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你在說什麽？
慕司然笑笑，反手摟過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藍姨，你不用再說了，我能理解，我們之間也談不上什麽原諒不原諒，這隻是緣分問題，緣分不到，誰也強求不得……”
他說完，放開了心藍，“我先上樓去看看她。”
“好的，好的……”
……
臥室門打開，顧冉見到門外站著的慕司然時，鄂住。
他穿著一件淺色的格紋襯衫，沒有係領帶，襯衫領口隨意的鬆開幾顆紐扣，露出一小片麥粒色的肌膚。
下裑，一條考究的深色西褲包裹著他修長的兩腿，精致的裁剪，將他完美的倒三角身形襯得愈發性/感。
哪怕他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不言不語，沒有任何舉止，然那優雅而尊貴的氣質，卻在他身上依舊展現得淋漓盡致。
顧冉站在門口，怔怔然的看著他，半晌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們倆，仿佛間有好久好久不見了……
久到，如同隔了一個世紀之長一般。
四目相對，有異樣的電流，在兩人之間劃過，竄起……心，驀地一悸，顧冉緩然回神。
“不打算請我進去？”
慕司然問她。
語調平靜，掀不起半絲漣漪。
顧冉忙將門打開，“你怎麽過來了？”
她刻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什麽波瀾起伏。
慕司然邁步走了進來。
他把那本房產證遞到顧冉跟前。
顧冉錯愕，“這是什麽？”
“禮物。”
他說，轉而又補充了一句，“陪嫁禮物。”
顧冉潔白的貝齒咬了咬下唇。
她沒有告訴他，其實過幾天的婚禮不過隻是一場戲。
“恭喜你！”
他說。
顧冉沒有接他手裏所謂的禮物，抬頭，怔忡的看著他。
眸底，蒙著一層薄薄的，淺淡的水霧。
慕司然挑挑眉，淡然一笑，“我真心誠意的。”
顧冉沒接，他順手將房產證擱在旁邊的桌子上，“人家都說新娘這邊陪嫁品越豐厚，新娘在婆家的地位才越穩！”
他訕訕一笑，“就當給你打地基的！在陳揚跟自己婆婆好好處著，嫁過去別讓自己受了委屈，哪天就算真跟自己丈夫鬧矛盾了，也有個房子能收留你，有備無患！”
他似說得那般輕巧。
卻一字一句的，都重重的，敲擊著顧冉的心口。
垂落在雙肩的小手，不停地篡緊……
十指間，蒼白得有些厲害。
他說得越真誠，她的心裏，就越是不爭氣的，凜著疼。
明明說好，該忘掉的。
明明說好，該看開的。
可當他像沒事人兒一般出現在自己跟前的時候，顧冉的心，還是疼了……他永遠都是這樣！
對待他們之間的愛情，永遠都可以如此瀟灑。
顧冉吸了口氣，牽強一笑，“謝謝。”
她道謝，轉而抓過桌上的房產證遞給他，“但是房子我不要，也不需要！你放心，我不會跟我丈夫吵架的。”
她承認，後麵的話，她就是用來故意堵他的心的。
慕司然深深的盯了她一眼，視線又轉而落在她手裏的房產證上，也沒有去接，“房子已經過戶到你的頭上，就已經是你的了！我給你，你就拿著！”
不知怎的，顧冉心裏忽而就憋足著一口氣，想要發泄，“給我這東西，什麽意思？”
慕司然皺眉，“我以為剛剛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補償費嗎？還是分手費？遣散費？？”
顧冉反詰他，冷諷一笑，“我不需要！！慕司然，我不需要你在傷害過後再給我這些什麽所謂的物質補償！！你別把我想得那麽輕賤！！”
顧冉說著，就將那本房產證狠狠地砸在了慕司然的胸口上。
慕司然一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清冷而銳利的視線，如刀般剜著她，“你幫我懷過孩子，我給你一棟別墅，有錯嗎？！”
慕司然的一句話，似乎徹底刺激到了顧冉。
她掙紮的要逃出他的禁錮，哭著尖叫一聲，“別跟我再提孩子！！那隻是一場意外，她到我肚子裏來就是一場意外！！哪怕不是宮外孕，她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裏！！慕司然，像你這樣三心二意的男人，根本沒資格跟我提孩子！！！”
“三心二意？？”
慕司然扣住顧冉手腕的大手，愈發用力了些分。
他一把將顧冉扯進自己懷裏來，“顧小三，你跟我把話說清楚！！什麽樣的男人就叫三心二意的男人？？！”
他的情緒，也很是激動。
慕司然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在這個女人心裏，一直是用這樣一個詞語來形容的！
三心二意？？
如果他真的是個三心二意的男人，他至於到現如今也還單身一個人嗎？
他至於到現在，眼見著她都要成為別的男人的新娘了，他還在癡心奢想著嗎？
如果自己真的是個三心二意的混蛋，自己至於活了將近三十一年，卻從來隻品嚐過她的味道嗎？
“你這樣的男人就叫三心二意！！”
顧冉直接指控他，“慕司然，我問你，我出事的那天，打電話給你，你說你在手術台上！到了今天，你再捫心自問一下，那天你到底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再回頭來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顧冉的眼眶，不自覺的濕了一圈。
慕司然一怔。
他握著顧冉手臂的大手稍稍鬆了些分力道，“你那天在酒店？”
“是！”
顧冉的眼眶更紅了些分，“我就在酒店……”
眼淚，如絕提的洪閘一般，從眼眶中湧了出來，“餘夢！我就看著你跟餘夢一起進了別墅房，我就看著你們倆抱在一起，慕司然，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這隻是個誤會？”
慕司然怎麽都沒料到，原來那天她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就在酒店裏，而他居然還給她撒了個謊。
忽而，慕司然響起那天自己走出大堂的時候，見到水桶裏那被鮮血染紅的水。
心，突然一疼……
如刀割了一般。
那血，全是她的，還有，他們那未成型的孩子！
慕司然深吸了口氣，胸口憋悶著，有些難受。
“顧小三，那天我和餘夢，就是個誤會！也隻是個誤會。”
慕司然解釋。
忽而，就覺鼻腔一熱。
一股熱流從鼻子裏湧了出來。
“sh/it!!”
他煩躁的罵了一句。
顧冉見狀，忙扯了紙巾遞給他，秀眉斂緊，“你怎麽這麽喜歡流鼻血？”
從兩年前，到現在，這毛病怎麽還不見好轉些分。
“上火。”
慕司然隨口應了一句，擦幹淨鼻血，才繼續上一個話題，“那天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餘夢來找我，也確實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
顧冉沒說話，就任由著慕司然說著。
“顧小三，兩年前，咱們在金雲酒店的
第一次，你還記不記得？”
顧冉沒料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臉頰上掠起些許的窘迫。
那天夜裏，兩個人反反複複的糾纏，折騰了一整夜，她想要忘記都難。
“幹嘛突然提過去的事？都那麽久了，我不記得了。”
她撒謊。
慕司然看了她一眼。
臉上那許緋色，不留餘地的被他捕捉進眼底。
他知道，她沒忘，她隻是在強嘴而已。
“顧小三，你知不知道我在喝完酒以後有斷片的毛病！喝酒後做過的事情，我會忘得一幹二淨！”
顧冉聽到慕司然的話，略感震驚，錯愕的看著他，“你想說，其實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根本都不記得了？”
“對！不記得了！所有的畫麵幾乎都模模糊糊的，就像在做夢似地。”
慕司然如實回答，又道，“你半夜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可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嗎？”
“後來，我早上醒來，看見躺在我床邊的人不是你，而是餘夢！！”
“床單上，一灘血紅，她說那是她
第一次的印證！她說，一整夜躺在我身下的女人，就是她！”
顧冉聽著慕司然的話，又震驚，又氣憤，胸口更是因情緒激動而劇烈起伏著，“她撒謊！！那天晚上的人明明就是我！！床單上那片血紅是我的！！是我
第一次的證明……”
顧冉說到那些，好不容易幹涸的眼眶，瞬間又濕了些分。
慕司然一伸手，就摟緊了她。
將柔弱纖細的她，心疼的抱進自己懷裏來。
感覺到懷裏的她，哭得一抽一抽的。
他說，“對！那天晚上的人，一直都是你。我也很慶幸，還好是你！這就是那天她在酒店裏告訴我的事實真相……”
“如果真的隻是這樣，那你為什麽要騙我？！！”
顧冉哭著質問他。
“如果我真的隻是怕你想太多呢？”
慕司然摟緊她的細腰。
猿臂的力道很重，那模樣，幾乎是要生生將她嵌入自己體內一般。
這或許是他給她的最後一個擁抱了……
顧冉在慕司然的懷裏掙紮了一下，眼眶濕熱，鼻頭發酸，“慕司然，到如今了，你的話，我還能相信嗎？”
她從他的懷裏退開來，水霧的眸子凝住對麵的男人，無力的搖搖頭，“哪怕就是現在，我也看不清你的心，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
“兩年前的事情，就像一根刺一般，紮在我的心裏，怎麽都散不開去。”
顧冉捂著自己的心髒，那兒，還在一下一下的刺痛著。
她紅著眼，衝他道，“但凡你兩年前愛過我，你也不會丟開我，去同餘夢結婚！！但凡你兩年前真的愛過我，就不會舍得放我走！！你明知道我是因為你……因為你才走的！！”
“慕司然，你從來……就沒有給我看過你那顆真正確定的心！！”
慕司然赤紅著雙目，慍怒的瞪著她。
大手扣住她的小手腕，很用力，如同兩把鐵鉗，“顧小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用吼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