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不自覺的瘋想
經過慕司然身邊的時候，忽而，手臂一緊，被一股力道緊緊扣住。
“我們談談！”
他冷硬的聲音響起，二話沒說，拉著顧冉就往樓上走。
“你先放開我，有什麽話，我們就在這說。”
顧冉掙紮。
慕司然不理會。
霍時易在樓下散漫的抽出一支煙來，叼在嘴裏，坐在顧冉的行李箱上，把煙點燃，安靜閑散的等著。
慕司然幾乎是強行把顧冉撈進了房門，霸道的一把將她抵在牆壁上，“我們好好談談！”
他說。
情緒看上去似乎還有些激動。
“你想談什麽？”
顧冉仰高頭，不耐的看著他。
“你想怎樣？”
慕司然不答，卻反問她。
語氣倒是難得的平和。
顧冉蹙眉，“什麽叫我想怎樣？我不想怎樣，我就想住出去！不想再麻煩你了，僅此而已。”
“如果我不許你搬出去呢？”
顧冉喘了口氣，“你沒有資格再管我！”
她說著推開他就要走，卻被慕司然“砰——”的一下，用力板在了牆壁上，“我沒資格管你，誰還有資格管？”
他頓了一下，暗眸微閃，聲線沉啞了些分，“他霍時易？”
“我不需要你管！也不需要任何人管！！”
顧冉推開他些分，與他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頭顱仰高，望著他，“我長大了！！慕司然，我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慕司然眸仁一緊，不知為什麽，忽而聽到這句話，讓他心裏莫名緊張了起來。
他伸手，一把將顧冉霸道的勒入自己的懷裏來，長臂攔腰抱緊她，居高臨下的衝她道，“哪怕是長大了，在我這裏，你依舊還是個孩子！在沒有找到合適托付的人之前，你必須在我身邊，哪兒都不許去！！”
“慕司然，你這是霸王條約！！”
顧冉抗議。
“對！我就是霸王條約！！”
慕司然無奈的抱緊她掙紮的小身軀，納入自己懷裏來，“哪兒都別去了……”
顧冉的小心髒跟著一陣突跳著，她的呼吸很是不順暢，“那如果我一輩子都找不到適合托付的人呢？你要照顧我一輩子嗎？”
她多希望，他的回答……是，一輩子！！
“好！我照顧你一輩子！！”
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那餘夢呢？”
顧冉問。
“你們從來都不衝突。”
一個是女朋友，而另外一個是妹妹！
這兩者本就不存在任何的衝突！
顧冉還來不及熱起來的心髒，瞬間冰涼。
她掙開慕司然的懷抱，“在你心中我永遠都隻是你長不大的妹妹！可是……”
她頓了一下，吸了口氣，一本正經的仰頭望著他，“可是，我想長大了！哥，如果你真把我當妹妹，你親妹妹——”
顧冉刻意把‘親’字加重了些分，“那就放我走吧！你不肯放我走，我隻會誤以為……你其實對我有除了親情之外的，其他感情？”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心髒跳動的速度，不由加快了些分。
卻倏爾，抱著她的手臂，鬆懈了下來。
慕司然放開了她。
顧冉的心，陡然一墜。
水眸瞬間黯然。
最後，慕司然到底沒再留他。
是為了想要證明，他真的隻是把她當親妹妹嗎？
顧冉的心，一沉再沉……
十八年的堅持，十八年的愛，換來的，不過就這樣的結果……她到底還有沒有需要繼續糾纏下去呢？
她離開，不單單隻是放過了他，放過了餘夢，也放過了自己……“我走了。”
她說完，往外走。
慕司然到底還是拉住了她的小手，暖暖的扣在自己的手心裏，緊了緊，“我送你過去。”
“不用。”
顧冉拒絕，掙紮出他的手，“時易還在下麵等我。”
說完，疾步下樓。
“走吧！！”
她衝霍時易說道。
幾乎是小跑著從家門裏奔出來的，似唯恐自己隨時會反悔一般。
“嗯……”
霍時易懶散的應了一句，“來了。”
起身，搬起行李往外走。
顧冉到底是走了。
李嫂還有些不明所以，“少爺，小姐這是……”
“隨她去吧！”
慕司然看著那輛消失在拐角處的冰藍色跑車，眸仁愈發黯淡，“或許她說得對，我該放手讓她成長……”
她走了。
家裏一瞬間就像被抽空了一般，連空氣都所剩無幾了似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壓迫起來。
慕司然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
明明才離開，就已經不自覺的開始瘋想……
……
夜裏——
李嫂已經睡了，整個屋子仿佛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忽而，有種感覺……
家裏，安靜得極為異常。
如果換做平時，這種時候，那個夜貓子顧小三定會捧著書本往他床/上溜了過來，吵著鬧著要他幫她寫作業。
可今天……
什麽都沒有。
沒有她推門進來，也沒有她的笑鬧聲，哪怕，半分都沒有！
這種安靜……有些可怕！！
讓他突然有種感覺……仿佛，從生命裏一下子失去了某種重要的東西！
他甚至會開始想，她一個人在宿舍裏住得習慣不習慣，晚上沒有他幫忙解題，她的作業做得順利不順利，如果錯題很多，是不是會遭老師的訓罵？又或者，以她的脾氣，幹脆就不做了？
慕司然越想，心裏最糟糕。
也越來越思念那張倔強的小臉蛋。
到最後，幹脆拿了件外套，便匆忙出了門。
驅車，直接往A大駛去。
車，在女生寢室樓下停了下來。
慕司然在車裏悶著抽了兩支煙後，方才撥通了顧冉的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那頭不似他的那般安靜，而是吵得厲害，讓他不由蹙緊了眉頭。
聽著像是在KTV裏。
“喂……”
她軟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不久後，她那頭安靜了些許，大概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聽電話。
“你在哪裏？”
慕司然問她。
顧冉倚在牆壁上，很久都沒吭聲。
慕司然也不急，靜默著不說話，等待著她的應答。
“宿舍同學在跟我開迎新晚會。”
顧冉說。
慕司然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分，有些意外，她這麽快就交到了新朋友，“準備玩到什麽時候？”
“很快就回去了。”
顧冉隨口一說。
“沒什麽其他事，我先掛了。”
“好……”
慕司然沒多說什麽，任由著她將電話掛掉。
他不想告訴她自己在這裏等她，以免掃了她的興。
慕司然也沒走，就坐在車裏耐心的等著她。
一刻鍾過去，不見她的身影。
半個小時過去……
慕司然擱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沒有節奏的敲擊著，末了，又打開車裏的CD，放了些輕音樂，試圖讓自己等待的心情稍微放緩些。
一個小時過去，顧冉依舊沒回。
他在車上，坐得有些心煩了，幹脆下車，倚在車門旁，又抽了幾支煙。
兩個小時後……
顧冉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女生宿舍樓下。
隻是，她的身旁，不是她嘴裏所說的那些所謂的寢室同學，而是除了霍時易就再無其他。
慕司然的臉色，稍稍沉了些分。
他淡漠的將手裏最後一支煙摁滅。
那頭的兩個人還在自顧自的笑著鬧著，顯然還沒發現隱匿在燈光暗處的他。
直到走近時，顧冉才猛地見到了等在門口的慕司然，她一愣，愕然。
霍時易也微微一怔，但他很快回神了過來，似乎對於慕司然的出現，他也並不覺得太詫異。
其實，慕司然再見到霍時易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顧冉剛剛在電話裏騙了自己。
她根本沒有跟什麽寢室的女同學一起在玩，而是跟眼前這個紈絝子弟一起在外麵玩鬧。
慕司然的心裏，說實在的，有些煩悶，又有些憂慮。
顧冉會騙他，這是第一次！
而他亦不確定跟前這位放簜不羈的二世祖公子會不會把顧冉教壞。
要知道這麽晚了還帶她出去玩兒，決計不是件好事。
而顧冉顯然已經格外相信他了！
霍時易仿佛是看出了慕司然的擔憂一般，隨口解釋道，“我隻是看她心情不佳，所以帶她去KTV裏K了幾首歌，沒有我那些狐朋狗友，就我們倆！除了茶水和飲料，沒讓她沾半滴酒，當然，也不可能讓她抽一口煙，包括二手的！”
霍時易解釋得很清楚。
慕司然望著跟前這個男孩，他顯然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這般不羈，他的心思細膩到連他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
擔憂的心，放了下來，卻深刻的意識到，此時此刻正有一個男人已經在悄悄的攻占著她的心，取代他的位置，學著照顧她，陪在她身邊逗她開心。
慕司然不知道這到底算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如果是好事，那為什麽他的心情會莫名變得如此失落？
“我先回去了。”
霍時易搭了搭顧冉的小肩膀，招呼了一聲後，徑自離開。
“你怎麽過來了？”
顧冉錯愕於慕司然的出現。
“什麽時候來的？”
是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嗎？那可是兩個小時以前了。
“剛來。”
慕司然隨口答了一句，又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裹在了顧冉嬌小的身子上。
顧冉沒掙紮，任由著他照顧著自己，似乎一切的行為都早已成了習慣。
“你找我有事？”
顧冉問他。
“沒事。”
慕司然懶懶的倚在車身上，又從兜裏抽了支煙出來，點上，“睡不著，所以想過來看看你。”
他如實說。
顧冉怔了一下。
走過去，從他嘴裏把煙給抽了出來，踩在腳下，摁滅，扔進了垃圾桶裏。
慕司然深沉的看她一眼，沒說什麽，也沒再繼續點煙。
“搬來寢室，習慣嗎？”
他問。
有些不放心。
顧冉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寢室裏就我一個人。”
“什麽意思？”
慕司然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