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病情複發的征兆
“你看誰把結婚證拿外麵去的？”
慕司然自然是不希望被別人看見他們之間的結婚證。
假的畢竟是假的，跟真的肯定是有區別的，“結婚證萬一給弄丟了怎麽辦？這東西可不能隨便拿著往外跑！來了，起床了，趕緊洗漱準備吃飯了！”
“好吧……”
顧冉乖乖的答應了下來，笑嘻嘻的任由著慕司然抱著自己往洗漱間去了。
“司念為什麽還沒回來啊？我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想跟她分享一下好消息都分享不了！她到底去哪兒了呀？”
顧冉歪在慕司然的懷裏，狐疑的問他。
慕司然想了想，這才道，“她有要事在身，一時半會的可能聯係不上！”
他將顧冉抱在洗漱台上坐好，雙臂分開，撐在顧冉的身體兩側，“正好，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
“嗯？”
“你覺得霍時易這人怎麽樣？”
“啊？”
顧冉眨眨眼，有些費解，“怎麽突然又問起他了？”
“憑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他人如何？”
慕司然一本正經的問著她。
“品性嗎？”
顧冉轉了轉眼球，“怎麽說呢？人很不錯，非常講義氣！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的，其實挺正派的，對朋友自然更是沒得話說了！不過，做男朋友的話……”
“嗯？”
“做男朋友那可不太好！那小子太花心了！當然，那也可能隻是他年輕氣盛的時候不太懂事，現在進部隊裏磨練幾年，可以又轉性了，那也保不定，對吧？不過你幹嘛突然問起這個啊？”
慕司然斂了斂眉，搖頭，“沒什麽，就好奇問問而已。”
如果真是個講義氣的男人，那他霍時易看在顧冉的麵兒上也不會虧了司念的。
可是……
如果兩個人真的因為這事兒摩擦出什麽男女火花來，那可真就……這事兒，還真有夠棘手的！
顧冉給慕司然洗襯衫的時候，在衣衫的背後忽而發現了血跡。
是那種斑斑點點的血痕。
很少很少，不仔細去瞧，是很難發現的。
顧冉唯恐自己看錯了，又細致的拿到陽台上，上上下下，前前後後，裏裏外外的翻查了一遍……真的是血！！
顧冉的心，猛然一沉……
幾乎有好幾秒的，停止了跳動。
手，拿著襯衫，還有些打抖。
她又急急忙忙的回了洗衣房，去檢查他其他的褲子。
由於顏色都是深色的，她沒瞧出什麽端倪來。
顧冉的心裏，徹底亂成了麻花。
慌得有些六神無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的皮膚，流血了……
這是病情複發的征兆。
就跟他的鼻腔流血一樣！
顧冉連浸濕的手也顧不上擦幹，焦慌得給慕司然撥了通電話。
“喂——”
電話那頭，很快就被接通了。
慕司然低沉的嗓音，透過無線電波傳進了顧冉耳底來。
讓她一整顆揪著的心，瞬間落了下來。
她舒了口氣，眼眶卻還是不爭氣的濕了些分。
她發現自己真的好害怕他會突然有一天就悄然離開自己……從此，就在自己的世界裏，消失得一幹二淨！！
“三兒？”
見顧冉沒吭聲，慕司然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老婆？？”
“啊，在……”
顧冉應了一聲。
她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腔調聽起來輕鬆許多，卻偏偏，那微微嘶啞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慕司然一下子就聽出了顧冉的不對勁來，擱下手裏的筆，忙緊張的問她，“怎麽了？為什麽聽聲音好像哭過了？”
他說著，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夜裏七點了。
想了想，他幹脆收起手裏沒有完成的工作，擱進自己的公文包裏，一邊收拾，一邊同電話中的顧冉道，“我馬上就回來！你乖乖在家裏等著我。”
“我……我沒事，我沒哭。”
顧冉否認，忽而道，“我去接你，好不好？”
慕司然在電話裏笑了，“不用了！我馬上回來了，這大晚上的，你就別開車出來了。”
“讓我去接你吧……”
顧冉祈求。
她其實根本就是放心不下他。
害怕他開車的時候忽而頭暈怎麽辦？忽而鼻腔流血怎麽辦？
顧冉光是想想，就一陣後怕。
慕司然見她這般堅持，也就不好再說什麽，最後點頭，應了下來，“好，那你來接我吧，我在辦公室裏等你。”
“好！我馬上就到！”
顧冉說著，拿起車鑰匙，拔腿就跑。
“不需要馬上！你慢點開，正好，我就有時間把手上的工作完成……”
“好，那我慢點開……”
“嗯！注意安全。”
……
半個小時後，顧冉出現在了慕司然的辦公室裏。
在見到慕司然的時候，眼眶還有些微微發紅。
慕司然一見顧冉過來，連忙擱了手裏的工作，忙上去迎她。
一見她通紅的雙眼，心裏不由一緊，捧過她的臉，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怎麽了？上課的時候受了什麽委屈？來，跟我說說。”
“沒有……”
顧冉一把摟住他，將自己深深的埋在慕司然的懷裏，“慕司然，我不想去上課了！”
她說著，忽而就哭了起來。
這一哭，當真有些嚇到了慕司然。
他一把抱過她，坐在沙發上，安撫她，一邊替她擦眼淚，“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同學欺負了你？還是挨了老師的訓？”
“都不是……”
顧冉連連搖頭，歪在他的懷裏，不肯動。
“既然都不是，那為什麽不想再去上課了呢？你不是說你喜歡分子料理學嗎？難道打算就這麽放棄了？”
“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顧冉堅持，嚶嚶的哭了起來。
“好好好，那咱們不去……”
慕司然像哄孩子似的哄著她，“那你不去的話，你想幹什麽？”
“我想陪著你！你讓我來當你的小助手，好不好？”
顧冉抬起頭來，一本正經的看著他，重複道，“我想陪在你身邊！每時每刻……”
她不想再浪費時間去做別的事情了！
哪怕，那是她的夢想，她的喜好……
可是，與眼前這個男人相比，那些都不足一提！！
她就想把大好的時間都花在他的身上，每時每刻的陪在他的身邊……她害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害怕那些沒有他的日子……所以，她想要把那些日子，統統用現在的時間，補回來！！
慕司然似乎沒料到顧冉會突然提出這麽個想法來，他足足愣了數秒，半晌，才替她理了理稍微有些淩亂的發絲，“告訴我，到底怎麽了？怎麽突然會有這樣的念頭呢？”
“慕司然……”
顧冉的小手，揪住他的襯衫領口。
手指還有些顫抖……
“你……你的病，到底怎麽樣了？”
顧冉紅著眼，仰頭問他。
慕司然深眸緊縮了幾圈，漆黑的眸仁陷了下去。
這是顧冉
第一次同他提起他的病。
平日裏，她從來不說，就仿佛是他根本沒有任何的病痛一般……慕司然知道，她不說不代表不知道，隻是，不願意提及，不願意相信在這個殘忍的事實而已！
他抓過她的小手，置於自己唇邊，輕輕吻了吻，“放心，我很好……”
“撒謊！！”
顧冉戳穿他，眼眶通紅，“我雖然不是醫生，可是最基本的，我還是懂的！如果你真的很好，你的皮膚怎麽會開始滲血了了，還有像現在這樣……如果你真的很好，你怎麽會不停地流鼻血呢？”
顧冉說著，忍不住嗚咽出聲來，“老公，你流鼻血了……”
她的話才一落下，一顆滾燙的鮮血落到了她蒼白的小手上。
她一抖，連忙起身去抽紙，手足無措的替他擦鼻血，眼眶裏全都是擔心的眼淚。
慕司然結實的臂彎抱緊她。
力道，很緊很緊，仿佛是唯恐她會突然消失一般。
顧冉替她擦著鼻血，一雙小手抖得特別厲害，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不停地往外掉，小嘴裏卻一直在不停地安慰著他，“沒事，沒事……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慕司然捉住了她的小手，從她的手裏，拿過紙巾，“來，讓我自己來……”
她蒼白的麵色，讓他心疼不已。
慕司然一邊擦著鼻血，深邃的目光緊迫的凝視著對麵的顧冉，從她的臉上，捕捉著每一分情緒。
“對不起……”
他忽而道歉，摸了摸她印著淚痕的臉頰，歎了口氣，“我真不算個好丈夫。”
他滿心的自責，“別人都是變著法子的讓自己老婆開心，可我呢？每天都隻能讓自己老婆活在擔驚受怕中，每天都看著她掉眼淚……”
他將額頭抵在顧冉的額麵上，手指攫住她的下巴，低啞著聲音呢喃道，“寶貝，你說我一開始是不是就錯了……兩年後，我就不應該再招惹你的……”
“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
顧冉捧住他的麵頰，心疼的在他削薄的唇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我不許你這麽說……”
她的聲音，已然嘶啞，但聽到他的話之後，顧冉不敢再讓自己隨隨便便掉眼淚。
她不能讓他再有任何的歉疚之心，“慕司然，這輩子你給我的快樂，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慕司然拍了拍她的臉頰，笑笑，有些淒然，“可是這輩子，我給你的痛苦，也是旁人所給不了的……”
“不……不會……”
顧冉搖頭，抱住他的脖子，埋入他的懷裏，“不會的！！不會……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隻要他們想在一起，哪怕是老天，也決不能將他們分開！！
顧冉發現，從那之後，慕司然的襯衫，都是洗完澡之後自己便匆匆搓洗過了一遍。
她尋不到任何鮮血的痕跡。
但……
半個月之後，慕司然還是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