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癡情像誰
母親的話,真的如泰山壓頂般,壓載他的胸口上,讓他連喘口氣都覺得有些難。
高大的身形倚在露天陽台上,他抽出一支煙來,點燃,深吸了一口。
嫋嫋的煙圈從性/感的唇間吐出來,此刻看起來竟顯得有些落魄。
雨落根本不敢走前去,她隻是站在遠遠的廳裏看著他的背影。
她害怕自己走太近,會不顧一切的挽留他!
所以,這個距離就好!不會讓她昏了頭去。
"這個世上,錢真的能讓鬼推磨?"
忽而,慕北承發出一聲感歎,他又吐了口煙霧,轉而看向雨落,"我爸被人冤著入獄,就因為太清廉,斷了人家致富之路,所以想把他往死裏整!這世上當官不易,當個清廉的好官更是不容易……"
慕北承自嘲的笑著,笑得雨落心裏滿滿都是疼惜。
雨落一步朝他走過去,手臂緊緊地圈住了他的腰肢,眼眶通紅,搖頭道,"不是的!你一點也不平凡,你有精湛的醫術,救活了無數病患!我不許你這麽看低自己!你永遠都是我心目中獨一無二的慕醫生!!我就喜歡看你穿著白大褂的模樣!我不許你這麽說你自己……"
雨落說著說著,眼淚就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慕北承捏著她的下巴,悶聲笑了,緩和一下氣氛,問她,"你這也算製服控嗎?"
"是!我就是製服控!!所以我不許你褪下你的白大褂!你別忘了你的醫生夢,你曾經為它那麽那麽努力過……"
不知道為什麽,雨落總覺得有一天眼前的這個男人會突然放棄自己的夢想,而走上那條商業之路。
那絕對不是他所想要的人生之路,也更加不會是她想見到的!
慕北承將手裏的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捏了捏她的下巴笑了笑,卻沒說話,看著雨落的那雙眼裏有著教人癡醉的灼熱。
雨落眼神旖旎的凝著他,"我去給你做飯。"
她說完,預備進廳裏去,然手腕卻被慕北承扣住,才一個用力,便將雨落緊緊地納入了懷裏去。
他讓她的頭,依偎進自己懷裏,下巴抵在雨落的頭頂,大手一下又一下,摩挲著她長長的發絲……
雨落反手將他抱得更緊。
"北承……"
她輕輕的喊著他,喉嚨有些幹澀,"如果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就放手吧!這輩子你誰都可以辜負,但是,父母不行……"
雨落眨了眨浸濕的羽睫,她強忍著眼淚不讓它們滾落出來。
慕北承俊逸的麵頰,貼在雨落的頭頂上,廝磨了很久,"我也不可能辜負你和然然!!"
一句話,堅定得如若宣誓。
雨落再也忍不住,眼淚滴滴滑落……
其實,她什麽都不要,隻要有他這句話,真的已經足以。
這頓飯,其實有些悶。
但誰也沒肯把情緒表露出來,兩個人似乎都吃得津津有味,而後又一起把廚房給收拾得幹幹淨淨。
雨落負責刷碗,慕北承負責擦桌台。
他依舊圍著灰色的圍裙,雙臂撐著桌台,反靠在櫥台上,看著側身正專注著給他洗碗筷的雨落。
而後,一低頭,就在雨落的臉頰上輕輕啄了個吻。
"哎呀!"
雨落條件反射性的一彈,笑斥他,"幹嘛呢!"
慕北承含笑,不語。
雨落麵色緋紅,低頭繼續洗碗。
慕北承順手接過她洗好的碗,拿到清水下,替她一一衝洗幹淨,"在沒跟你相遇之間,我以為我這間廚房大概一輩子都用不上了。"
"誇張。"
雨落笑著斥他,"就算沒遇上我,往後你也會遇上別人的!"
她將洗好的碗,踮著腳,放入高高的櫥櫃裏。
見她有些困難,慕北承忙順手就拿了過去,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碗筷擱了進去。
"就算遇到了別人,我也不踏進廚房半步的!"
慕北承認真的說著。
雨落笑了,"難怪你媽見到你給我下廚就像看到了怪物一樣!"
現在想來,她還是覺得有些好笑,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你媽也未免太寵你了吧,這樣可不好!"
"嗯,所以我覺得下半輩子我得跟你好好學學。"
慕北承抓住她的手,笑著一本正經道。
雨落點點頭,"好啊!有機會我定要好好教你!以後呢,我跟兒子就享清福,你就負責給咱們做飯。"
"不能一起做?"慕北承迷人的俊臉上露出幾許無辜來。
"看你表現!"
雨落歪在他懷裏,猖獗的笑起來。
"表現?什麽表現?"
慕北承邪惡的笑起來,"把你伺候好了,算不算表現優秀?"
他說完,打橫一把將雨落抱起來,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慕北承壓載了沙發上。
"幹嘛?"
雨落瞪他,"你不是吧?現在可是大白天!!"
"大白天也一樣得好好表現!"
慕北承笑得邪惡,下一秒,一傾身,就不顧一切的含住了雨落的紅唇。
兩個人三下五除二的便將對方身上的衣服剝得一件不剩,而後,迫不及待的與對方合二為一,融合一體……
淋漓的汗水融化在兩人潮紅亢/奮的軀體之上,曖昧的喘熄聲,在整個大廳裏此起彼伏的響著。
衣衫淩亂的散了一地,旖旎了整間房……
一個小時後,直到兩個人共赴雲雨,慕北承才調笑著問她,"這樣的表現,還滿意嗎?"
雨落咯咯笑起來,"記你一等功。"
"那我可記下了。"
慕北承咬住雨落的櫻桃小嘴——
雨落才一回家,就見母親在收拾行李。
"媽,你這幹嘛呢?"
雨落詫異。
"哦,媽得出趟遠門,去一趟你姨娘那。"
方柔的眼神有些閃躲,沒去看自己的女兒,隻自顧翻了幾件貼身衣服擱進了包裏,"你放心,不去太久,來回兩天就行了,這兩天你好好照顧著然然。"
雨落一屁股坐在了母親的床/上,盯著母親收拾行李的手,歎了口氣,"媽,你是去S市吧。"
方柔手裏的動作,驀地僵住。
半響,"哦。"
既然都知道了,她也懶得再故意隱瞞了。
低頭,繼續整理行李。
看著母親纖瘦的身影,雨落心裏說不出的心疼,她忙彎下裑來,蹲在行李箱邊,替母親整理衣服,"媽,隻是去兩天而已,別帶那麽多衣服。"
"哎,你說我穿哪套衣服去見人才不失禮節?"方柔抬頭問雨落。
"我媽穿什麽都不失禮節,真的!不過,非要揀一件的話,這個吧!紅色的,比較朝氣,冬天看起來也比較暖心窩。"
雨落認真的給母親做著參謀。
方柔看一眼雨落手裏的外套,眼潭忽而暗淡了些分,最後,幹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落落,你是不是覺得你媽特別賤啊?"
方柔說這話的時候,眼眶已經泛紅。
"媽,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雨落急忙握住母親的手,"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
方柔笑笑,抹了一把心酸淚,"也是,你媽真的隻是打算去看看他,看看他在監獄裏過得還好不好,習不習慣!"
方柔說到這,卻忽而再次忍不住哭了起來,"女兒,你說多好的一人,怎麽就突然入獄了呢?老天都不長眼。"
"媽,你別擔心,慕家已經找到辦法把伯父救出來了!"
雨落安撫著自己的母親,眼潭卻不由黯淡了幾許。
"真的嗎?"方柔激動的握住女兒的手,一下子破涕為笑,"太好了!能出來就好!能出來就好……"
看著母親終於笑了,雨落也會心的笑了。
那一刻,她仿佛明白自己的癡情到底像誰呢!對愛的偏執,她和雪薇大概都像極了自己的母親吧!
"媽,你別坐地上,坐椅子上來。"
雨落扶著母親坐在椅子上,想到今兒張宛秋那嫉妒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媽,我有點好奇你和伯父之間的故事,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都老掉牙的故事了,還有興趣聽呢!"
提到慕北承的父親慕宗遠,方柔那張略顯滄桑的臉仿佛年輕了不少,嘴角也揚起了夢夢的笑。
"我跟宗遠認識的時候才六歲大,那會他剛搬來我們鎮上,一來我們鎮就成了我們鎮上的一小霸王,成天帶領著那些小男孩兒鬧得整個鎮雞飛狗跳的,不是這家碎了玻璃,就是那家的門又給撞壞了,那天我正巧在一臭水溝裏抓龍蝦,剛好抓了一籃子,準備從水溝裏起來的時候,結果一個藍球就朝我飛了過來,砰——的一聲直接砸我臉上,我那時候還小,身子踉蹌了幾步,就往後栽了去,結果恰好頭朝下,整張臉深深的埋進了臭水溝裏,那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不是窒息而死,就是被水溝裏的那些臭泥給熏死,就在我暈暈乎乎的時候,突然就感覺兩隻腳踝被一雙手給抓住了,然後用力一提,我整個人就被倒立著給拎出了水溝來!周邊全是嘻嘻哈哈的取笑聲,個個都在喊臭溝妹,當時我一整張臉都沾滿著臭泥,甚至連睫毛上都是泥巴,我好努力的掙開眼來,就隻見一雙穿著白色運動褲的長腿,再往上瞧,是一張冷得有些望而生畏的麵孔,但不得不承認,那張臉長得還挺好看的,他見我沒事兒,冷不丁的就把我往地上一甩,別了我一眼,衝我道,臭溝妹,以後看著我的球點!髒死了!,嗬!你見過明明做錯了事,還這麽囂張得人嗎?我當作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嚇懵了,就見他領著那幫熊孩子,抱著球,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說起這些的時候,方柔眼裏全是愛慕,嘴角的笑容,掩都掩不住,"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遇,都這麽多年了,我居然還能記得這麽清楚……"