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她。」
陳浩看著不遠處的人影,心思一動。
那身影是一個女子,確切的說,是一個美婦。
歲月似乎在她身上沒有留下太多痕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正值年華的二十七八歲大美女。
似乎感覺到有人看自己,美婦身子一頓,輕輕的側過頭,然後就看到了陳浩的身影。
她先是愣了一下,似乎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陳浩,不過馬上就又微笑著朝陳浩點了點頭,最終還是認了出來。
陳浩洗澡換了衣服之後,就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狼狽,可是那一頭七彩頭髮卻絕對算另類的了。
不過好在的是,來參加「古玩大會」的什麼人都有,打扮千奇百怪的更加不在少數。
陳浩就看到有一個女人竟然穿著東北大棉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生怕別人認出來她。
所以陳浩這樣的,真的沒什麼。
畢竟來這裡的,許多都是「有錢人」,當然要學會保護自己。
陳浩朝美婦走了過去,到跟前時,他就客氣的笑道:「孟姐,您也來買東西啊?」
這美婦不是別人,正是孟依一的母親孟語盛。
一個三十多,近四十歲的女人,看起來卻如同陳浩的同齡人一般,不能說陳浩看著老氣,只能說孟語盛天生麗質。
陳浩一句「孟姐」,讓孟語盛臉上笑容更盛一分。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被別人給叫老了。
「是小陳啊。」孟語盛笑著點頭,「我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過來逛逛,興許可以淘到什麼好寶貝也說不定呢。對了,你今天怎麼沒去上學?聽依一說,你和寧希那丫頭今天應該去大雪山裡面參加什麼野外生存。」
陳浩隨口道:「我去遲了,名額被的同學給搶走了,所以我也就懶得去學校了。」
他不想多提昨天的事情。
孟語盛似乎信了陳浩的話,還點頭道:「其實名額被搶也是好事,我就覺得那什麼野外生存純屬閑得沒事幹的人才會去做,有好日子不過,偏偏喜歡過苦日子,不是喜歡受虐,就是閑得蛋疼。依一本來也想去的,我就沒同意。」
陳浩聞言,頓時就汗了一下。
之前接觸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孟依一的媽媽居然是個說話這麼彪悍的女人?
孟語盛顯露出她話嘮的一面,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熟人,她嘴巴就停不下來。
不過就在這時,面前的攤位老闆卻突然打斷了孟語盛的話,說道:「美女,你到底買不買這張畫了?」
陳浩也看了過去。
攤位老闆是個挺年輕的人,一身嶄新的西裝穿在身上,臉上再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整個人看起來倒像是某個公司的白領,很是斯文,並不像一個販賣東西的小販。
隨後陳浩又看向攤位。
只見攤位上正有一張鋪開的紙畫,只看外觀,的確有些年頭了,再看畫上的署名——陶淵明。
這名字對於許多人來說都不會陌生。
陶淵明是東晉的著名的大詩人,有「五柳先生」之稱。
而攤位老闆面前這張畫上所畫的圖案,正是幾棵柳樹,每一棵都是那麼的復古。
孟語盛看著這張畫,有些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就對攤位老闆說道:「我對字畫也不是很懂,所以也不敢確定你這個到底是真畫還是假畫。不如這樣,就剛才的價格,再砍一半,我就買下它!」
「砍一半!?」攤位老闆聞言,頓時就搖頭道:「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呢吧?這可是晉代大詩人陶淵明的畫作!如果不是他的詩詞太有名,以至於畫作沒有那麼顯赫,我會只要你180萬?現在你居然還想90萬就拿走,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老闆的語氣很堅決,就好像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孟語盛頓時就糾結不定。
她今天趕了一個早就來到了玉前街,然後又在兩邊攤位上都轉了個遍,最終只鎖定了這一幅字畫。
說實話,她非常喜歡陶淵明的詩,所以當知道還有對方的畫作時,她立刻就想買下來。
只是這價格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關鍵是,還不清楚這畫的真假呢!
如果貿然買下來,最後是假的怎麼辦?但要是不買的話,被別人買走,最後是真的,那她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所以孟語盛現在很希望用一個自己可以承受損失的價格,將這幅畫的給拿下來!
到時候就算這畫是假的,那也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
玩兒收藏的都會經歷買到假貨的事,也算是拿錢買經驗,所以對孟語盛來說,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在陳浩看來,花180萬買這麼一張連屁股都不能擦的東西,真的很不可思議。
下意識的,陳浩就用透視眼看了一下這張畫。
「嗯?」
只是第一眼,陳浩就有了發現,並且發出一陣聲音。
「小陳,你怎麼了?」孟語盛看到陳浩也盯著那幅畫,就問道:「你是不是懂字畫?那幫我看看,這張畫到底是真還是假?」
那攤主也看向陳浩,眼中帶著一絲輕蔑。
古玩古玩,沒有一定的年限沉澱,如何能夠看出裡面的門道?
攤主可不信陳浩這麼一個年輕人會懂什麼古玩。
陳浩目光從那幅畫上移開,然後對孟語盛說道:「孟姐,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這張字畫你還是不要買的好。」
「啊?」孟語盛愣了愣。
那攤主更是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皺眉道:「小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想說我這話是假的嗎?」
陳浩撇了撇嘴,說道:「我可沒這麼說,不過現在你自己貌似都承認了。」
攤主氣急:「你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懂什麼叫古玩古字畫嗎?算了,算了……這裡沒你事兒,你最好一邊玩兒去,別打擾我做生意!」
攤主臉上露出不耐煩,然後也懶得跟陳浩多說什麼,直接就擺了擺手想趕走陳浩。
他並不覺得以陳浩這個年紀會懂這些,只當陳浩是故意來搗亂的。
他可不想到手的買賣就這麼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