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隻是物歸原主
雨落說著，就濕了眼眶，“都這麽多天了，沒一丁點消息！一女孩子家的在外麵，萬一遇上什麽壞人……這年頭拐賣的人販子還少嗎？司然，你說你妹妹該不會被搞傳銷的團夥給盯上了吧？”
“媽，你先別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了！先等兩天消息吧，我已經找了人埋了線，如果黑線上真有她的消息，一定會知道的。”
“唉！”
雨落歎了口氣，“如今除了等，咱們也沒其他法子了！隻要沒見屍，這比什麽都好……”
雨落說著說著，又不由紅了眼眶。
慕司然連忙抽了紙巾給自己的母親，極力的安撫著她的情緒。
“兒子，你最近都瘦了！來來回回的跑了好些天，累了吧？今晚媽給你燉你最愛的鴨血湯。”
“媽，我不累……”
慕司然替自己母親擦了擦眼淚，“倒是你，瘦了不少，司念不在，你也得愛惜自己身體是不是？她要回來看見你這樣，還不難過自責死？”
“你們倆兄妹可真是個個不讓人省心。”
雨落難過的擦了擦眼淚，忽而想到了什麽，“對了，今天三兒出院呢！趕緊的，收拾收拾，接她去！”
雨落說著，就伸手要幫兒子係領帶。
慕司然抓住了母親的手，“媽，我去過了。”
漆黑的雙眸，晦暗如夜。
喉嚨沙啞，顯得極為疲倦，“她和揚成宇打算結婚了。”
“什麽？”
雨落一怔，不敢置信的瞪著兒子，“怎……怎麽會這樣？”
“我有點累了，先上樓去休息會，吃飯的時候再叫我吧。”
慕司然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心力憔悴過。
胸口那種悶痛的感覺，幾乎能讓他窒息。
現在，他隻想拋開所有的煩心事兒，不去想他和顧冉流失的那個孩子，不去想她顧冉和揚成宇的婚事，不去想妹妹司念突然失蹤的事……就想悶著被子，倒頭，一閉眼就能睡過去。
哪怕隻是短暫的腦子泛空，那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奢求了……
顧冉從醫院出來後，似乎一切都回歸到了正途。
每天照常去學習，婚禮的事情，她極少過問，都是揚成宇一個人在張羅。
婚禮的日期，定在了兩周之後。
考慮到奶奶的身體，所以打算盡早完成。
可這事兒，顧冉又多了幾分顧慮。
一心希望著奶奶身體好轉，可是，這身體好轉了是不是也就意味著這場戲就需要他們一直不停地演下去呢？
顧冉越想心裏就越亂，可如今事已至此，想再多似乎也隻是在徒增煩惱。
最後，幹脆作罷，什麽都不想了，就走一步算一步得了！
……
司念失蹤的事情，終於有了些眉目。
但自那之後，慕司然幾乎鮮少著家，每天都在醫院裏度過，成了一個典型的工作狂。
這夜——
慕司然還在辦公室裏與幾位值夜班的主刀醫生們討論著後天那台手術的最佳方案，忽而，就覺口腔裏有些鹹腥，他伸手一摸，是血。
“院長，你牙齦出血了！”
一名醫生提醒他。
慕司然麵色微微變了變，“可能最近忙壞了，你們先坐會，我去漱個口，稍等。”
慕司然說著，就進了辦公室內間的洗漱室去。
捧了把清水，漱了口，吐出來。
盥洗盆裏，全是血水，看著有些滲人。
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白色的鏡前燈照射下來，慕司然忽而覺得有些視線模糊。
雙臂撐在盥洗台上，重喘了口氣，胸腔隨著他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
出血，視線模糊……
這於他而言都不是什麽好征兆！
前些日子明明才做過複檢的，如今看來……
慕司然倚在盥洗池邊抽了支煙後，整理了一下情緒，方才從洗漱室裏走了出去。
而後，又繼續若無其事的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去。
隔日，慕司然又去血液科做了次細致的檢查。
拿到檢查結果後，慕司然誰也沒知會，扔在了自己辦公室的抽屜裏，就再也沒有過問過了。
“叮呤叮呤——”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自己母親打來的。
“媽，有事？”
“嗯。”
電話裏，雨落應了一聲。
猶豫了好半會，才開口道，“三兒的婚禮馬上就到了，你看看你是不是得替她好好準備一份新婚賀禮啊？還有司念的那一份，她不在，就由你負責吧，你看怎樣？”
提到顧冉的婚禮，慕司然心裏多少還覺得有些悶。
纖長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一邊回著醫生發過來的郵件，一邊似心不在焉的同雨落道，“直接準備兩個紅包不就成了嗎？”
“那怎麽成？一點誠意都沒有！”
雨落一口否決。
慕司然敲著鍵盤的手指，頓了幾秒。
“咱們好歹跟你顧叔家裏算是一場世交，你跟小冉的關係……哪怕做不了夫妻，那也算是兄妹一場不是，送幾個紅包像什麽話？”
兄妹？
慕司然微微斂了斂眉。
“行，我知道了。什麽時候要送過去？”
“娘家這邊的東西，作為陪嫁，明天就得送過來了，你趕緊備著吧。”
“好，我知道了。”
慕司然掛了電話。
而後，又在電腦麵前忙開了。
半個小時後，停了手裏的工作，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專用律師顧問。
“張律師，麻煩你幫我把城區那套別墅的房產權過戶到顧冉的名義上。”
“對，是的。”
“好的，我要求盡快處理，明天晚上之前，我要見到結果。”
“行，嗯，再見！”
城區的那棟獨立別墅。
這是他慕司然作為自己妹妹的陪嫁禮物！
慕司然又給李嫂打了通電話。
“李嫂，幫我找搬家公司，把兩年前顧冉的那些衣物都搬到城區那棟別墅裏去吧。”
那些東西，從來都屬於她。
如今，他不過隻是，物歸原主罷了！
……
翌日——
慕司然驅車回家。
路上，流了一次鼻血，他匆匆用紙巾擦了，就沒再當回事兒。
回家的時候，家裏已經在準備晚餐了。
對麵的顧家，很是熱鬧，喜慶。
離顧冉的婚禮已經不剩幾天了。
而慕司然從她出院的那日起，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不見倒也好，省得心煩。
“趕緊的，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雨落一見自己兒子進門，忙招呼了一聲。
“嗯……”
慕司然換鞋，進屋。
隨手將外套扔在沙發上，就往廚房走去。
洗了手出來，才一坐上桌，就聽得雨落問他，“禮物準備好了嗎？”
“嗯……”
慕司然應了一句，低頭，專注的吃飯。
雨落操心太重，不放心的問兒子，“準備的什麽禮物？”
慕司然抬頭看了自己老媽一眼。
“不會當真就兩個紅包吧？”
“房產證。”
慕司然如實道。
雨落一愣。
“怎麽？”
見自己母親發愣的模樣，慕司然故意問了一句。
“你送房產給顧冉？”
雨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舍不得？”
慕司然故意打趣自己的老媽。
“說的什麽話！”雨落推了自己兒子一把，“什麽舍得不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媽眼裏，她早就是我親生閨女了。”
慕司然挑挑眉，沒做解釋，低頭吃飯。
其實，當年買這別墅的時候，就做婚房買的。
當時腦子裏想到的女主人就是如今這個快要成為新娘的顧小三。
所以，這套房子，本該就屬於她才是。
“待會你親自去把這禮物給三兒送去！”
雨落吩咐自己的兒子。
慕司然吃飯的動作一頓，半晌，才道，“不了，待會我還有事，你幫我跑一趟就成了。”
“不行！”
雨落把手裏的筷子一擱，一臉嚴肅的訓道，“忙什麽事呢！再忙也不在乎這幾分鍾了！就算顧冉這婚事你再怎麽不樂意，表麵功夫你也得給我做足了！基本禮儀不懂嗎？”
“媽，我覺得你誤會了，顧小三這婚禮我沒有半點不樂意。”
慕司然認真的陳述事實。
他承認，起初是非常不樂意，可拿到身體檢查結果之後，他甚至有些慶幸這場婚禮了。
“行，禮物我自己去送，親自送到她手上。”
這樣也好。
就讓這段感情，徹底在今晚做個了斷吧！
……
晚上十點，顧家的客人全散了，慕司然才去了他們家找顧冉。
才一進門，就見到了廳裏的心藍。
慕司然表明了來意，“藍姨，三兒在嗎？”
“在樓上呢！”
心藍笑著衝慕司然招了招手，“司然，來，過來陪你藍姨坐回，聊聊天。”
“好……”
慕司然似乎已經猜到了藍姨想要同他聊的話題。
慕司然坐下，心藍端了一杯茶給他，“這是上好的紅袍，嚐一嚐。”
慕司然沒喝，擱在一旁，“藍姨，你想跟我談什麽？”
心藍聽聞慕司然這樣一問，倒覺有些尷尬，將手裏自己那本茶擱了下來，猶豫了半晌，才道，“司然，有些話如果藍姨說太直接了，你也別怨我！咱們家小三，大家都是看著她長大的，這麽些年來，她在你這受得苦也不算少的。這回眼見著她和成宇要成家了，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擾她了，我這麽說，你能理解嗎？”
其實，心藍知道過幾天的這堂婚禮不過隻是一場作戲而已。
可是，假戲真做的情況，那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戲是假的，但也保不準戲裏的人就真的假戲真做了呀！
“藍姨，你這話的意思，我能明白！”
慕司然倒似乎真沒把她的話往心裏去，“您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他說著，起了身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上樓了。”
“嗯……”
聽著慕司然的話，心藍心裏湧上一陣歉疚，“司然……”
她伸手拉住了慕司然的胳膊，“對不起！”
她真誠的道歉，滿眼都寫著愧疚和自責，“藍姨不期望你能原諒，但希望你能理解一顆為人父母的心，藍姨也不是對你有意見，更不是因為……”
“藍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