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我不許你結婚
顧冉坐起了身來，看著自己母親。
眼眶有些微紅，“你讓我再等等吧！他一定會回來的！！”
女兒的懇求，那麽真誠而卑微，讓心藍心頭痛了一下，卻到底不忍再強行逼她去睡覺，“好，那你答應媽，最多等到十二點，好嗎？”
“嗯，好……”
顧冉乖乖點頭。
心藍歎了口氣，上樓找她老公去了。
……
“顧珩，我看還是你出麵給司然打個電話吧，你看三兒現在這個樣子，再這麽下去，非得生病不可……”
顧珩也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們倆小孩子現在到底在搞什麽鬼！我們做家長的出麵，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你就問問他看他什麽時候回來，今晚到底回不回，不回就好讓小冉上樓睡覺了，幹等在那兒算什麽事兒？”
心藍當真有些惱了。
自己生個女兒，什麽時候不都是像寶貝一般的捧在手心裏，卻偏偏在愛情上要遭受這種痛苦。
“好，那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顧珩說著，就拿出手機撥通了慕司然的電話。
電話倒是很快就被接通了。
“顧叔。”
慕司然的聲音，依舊沉斂，沒有波瀾，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司然，你不是說今晚會回來的嗎？小冉現在正等著你呢，到哪裏了？”
顧珩盡可能的讓自己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
那頭，慕司然稍微沉默了數秒。
“顧叔，你讓小冉別等我了，我今晚不會回去了。”
“哦……這樣啊……”
顧珩心裏稍微沉了沉，轉而又道，“那我明天自己送顧冉回A市吧。”
“顧叔，明天我會回來，順道接她。”
“那也好。”
顧珩點了點頭，電話裏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隻道，“不早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見。”
“好的，晚安。”
電話才一掛斷，心藍就湊了上來，急忙問顧珩，“他怎麽說的？”
“讓三兒早點睡吧，他明天才會回來。”
“這樣啊……那好，我去勸勸她，那傻丫頭又該難過了，唉……”
——隔天，清晨——
早上八點，慕司然就出現在了顧家。
從A市到S市有兩三個小時的車程，許是因為他起太早的緣故，看起來有些風塵仆仆，但即使如此，卻分毫不影響他從容優雅的氣質。
顧冉一見慕司然，這麽多天以來所有的陰霾瞬間消散，她驚喜的從樓上“噔噔蹬”的跑了下來，站定在他對麵，“慕司然，我以為你不會來接我了！！”
她所有的開心，溢於言表。
小手熱情的拉著慕司然的手，笑問道，“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啊？”
三個小時的車程，那得六點就從家裏出來呢！
“昨天幾點睡的啊？起這麽早，你不困哦！”
她還在替他擔心著。
慕司然眸色閃爍了一下，冰涼的大手不經意的從她溫熱的小手中抽離出來，“你抓緊時間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顧冉手心裏一空，心微微落了幾分，卻沒有在意，點點頭，“好，我馬上去收拾東西，你等我！”
她轉身，“噔噔蹬”的又熱情的跑著上了樓，收拾東西去了。
慕司然抬頭，看著樓梯間她活潑的小身影，眸仁微微緊了緊。
“司然。”
顧珩從偏廳裏走了出來。
“顧叔！”
慕司然連忙禮貌的招呼了一聲。
忽而，想到了什麽，微微頓了頓，才沉聲道，“顧叔，上周星期六我跟您在書房裏說過的那些話……我收回！”
他的喉嚨，嘶啞得像被鋒利的刀片割破了一般。
漆黑的眸仁裏，泛起薄薄一層血絲。
顧珩眸仁緊縮，臉色一厲，“你這話什麽意思？”
“抱歉，顧叔！我想，一開始是我弄錯了對小冉的感情，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顧珩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聲音也跟著冰涼了下來，“也就是說，你根本……不喜歡小冉？”
慕司然沉默。
沉默，在他顧珩看來，便是，默認。
“很好。”
顧珩不著痕跡的吸了口氣，壓抑著胸口的慍怒。
眼前這個男人是他好兄弟的兒子，哪怕再有怒火，他也不能教訓，他也隻能忍著。
他涼涼的覷著司然，把話說絕了，“你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得到小冉的機會！一旦你錯失了，就別再指望我還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慕司然薄唇抿得緊緊地，唇間泛出些異樣的蒼白。
“慕司然……”
二樓的長廊上，傳來顧冉帶著哭腔的喊聲。
顧珩和慕司然兩個人同時一驚……
抬頭看過去，就見她紅著眼站在那裏，看著他。
慕司然也看著她的水眸。
看著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從眼眶中湧出來……
每一滴，都落在了他的心尖上，燙得他心口發疼。
就聽得她問，“我爸說，你根本不喜歡我，是真的嗎？？”
她的聲音……已然顫抖。
問著他，卻是那麽的卑微。
“三兒……”
顧珩心疼的喊了一聲。
轉身就往樓上她的方向走去。
“是真的嗎？！！”
慕司然一直看著她，沒回答，顧冉又大聲詰問了一句。
“是！”
慕司然這回毫不猶豫的點了頭，他直言不諱的回答她，“我喜歡的人，至始至終，都不是你。”
顧冉的眼淚，如雨般傾瀉而下。
慕司然淡淡的看著她，“如果你不想再跟我走了，也沒關係，我明天讓司機過來接你。”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
卻見顧冉急切的拉著手裏笨重的行李，就往樓下奔，行李箱被她拖著，打在樓梯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讓人聽得心直揪著疼。
她一邊跑一邊無助的喊，“我要跟你一起走！我跟你一起回去……慕司然！！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那急切的模樣，仿佛是唯恐慕司然會丟下她一個人離開似地。
聽著她的哭喊聲，慕司然腳下的步子頓了下來，背脊僵硬，發涼。
“小冉，你別慌！你哥不會走的！來，把行李箱給爸，爸幫你拎車上去。”
顧珩心疼死自己的女兒了。
他一把將哭壞的顧冉抱進自己懷裏，疼惜的替她抹眼淚，“別哭了，聽話！！你這樣，爸媽怎麽會放心讓你去學校？？”
“爸……”
顧冉埋在父親的懷裏，不停地抽噎著。
目光卻一直落在門口慕司然的後背上，見他停下了步子，她方才敢停下腳步來，躲在父親的溫暖裏放聲大哭。
顧珩其實還想要留著自己女兒多住幾天，或者自己親自送她回學校的，可是，看她這個樣子，他就知道，偏執如他，又怎會肯呢？
年輕人的事情，他們根本已經管不了了。
他替自己女兒提著行李箱上了車，心藍聽到自己女兒的哭聲，連忙就從臥室裏跑了出來。
直到送了她離開，還緊著一顆心放不下來。
這到底是怎麽樣一段孽緣，才讓自己的女兒來遭受這樣的痛苦……
車，飛快的駛入高速公路，幾個小時後，從高速公路上下來，駛入A市市中心。
慕司然一直專注的開車。
顧冉看著他冷硬的側顏，覺得今天的他，格外的冷……那種寒意，是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幾乎快要將她凍結。
“我和餘夢打算結婚了！”
忽而，他冷不防的開了口，目光淡漠的掃了一眼震驚中的顧冉，麵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你去美國吧！”
“你騙人！！！”
顧冉大聲嚷了一句。
眼眶瞬間通紅。
慕司然偏回頭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這麽急著趕回去，是因為要去挑禮服。”
他說著，順勢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問她，“你呢？需要一起去挑一條出席婚禮的小禮服嗎？還是幹脆讓你嫂子幫你挑就好？”
顧冉紅著眼，直勾勾的看著他……
“你騙人……”
她又重複了一句，抽噎了一聲，衝他大喊道，“你騙我！！”
“如果你要跟她結婚，那你為什麽總動不動親我？為什麽還對我做出那些事兒……”
顧冉終於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慕司然，雖然我不聰明，可你也不能把我當傻子！！我雖然沒有談過戀愛，可是我也知道……那樣的事情……隻有情侶之間才會做的！！如果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麽要對我那樣……嗚嗚嗚……”
麵對顧冉一聲聲的質問，慕司然握著方向盤的十指，不由收緊了力道。
指間泛出駭人的慘白。
他嘶啞的喉嚨回答她，“男人與女人之間，有一種生理磁場，哪怕沒有愛情，也能相互吸引。那不是愛，那隻是一種……生理反應！！我對你做那些事情，不過隻是……為了滿足一下生理上的饑渴而已！！顧冉，就這麽簡單，聽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
顧冉偏執的哭著衝他大喊，“我不許你結婚！！我不許！！”
“顧冉！！”
慕司然沒有耐心的喊了她一句，涼淡道，“別再給我耍小性子了！一點也不可愛！還有，不管你允許不允許，我和她……一定會結婚，生孩子，一起白頭到老！！所有的這些，我根本不需要得到你的應允，你祝福也罷，不祝福也罷，與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根本不影響我和她的幸福！！”
他的話，就像一根一根的尖刺，銳利的紮進顧冉的心髒裏……疼得她心尖兒抽搐，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湧，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止不住，卻也收不了。
忽而，車“嘎——”的一聲，一個急刹，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
慕司然根本沒有理會哭壞的顧冉，徑自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繞至車身後，替她將行李取了下來，又替她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