漢,有些哭笑不得。
但很快,他便收斂心神,看向那老漢問道:“你是南楚人還是大祁人?”
那老漢不打算理會顧泯,一揮手,那幾個漢子便朝著顧泯撲來。
顧泯心念微動,燭遊掠出,變成一柄飛劍,一瞬間,便帶走了那個黝黑漢子的性命。
飛劍穿心而過,一滴鮮血都沒沾染。
黝黑漢子倒下去,顧泯則是神情不變。
老漢這會兒終於慌張,轉頭便要朝著山上跑去,那幾個漢子也是如此,他們隻是打家劫舍的草寇,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這他娘的,飛劍殺人?
這怕不是個神仙吧?!
顧泯站在原地,平靜開口,“別跑,跑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這話一出,那幾個人跑得更快了,然後很快便被飛劍帶走性命,最後飛劍懸停在那老漢身前。
老漢渾身都是冷汗,趕緊轉身,跪倒在地,一直磕頭。
“劍仙老爺,饒命啊!”
顧泯平靜問道:“回答我的問題。”
顧泯當然有問題,但也隻有那麽一個問題罷了。
老漢仔細想了想,趕緊回答道:“劍仙老爺容稟,小人是大祁人,一時糊塗才做了這些事情啊。”
顧泯哦了一聲,然後又問道:“之前你沒在他們的吃食裏下藥?”
老漢老老實實回答道:“下了,隻是劑量不多,是想著等他們去更偏僻的地方再發作,免得被人發現了,畢竟人多,貨更多。”
顧泯自顧自笑道:“還有些打算,算是聰明。”
顧泯不再說話,隻是在想什麽東西。
老漢小心翼翼問道:“劍仙老爺,能放過小人嗎?要是小人撿回去一條命,這輩子肯定不再作惡了,也肯定把劍仙老爺的牌位供奉起來!”
顧泯笑問道:“為什麽要放你回去,難道就因為你是大祁人?可我是南楚人啊。”
老漢臉色一變,眼見那柄飛劍已經往前移動,很快便用南楚口音說道:“劍仙老爺,小人也是南楚人啊!”
顧泯停下飛劍,皺眉問道:“既然如此,為何說你是大祁人?”
老漢苦笑道:“這不是不願意丟南楚人的臉嗎?”
顧泯不說話,他除非是傻了,才會相信這番說辭。
老漢不得已,隻得說實話,“是想著大祁這麽大的地方,有劍仙老爺這樣的人物,很正常,就想著……”
顧泯打斷道:“是想著怎麽都有份情誼在?”
老漢點點頭,陪著笑。
顧泯搖頭道:“可惜我是個南楚人。”
老漢張了張口,還要說些什麽,顧泯卻已經讓飛劍一劍穿心,看著老漢在他身邊倒下去,顧泯平靜道:“可你是南楚人,更該死啊。”
之前他聽到那鏢局的幾個鏢師說話,帶著明顯的南楚口音,那就說明,那些個人是南楚人。
南楚人殺南楚人,當然可恨。
顧泯歎了口氣,身形一動,很快朝著前麵掠去。
……
……
車隊一路前行,可才沒過半個時辰,韓遂便覺得渾身無力,竟然很快便從馬背上摔落下去。
身後也是如此,此起彼伏的摔落聲。
一時間,是個鏢師,全部都倒到了地麵上。
無力的看著天空。
除去韓雨凝。
韓雨凝趕緊停下馬車,喊了一聲爹,落到韓遂身邊,查看自己爹爹的情況。
韓遂渾身無力,這會兒甚至連說話都費勁。
“雨凝,快……走……”
他是一個父親,也是一個鏢局的大當家,在這個時候,自然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一群人被下藥了,之後肯定就會有人來劫鏢,這會兒韓雨凝不走,等會兒就沒機會了。
韓雨凝搖搖頭,她擔憂但是是很堅定的說道:“爹,我不能走!”
韓遂一臉憤怒,“你……糊塗,這會兒不走,等會兒想走……”
話音未落,兩旁濃密的林子裏,這會兒已經有腳步聲響起,一眾山匪從林子裏走了出來。
人人帶刀。
每個人都長相凶悍。
站在最前麵的那個,更是隻有一隻眼睛。
看著這邊官道上的韓雨凝,那個山匪頭領笑了笑,一旁的嘍囉更是附和道:“大哥,想不到這還有個妞,這趟真是值當了,讓兄弟去綁了送到大哥房裏去,說不定改天咱們就要喊聲嫂子了。”
山匪頭領收起笑容,搖頭道:“有女人,自然要讓兄弟們都嚐嚐,送到我房裏半個月,然後讓寨子裏的兄弟們,都試試。”
聽著這話,在他身後,好些山匪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尤其是在他身邊這個嘍囉,更是忍不住搓了搓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